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衡緩緩的把他所知道的關(guān)于歡家女人的一切神秘都講了出來。
馮封和溫元煜都聽的目瞪口呆。
唯有余欽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心里對歡喜的處境有了擔憂。
如果賀知衡說的事都是真的,哪怕只是七成假設(shè)和推測,那么陶桉來自何處都不需要細想了。
身份呼之欲出。
陶桉就是上面推出來的無解陽謀。
不管歡喜如何對待他,他都會飛蛾撲火。
除非歡喜真的親手殺了他。
可是真殺了她,上面對歡喜的危險評估就會升級,到時候會采取什么樣的手段誰也無法預(yù)知。
以他接觸歡喜后,對歡喜的認知和了解,歡喜是個非常善良且非常有原則的人。
她根本不存在滅世的想法。
甚至情到濃時耳鬢私語時,他曾經(jīng)滿懷過期待和幻想問過她,是不是懷孕也可以?
他始終記得歡喜的語氣平淡中帶著認真,她說她這輩子大概率是不可能會有孩子的。
當時他只以為是歡喜自身原因。
如今看來,歡喜的不生育觀才是真正令上層絕大多數(shù)人焦灼的主要原因。
未知和不可控才會令人焦灼。
陶桉應(yīng)該是一步暗棋。
等歡喜處理完她該處理的事,塵埃落定后出現(xiàn)在歡喜的生活里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安排。
可是為什么陶桉這步棋提早出動了?
而且?guī)缀跏瞧炔患按臋M切硬插而入?
一定是出了什么變故?
或者還有什么原因上面沒說,才不得不啟動了陶桉!
難道問題是出在了溫言政身上嗎?
如果真是出在溫言政身上,也許就能理解上面為何要急切出招了。
情勢不利,或方向走向不符合預(yù)期時,就必須要有人沖鋒陷陣攪亂渾水,換來重新洗牌的機會。
也就是說,
經(jīng)過長達二十年的生長環(huán)境輿論圍困歡喜,其實是成功的。
但是恰恰是這個成功才導(dǎo)致了后續(xù)的崩盤。
物極必反,用力過猛的結(jié)果就是歡喜本能的保護自已。
這就造成了謝景成沒那個福氣擁有歡喜。
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因果,而且還是牢不可破的因果。
從另一方面來說。
歡喜還沒有覺醒前,她選擇了謝景成其實就冥冥之中氣運在開始啟動。
余欽相信。
上層整個智囊團都無數(shù)次演算過推測過歡喜命運的走向。
歡喜外婆的過世,和歡喜上京,是必然不可逆的。
也應(yīng)該是不能干涉的。
這個因,是歡喜母親用她的命留給歡喜的果。
歡喜必須償還掉來自她父母留給她的債。
而只要介入父母留給她的因果,那么就無法避免的會進入她自已的命運。
這就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
果然是命數(shù)。
……
歡喜回來九鼎山莊,就再也不肯出去了。
就連周三的坐班都破天荒的沒有去。
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把溫言政留給她的課程內(nèi)容學(xué)透,然后就是算著一天又過去了,離溫言政該回來的時間又減去了一天。
歡喜現(xiàn)在無比期待溫言政的回來。
與其說她需要他給她指點迷津,不如說她需要他的存在讓她產(chǎn)生安全感。
是的,在九鼎山莊,歡喜感覺到了安全感。
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溫言政在的話,她的安全感會更甚。
歡喜學(xué)完今天的課程,直接去了副樓練射擊。
這是她前幾天回到九鼎山莊后,就主動給自已安排上的課程。
手機每天都轟炸。
歡喜一個都沒接。
甚至連余欽的電話她都沒接。
直接關(guān)機。
反正真有什么急事,會有人找到黨歲和易年那里先。
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人和事,一律不必告訴她。
就這樣,歡喜又輕松窩了一周。
直到晴天霹靂傳來。
溫言政乘坐的飛機墜入了太平洋某個海域。
消息傳回國內(nèi),瞬間引發(fā)了巨大海嘯般的影響。
中順科技直接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賀知衡趁此機會,大大出盡了風頭。
