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臭小子!”趙文昌被他問得一樂,抬手對著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不輕不重,“你說你該叫什么?你叫老子爹!”
“爹……”
原來這小子這幾天在糾結(jié)這事。
姜晚秋了然,而后,她也從兜里摸出一個紅紙包,塞到平安手里。
平安愣愣地看著她。
姜晚秋一雙美目含著笑,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幾分戲謔和溫柔:“怎么?兩塊錢,還買不來你一聲‘媽’?”
平安看著眼前這個明媚如春光的女人,突然“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對著姜晚秋,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一個頭,額頭碰在冰涼的土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再抬起頭時,他異常珍重地喊了一聲:“媽。”
姜晚秋被跪的心頭一顫,連忙伸手去拉他:“快起來!你這是干什么,這大禮我可受不住!”
她使了勁兒,才把這個半大的少年從地上扯了起來。少年低著頭,肩膀卻不再像從前那樣緊繃著了。
爐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農(nóng)村家庭沒什么娛樂,收音機里也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主持人模糊不清的話語。
一家人圍在爐子旁邊聊著未來一年的光景。
趙文昌坐在爐火旁的小馬扎上,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借著酒勁,毫不遮掩地落在自家媳婦身上。
姜晚秋笑瞇瞇的聽著馬金花當(dāng)年打鬼子時發(fā)生的趣事,頰邊兩個淺淺的梨渦,看得男人心里一陣發(fā)燙。
他長臂一伸,一把就將姜晚秋纖細(xì)的腰肢攬住,稍一用力,女人便帶著一聲輕呼,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跌坐在他結(jié)實的大腿上。
“你干什么!”姜晚秋嚇了一跳,身子瞬間就僵住了。
男人滾燙的胸膛緊貼著她柔軟的后背。
她被他嚴(yán)嚴(yán)實實地圈在懷里,動彈不得,只能壓低了聲音,又羞又急地嗔道:“爹娘他們都看著呢,你快放開我!”
趙文昌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反而將懷里的溫香軟玉抱得更緊了。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滾燙的呼吸噴在姜晚秋敏感的頸側(cè),聲音低沉又含糊:“看著就看著,我抱我自個兒媳婦,誰敢說啥?!?/p>
她能感覺到婆婆和奶奶投過來的帶笑的目光,更是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在他懷里象征性地又掙扎了兩下,換來的卻是男人更具侵略性的禁錮。
趙文昌微微側(cè)過頭,黏黏糊糊地就想往她那泛著誘人光澤的唇上親。
“趙文昌!”
姜晚秋這下是真急了,連忙把頭一偏,男人濕熱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再也顧不得害羞,連忙撐著他的肩膀想站起來,對著還笑瞇瞇看著這邊的長輩們解釋道:“媽,奶奶,文昌他喝多了,我……我先扶他回屋歇著!”
說著,也不管趙文昌樂不樂意,拉著他的胳膊就往臥室走。趙文昌倒是順從,由著她半拖半拽地拉著,高大的身子幾乎都倚在了她身上,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一進屋子,門簾子剛一放下,隔絕了外頭的視線和聲音,趙文昌身上那股子醉意仿佛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反手將門閂插上,一個轉(zhuǎn)身,就將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姜晚秋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了冰涼的門板上。
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燈下亮得驚人,里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回屋了,沒人看了?!彼曇舻统劣钟写判?,下一秒,他便低下頭,準(zhǔn)確無誤地攫住了那兩片他肖想了一晚上的柔軟紅唇。
這個吻和他的人一樣,帶著濃濃的侵占意味,霸道又熾熱。
姜晚秋被他親得有些喘不過氣,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推又推不開,只能發(fā)著細(xì)碎的嗚咽。
良久,趙文昌才稍稍松開她,卻并未離開,滾燙的唇舌轉(zhuǎn)而向下,流連在她優(yōu)美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上。
“別……癢……”姜晚秋被他弄得渾身發(fā)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聲音又嬌又媚,帶著一絲細(xì)微的顫抖。
男人粗硬的胡茬蹭過她細(xì)嫩的肌膚,帶起一陣陣戰(zhàn)栗。
“你的胡子……扎得我疼……”她又找了個借口,試圖讓他停下來。
可這點微不足道的抗議,對此時的趙文昌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他的手已經(jīng)不規(guī)矩地探進了她棉襖的下擺,覆上那一把不堪一握的纖腰。
姜晚秋渾身一個激靈,終于清醒了幾分。她用盡力氣按住男人作亂的大手,喘著氣,認(rèn)真地看著他:“文昌,今天不行。”
見男人動作一頓,眸色沉沉地看著她,她才放軟了聲音,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解釋道:“你忘了?我……我身上不方便。再說了,爹娘他們就在堂屋呢,隔著一道門簾子,萬一聽見動靜……多丟人啊?!?/p>
趙文昌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
他盯著她水光瀲滟的眸子和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嘴唇,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一聲粗重的喘息。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鼻尖對著鼻尖,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充滿了壓抑和無奈。
“你這女人……”他恨得牙癢癢,在她下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早晚得被你折磨死?!?/p>
姜晚秋吃痛,卻不敢再招惹他,只能任由他抱著。
趙文昌覺得,自家這媳婦就這么把自己撩撥得不上不下的,簡直是要他的命。
他抱著懷里溫軟的身體,心里燒著一團火,卻愣是沒處發(fā)泄。
他嘆了口氣,啞聲道:“所以你就打算這么吊著我,嗯?真要命?!?/p>
“那能有什么辦法?只能辛苦我們的趙大營長,克服一下了?!彼粗腥?,眼中都是狡黠的笑意,“再說,你可是營長,這自制力怎么這么差?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p>
趙文昌低哼一聲,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嘆了口氣,卻捏住了她那只柔軟無骨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他眼底的墨色翻涌,壓低了聲音,壞笑著說:“是,你男人自制力就這么差。所以,總不能老讓我開手動擋吧?咱們是夫妻,得互幫互助,你說對吧?”
