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
余欽在陶桉的干涉下,終于蘇醒了過來,一睜眼,入目的就是讓他懵圈的場景。
大門破了個大洞,應(yīng)該是被人強行破開的。
大腦反應(yīng)過來,他猛驚,“歡喜?”
想站起來的余欽,因為頭重腳輕,渾身無力的原因,最終只是在沙發(fā)上動彈了一下。
“我沒事,你先別急,緩緩勁?!?/p>
歡喜在他身邊道。
余欽看著歡喜,眼神沉痛,這一刻的他無比痛恨自已疏忽大意,竟然輕敵了。
他明明感覺到了陶桉的不對勁,竟然沒有警惕,也不夠謹(jǐn)慎,更不夠果斷。
他簡直不能原諒自已會犯這樣的錯誤。
“歡喜,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歡喜嘆息,“無妨,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賊惦記上了,防是防不住,這次不只是你輕敵,我也輕敵了?!?/p>
對面沙發(fā)上坐著的賊不樂意了,非常不滿的插話道,“歡喜,我不是賊,我也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你的……”
歡喜一記凌厲的眼神,“閉嘴?!?/p>
陶桉就不,這會的他,就是用放大鏡也找不出來他曾經(jīng)偽裝過的膽怯和笨拙。
伶牙俐齒,還死犟死犟的。
死豬不怕開水燙,非常欠揍的那種聒噪,“我偏要說,我就是你男人,就是,就是,就是……”
歡喜的動作更快一步,抄起茶幾上的杯子,直接就砸了過去。
陶桉竟然也不躲,任由杯子砸在他腦袋上面。
頓時額角處就起了個包。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停嘴,非要說,“我就是,我就是,你今天打死我,你也改變不了我就是?!?/p>
歡喜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怎么就不裝可憐,不裝膽小了?”
聽她這樣說,陶桉反倒委屈上了,“我真誠試驗過了,那些對你沒用。歡喜,你為什么不接受那樣的我?
你要是接受那樣的我,那我就應(yīng)該會一直活成你想要的無害模樣的。
我甚至都想好了,接受這兩個老男人的。
反正我年輕,我完全耗得起,等過個十年的,就算我不弄死他們,他們也老了?!?/p>
馮封受不了,在心里罵了一聲操,今天他就拼了他這條命不要,他也要弄死這個囂張欠揍的小白臉。
這個念頭一起,還不等他過大腦,他人已經(jīng)和陶桉打起來了。
陶桉怎么可能任由他打?
兩人扭打在一起。
破壞力之大,從客廳瞬間變成了戰(zhàn)場就知道了。
除了歡喜和余欽坐著的沙發(fā)沒有被波及到,能砸爛的都被兩人捶爛了。
好好的意式奢華風(fēng),如今都快變成了廢墟了。
歡喜生無可戀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這一刻,什么樣的語言都形容不出來她的心情。
余欽的沉痛自責(zé)也被這發(fā)展強行打斷了,他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所以,歡喜身邊另一邊坐著的鼻青眼腫半邊臉發(fā)酵成了饅頭的人是馮封?
他沙發(fā)對面坐著同樣看不出來完好皮膚的人是陶桉?
陶桉雖然也慘,可他能把瘋子傷成這樣,就證明了他的武力值了。
瘋子竟然被打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的黨歲這會為了避開戰(zhàn)場,人都退到了大門口了,再退她就要出去了。
實在是這兩人動起手來的破壞力實在太驚人。
這套價值不菲的房子,已經(jīng)無法再住人了,必須要完完全全的重新裝修。
歡喜有氣無力的對余欽道:“算了,我們先走吧?!?/p>
就這,估計問也問不出來什么東西?
何況,問出來了又如何?
陶桉直接明牌了,她難不成還能沖去內(nèi)庭質(zhì)問為什么要放一個這樣的非人類出來禍害她?
或許,人家這是想著以毒攻毒呢?
余欽明白歡喜的意思,他在歡喜的攙扶下站起身。
只是他剛站起身,一道破空而來的剛勁力道直接將他橫掃了。
不僅他倒回到了沙發(fā)上,就連歡喜都被他連帶的坐回到了沙發(fā)上。
原本還和馮封打成一團的陶桉都顧不上自已被馮封捶,直接就沖了過來,一腳踢飛余欽還不解恨。
快的像鬼一樣,直接一把就揪住了余欽的頭發(fā),抓起他的頭就往茶幾上砸。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到歡喜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咚地一聲,余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歡喜呆若木雞。
“你就只想帶他走?你喜歡他是不是?我就弄死他,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把你身邊的一切男人全都弄死?!?/p>
歡喜看著一臉血,無比認(rèn)真看著她的陶桉。
她知道,她終于遭到了報應(yīng)。
這不堪入目,亂七八糟的局面就是她的報應(yīng)。
她默默坐著,無力的揮手,“繼續(xù)打,不準(zhǔn)停,?!?/p>
站門口的黨歲都能切實體會到了歡總的生無可戀。
她也是做夢都想不到,原本只是簡單的一件探望傷患的事會發(fā)展成這樣?
說起傷患。
黨歲這才想起陶桉其實還有輕微腦震蕩的。
可看他的戰(zhàn)斗力,簡直是颶風(fēng)級別,比瘋霸王龍還要有破壞力。
剛才他那一下,余處估計腦震蕩少不了。
黨歲心里嘆了口氣,這棟樓竟然屏蔽了信號,她想打個120都不行。
這樓上都打仗了,槍都響了好幾聲,竟然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動靜,外面的人是真不怕這里死人的???