一時間,中順科技將何去何從,溫言政是否立下了遺囑成為了大眾關(guān)注的焦點。
可以說,整個輿論都炸翻了天。
網(wǎng)絡(luò)上,一天一個說法,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
甚至誕生出了新的國民老公,即溫家第三代溫元煜。
而他和賀知衡創(chuàng)下的德順一夜之間也水漲船高,市值是直接翻了幾番。
兩人天作之合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也成為津津樂道的佳話。
因為這兩人的身份曝光在了大眾視野。
歡喜這個繼溫言政外,最大的中順股東,反而似乎被刻意抹去了存在感。
就算是提起,也只是一語帶過,對她的認知都是只拿錢不干活的好命人。
歡喜從最開始的茫然懵怔中清醒過來時。
外面幾乎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她冷眼看著外界的一切消息,終于明白溫言政為什么說讓她去實戰(zhàn)了。
這就是人教圈的巨大能量,果然讓她受教了。
先不論溫言政究竟有沒有立下遺囑,就算有,那或許還好說,如果沒有,在他真的死了的情況下,溫元煜繼承,合法合規(guī),合情合理。
三樓書房落地窗前,歡喜半躺在一張單人真皮軟沙發(fā)上,怔怔地遙望著遠處的森林。
這是她在大腦能正常思考后,第一時間讓李凌給她安排上的,一直被溫言政否決掉的真皮沙發(fā)。
溫言政一語駁回她的沙發(fā),理由是坐沒坐相。
可這會,歡喜就是半躺著,非常沒有姿態(tài)。
她其實根本不相信溫言政就這樣死了。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無所不能算無遺策的溫言政,他就這樣死了?搞笑吧?
歡喜突然輕笑了一聲,抓緊了手里一直在不停撥打溫言政號碼,卻始終提示關(guān)機的手機,
“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讓我看看若是沒有了你,我將會是如何的孤立無助是不是?”
歡喜想起他書桌抽屜里曾經(jīng)響過的鈴聲,來到了他的書桌前,直接將幾個抽屜全都拉開了。
最上面的抽屜里,靜靜躺著一部手機。
歡喜拿起了它,這部手機甚至沒有鎖,也沒有什么內(nèi)容,所以她不費力的就看到了相冊里的一段視頻錄像。
歡喜手顫抖了一下,還是點開了。
地點應(yīng)該就是在副樓會議廳。
不只有溫言政,還有中順所有的高層和相關(guān)人士和機構(gòu),一個不落。
甚至還拍到了溫言政面前的幾臺電腦上都通著視頻電話,電腦上都是一些外國人。
而溫言政平淡的語氣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他在做什么,然后非常全面也非常正式的手寫了一份遺囑。
遺囑內(nèi)容篇幅不長,但也不短。
他將他名下的一切財產(chǎn),都在一張紙上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含中順的全部股份,包含九鼎山莊,甚至還有好幾家世界知名公司的股份以及國外幾處島嶼和莊園城堡……
歡喜麻木的看著視頻。
直到視頻結(jié)束了,她才茫然的呆坐著。
只留給她一個這樣的視頻?
他那張在全部人見證下的那張手寫的遺囑紙呢?
他為什么沒有給她?
他總不能讓她拿著這個視頻去實戰(zhàn)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
指不定這會他躲在國外哪個角落看她好戲呢?
他敢玩這么大,真就不怕她輸?shù)羲可砑遥?/p>
歡喜把自已窩進溫言政專屬的太師椅里,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已的書桌,然后她就愣住了。
她起身來到自已的書桌前,回頭看了看,咬緊了唇。
她開始翻找了起來,在抽屜里找到了過年時,她給他拜年,他隨手遞給她的紅包。
而她當時也隨手放進了抽屜里,都忘了打開看。
歡喜遲疑了一下,拆開了紅包。
她氣笑了。
果然是那張遺囑紙。
溫言政竟然真的當逃兵了!
這個老東西,他最好是真死了!
要是那一天他詐尸回來。
她要讓他再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