“手動擋”這個詞,姜晚秋琢磨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一張俏臉“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精力旺盛的男人,果然在哪個方面都不能小瞧。
大年初二,天兒早早放了晴,積雪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村子今天有大喜事,村長趙衛(wèi)民的閨女趙惠,跟李清風(fēng)結(jié)婚。
婚宴就擺在村委會的大院里,搭了臨時的土灶,支起了好幾口大鍋,熱氣騰騰的,走進布棚里都彌漫著一股豬肉燉粉條的香味兒。
姜晚秋也聽了趙小花的提議,換下了平日里常穿的棉襖,穿上了一件厚實的駝色呢子大衣裙。
合身的剪裁襯得她腰是腰,腿是腿,身段窈窕有致,往那兒一站,就跟畫報里走出來的城里人似的,一下子就把村里那些穿著紅紅綠綠棉襖的姑娘媳婦們給比了下去。
她一出現(xiàn),就引得不少村民偷偷地瞧,嘴里不住地夸趙文昌有福氣,娶了個天仙似的人兒。
姜晚秋疑惑自己是不是穿的有些招搖,結(jié)果被趙文昌毫不在乎的攬在了懷里:“你就長這樣有啥辦法,總不能怕長得比新娘子好看,把你屁股削一半,臉也蒙起來?!?/p>
趙惠穿著一身嶄新的紅布棉襖,胸前還戴著一朵大紅花,本該是今天全場最耀眼的人??僧?dāng)她看見姜晚秋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她覺得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一切,都被姜晚秋這身打扮給搶了風(fēng)頭。
更讓她心里堵得慌的是,趙文昌就站在姜晚秋旁邊,高大挺拔,英氣逼人。
他看自家媳婦的眼神,那種揉在骨子里的疼愛和占有欲,是趙惠從來沒在李清風(fēng)臉上看到過的。
不甘心,她還是不甘心。
所以她要做最后一搏,哪怕是錯的,她也要試一試。
趁著沒人注意,她悄悄溜回了臨時用來打扮化妝的辦公室里。
她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紙包,將里面的白色粉末盡數(shù)倒進了一瓶已經(jīng)打開的“紅梅”牌白酒里,然后晃了晃,放在了梳妝臺上。
她想好了,等會兒敬酒的時候,就用這瓶酒,讓趙文昌喝下去。
到時候,她借口帶著“喝醉的趙文昌下去休息”,一旦生米煮成熟飯,看他趙文昌還能怎么辦!
可她剛出去不久,負(fù)責(zé)張羅酒席的村里嬸子進來拿東西,看見梳妝臺上放著一瓶開了封的酒,還以為是誰喝剩下隨手放的,怕礙事,順手就給拿到外頭席面上的備用桌上去了。
很快,敬酒的環(huán)節(jié)到了。
趙惠端著酒盤,心里怦怦直跳,可當(dāng)她走進辦公室時,卻發(fā)現(xiàn)梳妝臺上的那瓶酒不見了!
“嬸兒,我剛才放這兒的一瓶酒呢?”她急著拉住一個主事的問道。
“哦,那瓶啊,開了口,我怕放這兒打翻了,就拿到前面去了?!眿鹱又噶酥?,“你別急,這不還有新的嗎?”說著,就從箱子里又啟開一瓶一樣的遞給了她。
“不行我就要那一瓶!”
見趙惠態(tài)度堅決,主事嬸子只能道:“行吧行吧,你等等。”
說著就去了她剛才放酒的地方。
可此時桌子上又多了幾瓶開封的酒,她也忘了是哪一瓶,便隨便找了一瓶差不多的,遞給了趙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