在她有些焦灼的等待中,在周正成之后的第三件拍品,她的《都市夜歸人》終于登場。
她的心情更加抑制不住的澎湃起來,一顆心“噗通”“噗通”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
這可是她的作品第一次上拍賣場。
她好希望好希望她的這畫能拍出像周正成的字畫那樣的高價,這樣,至少讓周家人也看到她的價值。
她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一無是處,她有別人比不了的優(yōu)點,長處。
直播畫面里,主持人隆重介紹了一番她這個畫的作者。
介紹了她在國內(nèi)和國外兩個不同的筆名,介紹了她在海外暢銷的插畫家,介紹了她的畫在國外的畫廊有多受歡迎,還介紹了她才獲得艾斯納獎最優(yōu)秀亞洲作品獎,說她是亞洲最具潛力的插畫界新星,將來必定成為一代最受人歡迎的插畫大師。
介紹完蘇酥的人,拍賣師又簡單介紹她的畫,然后,放出起拍價50萬。
50萬,起拍就比周正成的低了70萬,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也正常,畢竟,周正成是大家熟知的國畫大師。
蘇酥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直播畫面,期待著大家的競價。
可是,鏡頭掃向臺下的嘉賓時,剛才還一片踴躍的競價情況,竟然完全消失了,臺下靜悄悄的一片。
不,不應(yīng)該說是靜悄悄一片,有不少的賓客在交頭接耳的低聲交談,笑容晏晏,但電視里聽不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些什么。
大家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剛才臺上的拍賣師那樣隆重的介紹她這個人和她的畫,也沒有看到大屏幕里出現(xiàn)的她那幅《都市夜歸人》,只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感覺臺上正在進(jìn)行的拍賣,跟他們毫無關(guān)系。
竟然沒有一個人舉牌競價。
怎么會這樣?
蘇酥一時懵了。
臺上的拍賣師看到臺上這跟剛才一百八十度大反轉(zhuǎn)的情況,也是懵了。
足足等了兩分鐘,見沒有一個人舉牌競價,拍賣師笑著又道,“新人畫師Flechazo的這幅《都市夜歸人》具有相當(dāng)高的觀賞和收藏價值,起拍價50萬,歡迎大家踴躍競價。”
可拍賣師話落,臺上嘉賓仍舊是沒有一個人舉牌。
鏡頭掃過,甚至是連一個有競價意向的嘉賓都看不到。
蘇酥盯著直播畫面,慌了。
起拍價才50萬而已,還不如周業(yè)升從畫廊買走這幅畫的價格,為什么會沒有人競價?
一個都沒有。
況且,這是慈善拍賣。
坐在現(xiàn)場的嘉賓是為了做慈善而來,又不是真正為了拍品而來,為什么她的畫就沒有人競價?
不就是做慈善么,只要把錢捐出去,博得了好名聲,拍什么不是拍?
為什么沒有人拍她的畫?
為什么?
慌亂不安中,蘇酥腦子里什么一閃,她立即就想到了江稚魚。
那天她撞見江稚魚從長信大廈里出來,和長信的太子爺聊的那樣開心……
她的畫沒有競拍,是不是江稚魚搞的鬼?!
是,是她。
沒錯,一定是江稚魚。
江稚魚就是想讓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丑,她不僅讓她在周家人面前丟盡臉面,毫無尊嚴(yán),還要讓她在全國人民面前甚至是全世界面前把臉丟盡。
江稚魚要拿走她所有的錢,還要毀了她唯一引以為傲的事業(yè)。
她要毀了她。
江稚魚要徹底毀了她。
不,不可以……
不可以……
這一刻,蘇酥慌了,怕了。
她怕極了。
江稚魚想毀了她,竟如此容易,不過就是三兩句話的事情。
她不能讓江稚魚毀了她,絕對不能。
她輸了,她認(rèn)輸,她向江稚魚服軟認(rèn)輸?shù)狼高€不行嗎?
她以后再也不討厭她不恨她了,不行嗎?
慌忙間,她撲過去拿起手機,顫抖著翻出江稚魚的號碼,撥過去。
手機那頭,江稚魚剛哄眠眠睡著,正打算去書房處理會公事。
當(dāng)她手機響起,傭人拿過來給她,她看到是蘇酥打來的電話時,并不打算接。
因為她真的不想再跟蘇酥有任何的瓜葛,更不想再在蘇酥身上浪費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和心思。
不過,轉(zhuǎn)念想到蘇酥現(xiàn)在一個人在港城,萬一蘇酥是出了什么事向她求救,而她又不理導(dǎo)致蘇酥出事的話,那就糟了。
畢竟,鵬城離港城那么近,蘇酥如果出事,第一時間想到向她求救,再正常不過。
所以,她趕緊接通了電話。
“小魚,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電話一接通,蘇酥慌張顫栗的卑微嗓音立馬傳來,“你原諒我,放過我!你大人有大量,別再跟我計較了,放過我好不好?”
江稚魚眉心霎時緊蹙起來,滿頭霧水問,“蘇酥,出什么事了,你說清楚?”
“江稚魚,你還要裝嗎?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裝嗎?你能不能別裝了?”蘇酥控制不住,又吼了起來。
江稚魚,“……”
她倏地冷了臉,冷了嗓音,“有事說事,沒事就別再來騷擾我?!?/p>
蘇酥冷笑,怒聲質(zhì)問,“江稚魚,你還要裝!港城的拍賣會,難道不是你搞的鬼?難道不是你想要完全毀了我,好讓周平津徹底厭棄我,拋棄我?”
江稚魚聽著她的怒吼質(zhì)問,只覺得累,一個多的字都不想跟她說,只道,“蘇酥,既然你這么堅定地認(rèn)為是我想毀了你,想分開你和平津哥,那就是吧?!?/p>
“你有本事,就反擊回來?!?/p>
話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將蘇酥的號碼給拉黑了。
趙隨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黑眸深深看著她,嗓音明顯染了怒意問,“那個蘇姓的又找你發(fā)瘋了?”
江稚魚聞聲,掀眸看去,而后,意味深長地沖著他笑了下,“哥哥好像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趙隨舟臉色難看,直接承認(rèn),“她的一幅畫,我特意讓周業(yè)升夫婦拿去港城今晚的拍賣會上羞辱她的?!?/p>
江稚魚聞言,挑挑眉,“恭喜哥哥,又成功將怒火東引,燒到我身上來了?!?/p>
話落,她越過趙隨舟,大步要走。
趙隨舟一把拉住她手腕,弱了聲音問,“你什么意思嗎?”
江稚魚意味不明地輕笑一下,“我的意思是,哥哥你以后想怎么玩蘇酥我管不著,也不會管,但拜托,事先哥哥你先通知蘇酥或者平津哥一聲,別老是讓我觸霉頭背鍋,黑鍋多了,我怕背不動?!?/p>
說完,她甩開趙隨舟的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