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蘇酥聽到江稚魚掛斷電話,又再給她撥了過去,卻已經(jīng)打不通。
她慌極了。
但又不得不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直播畫面里,臺下的嘉賓仍舊沒有一個人舉牌競價。
忽然,她想到了在現(xiàn)場的簫北笙。
她立即給簫北笙打電話。
但不管她怎么打,簫北笙都不接。
她只好轉(zhuǎn)而給簫北笙發(fā)消息。
「師兄,求你,舉牌拍下我的畫吧,什么價都可以,回京城后一定雙倍補償給你?!?/p>
可消息發(fā)出去,猶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兒的浪花。
眼看她的畫就要成為全場第一件也可能是唯一一件流拍的拍品,蘇酥更慌了,又忙不迭給周易凡打電話。
周易凡倒是馬上接了。
電話接通,他第一句話就是,“姐姐,你的畫沒有人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電話給我爸媽,可是他們通通都不接?!?/p>
“嗚嗚……姐姐,怎么辦?”
不等蘇酥哭,周易凡倒是率先哭了起來,樣子比蘇酥更著急更慌亂。
蘇酥聽著他的話,憤怒的質(zhì)問到了嘴邊,卻忽然問不出口了。
尤其是周易凡忽然的大哭聲,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到她的頭頂,讓她一下清醒過來。
對啊,她找別人干什么,她應(yīng)該找周平津啊!
不管怎么樣,她不能讓江稚魚把她如今唯一引以為傲的東西也給毀了。
當(dāng)即,她撥通周平津的電話。
哪怕,電視直播里,她的畫已經(jīng)成為了全場第一件流拍的拍品。
手機那頭,周平津和鹿霜一起,正坐在老宅的客廳里看港城的這場慈善拍賣直播。
本來他是絕無興趣看這樣的拍賣晚宴的。
一開始是鹿霜得到消息,說是周正成的一幅字畫出現(xiàn)在港城今晚的拍賣會上,她才臨時打開了電視,看現(xiàn)場直播,想關(guān)注一下自己老公的字畫能拍出什么價。
看完周正成的字畫被一千萬拍走后,她心情不錯,又看了一會兒,正要關(guān)電視,沒想到蘇酥的畫也出現(xiàn)了。
她就趕緊把在書房里處理公事的周平津也叫來了,好一起看看蘇酥的畫能拍出什么價。
只是,他們母子倆個誰也沒料到,蘇酥的畫沒有競拍,最終成為全場第一件流拍的拍品。
“怎么會這樣?”鹿霜詫異,“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操縱的?”
周平津疲憊地閉眼,抬手輕揉眉心,淡聲道,“十有八九是吧?!?/p>
以趙隨舟那護犢子的頑固性格,蘇酥一再怨責(zé)江稚魚,而且股市里又沒真正給到蘇酥教訓(xùn),他肯定會再想辦法教訓(xùn)蘇酥。
大概這次港城的慈善拍賣會,又是趙隨舟的手筆。
畢竟這種小事,只要他一句話,有的是人替他去辦。
“那你要不要替蘇酥想想辦法?”
鹿霜遲疑一下,“雖然第一次流拍了,還是可以拿出來二次重拍的嘛,要不然蘇酥的面子肯定掛不住?!?/p>
“母親,不跌幾個大跟頭,蘇酥是記不住教訓(xùn)也不會真的改掉她那狹隘又暴躁易怒的性格的?!?/p>
周平津沉聲道。
人教人教不會,那就只有用事來教人了。
鹿霜聞言,一聲嘆息,沒有再說什么,只但愿事情能如周平津所說吧。
就在這時,周平津的手機在面前的茶幾上“嗡嗡”震顫起來。
鹿霜率先掀眸看了一眼,又去看還閉著眼揉眉心的周平津道,“是蘇酥打來的,看來她也在關(guān)注港城的這場拍賣會呢?!?/p>
周平津沉默數(shù)秒,去接通電話。
“周平津,我的畫第一次出現(xiàn)在拍賣場上,可是流拍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我的畫流拍,我不想我的事業(yè)就此毀了?!?/p>
一開口,便是蘇酥哽咽著哀求的聲音。
周平津擰眉,沉默。
“周平津,你不是說我的畫是最好的嘛,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事業(yè)越來越,希望我考上研究生,然后成為京大美術(shù)學(xué)院的講師嗎……”
“如果我的畫在港城的慈善拍賣會上流拍,徹底無人問津,那么我將成為一個笑話……”
“到時候,大家都會看不起我,我的事業(yè)怎么越來越好,我怎么成為京大美術(shù)學(xué)院的講師,怎么成為你理想中的妻子……”
說著,蘇酥哭了起來,“周平津,你即便不再愛我,也不能讓別人毀了我,對不對……”
“酥酥,你到現(xiàn)在都搞不清楚嗎?毀了你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的狹隘和自私!”
周平津咬后牙槽,一字一句從牙槽中溢出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恨鐵不成鋼過。
“周平津,你不愛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蘇酥笑了,“如果你愛我,就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酥酥,是不是在你的認(rèn)知里,我只有不顧一切不問原由毫無底線地寵著你護著你,才是愛你?”周平津問。
他太陽穴又突突地跳了起來。
“是?!碧K酥的回答,異??隙ㄉ踔潦菆远?,“所以,周平津,你愛過我嗎?”
周平津閉了閉眼,嘶啞了嗓音道,“那就當(dāng)沒有愛過吧,蘇酥?!?/p>
話落,他掛了電話。
雖然對蘇酥的失望更多了些,可周平津終究是周平津,在長期的高壓政治環(huán)境的淬煉下,不管任何時候,他都是能保持該有的理智的。
所以,立馬,他又撥給了趙隨舟。
趙隨舟倒是立刻接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怕過周平津,哪怕知道他打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趙隨舟,適可而止!”周平津的聲音,難得染了濃烈的怒意。
趙隨舟聞聲,卻是不以為意的一聲輕嗤,“怎么,周平津,染上姓蘇這樣的女人,讓我們跟著一起倒霉,你還神氣上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姓蘇的又打電話來罵泡泡了?”
他嗓音倏地拔高,顯然對蘇酥又罵江稚魚的事,十二分的憤怒。
他說著,又是一聲輕不屑的輕哼道,“就憑她剛剛那通電話,我即刻就送她上全網(wǎng)熱搜,讓她徹底身敗名裂?!?/p>
“趙隨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每次你在背后教訓(xùn)蘇酥,受冤枉受委屈的那個人永遠(yuǎn)是泡泡?”
“你又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真把蘇酥逼瘋又會發(fā)生什么,泡泡以后又可能會面臨怎樣的危險跟后果?”
周平津太清楚趙隨舟的性子了,要想威脅警告他,必須拿他最在乎的人和事才能有用。
江稚魚就是他的逆鱗,他的死穴。
“你只顧自己一時痛快,自以為是在替泡泡出氣,可真正有去想過泡泡的感受嗎?你這樣做,跟蘇酥的狹隘自私又有什么區(qū)別?”
趙隨舟一聽,頓時就冷靜下來,沉默了。
是啊,一個女人真發(fā)起瘋來,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來的。
更何況,蘇酥要想接近江稚魚,絲毫不難。
他萬萬不能只顧著教訓(xùn)蘇酥,卻忽略了江稚魚的安全。
“周平津,看好蘇酥,泡泡要是有任何事,我絕不再手軟?!痹捖?,趙隨舟掛了電話。
周平津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卻是松了口氣。
因為他明白,趙隨舟這是不會再對蘇酥動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