話說,小涂腦子還行,還知道通知馮封來。
可是也只有馮封能進來。
陶桉就是故意放馮封進來。
想來,這棟樓都是陶桉的地盤了?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簡直就是大鯊魚。
也不知道他和瘋霸王龍最終誰能贏?
她內(nèi)心還是希望瘋子能贏的。
無他。
陶桉這條鯊魚太兇殘不可控了。
除非歡總親自動手真一槍殺了他,否則他蹦跶的比誰都高,還是誰都摁不住的那種。
最終結(jié)果是,馮封和陶桉打到手指頭都不能動彈一下的時候。
歡喜才帶著黨歲離開了。
好在她們下地下停車場,小涂也清醒了過來。
直到歡喜的車離開了停車場。
停車場才進來幾部低調(diào)的看不出名堂的車。
從車上各自下來了幾名訓(xùn)練有素的醫(yī)護人員,帶著輪椅上了電梯,將頂樓受傷的幾人都帶走了。
……
某不對外開放的醫(yī)院。
賀知衡和溫元煜在地下停車場碰頭了。
電梯里,氣氛寂靜的有些低迷。
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電梯門開后,兩人沉默的去了同一個病房。
余欽這會頭纏住繃帶,正在閉目養(yǎng)神,反倒是他旁邊的馮封看樣子十分凄慘。
凄慘到要不是知道他是馮封,誰都不敢想,這會是馮封。
溫元煜想過兩人都住院了,肯定很嚴(yán)重,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嚴(yán)重。
真就只剩還有喘氣的力氣了。
“你們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弄成這樣?”
渾身纏滿著醫(yī)用繃帶的馮封滿是不在乎的道,“沒什么,遇到了個瘋子。”
溫元煜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他下意識的走到窗戶旁看了看。
“外面有什么?”
馮封掙扎著起身半坐起來,看見認(rèn)真觀看外面的溫元煜不由得都有些好奇了。
溫元煜看著他,“我在看外面是不是有兩個太陽?!?/p>
“woc,你在說什么鬼話?你拿我開涮呢?”
“不,你都能碰上瘋子,還輸?shù)倪@樣慘,我看見兩個太陽也正常啊?!?/p>
賀知衡沒理斗嘴的兩人,徑直朝余欽的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發(fā)生什么事?”
余欽沒睜眼,倒是說話了,“瘋子剛才不是都說了,出現(xiàn)了個瘋子?!?/p>
“霧草,竟然是真的?什么情況?”溫元煜也連忙湊了過去,在余欽病床尾坐了下來,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具體呢?”
“表面上是陶先生的私生子,但一個陶先生的私生子可絕對沒有這種能捅破天,也能通天的本事?!?/p>
“陶先生什么時候有私生子了?”溫元煜皺眉,“他們陶家依靠的可是陶太太,陶太太那般身份怎么可能會允許私生子出生?而且還養(yǎng)在了內(nèi)庭?”
余欽這才睜開眼,目光直接落在了賀知衡身上,“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要問清楚,歡喜究竟是什么身份?”
“歡喜還有身份?什么身份?”馮封詫異的扭過頭,“國安怎么沒告訴我?”
余欽這會都懶得理他,眼睛一直盯著賀知衡,“我知道你絕對知道的比我們知道的多,事到如今,就看你要不要選擇告訴我們了?!?/p>
溫元煜神色嚴(yán)肅了起來,其實他心里也很好奇,雖然他知道的比余欽和馮封他們多,但他肯定沒有賀知衡知道的多。
他下意識的也看向賀知衡,認(rèn)真勸道:“事到如今,他們都被你牽連進來了,知衡,你心里清楚,你一個人扛不起來的。”
賀知衡嘆了口氣,“法則亂了,天下就會亂?!?/p>
馮封滿心期待等來的卻是賀知衡這樣一句話,頓時氣的肺都要炸了,要不是他現(xiàn)在不能動彈,他會直接給賀知衡一拳頭。
“你在說什么狗屁,你就不能說人話?”
比起馮封的暴躁,余欽十分理智和冷靜,“什么法則?”
賀知衡笑了,“怎么說呢,我們都是接受唯物主義科學(xué)觀長大的人。
可我們都知道,冥冥之中的氣運和命數(shù)是存在的。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個天又是什么?
自發(fā)展科學(xué)觀以來,世間種種不能解釋的東西,都?xì)w于人類自身的努力成就結(jié)果,也似乎能勉強解釋一些不能解釋的人和事。
可我們這類一出生就站在頂端的人其實都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是不公平的,也是無法公平的。
為什么不公平呢?
僅僅是因為會投胎嗎?
可是投胎成人的規(guī)律又是什么?
為什么人分男女?為什么男女不能平等?
從有記載一來,歷史為什么都是男尊女卑?”
余欽看著賀知衡,突然也笑了,“這真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p>
賀知衡搖頭笑。
根本沒聽明白的馮封都顧不上自已半身不遂,硬是湊了過來,不耐煩又因為事關(guān)歡喜而不得不耐煩的問,“所以老賀,你剛才說那么多廢話,究竟說了什么?”
余欽無語,這會他心里實在是煩躁,也不知道歡喜現(xiàn)在心情如何了?
他想盡快弄清楚事情,看能不能想辦法幫歡喜解決問題,這家伙幫不上忙,還凈搗亂?
“你聽不懂就能不能閉嘴?”
操!
馮封暴躁了,“余欽我警告你,你個沒點屁用的東西。
你也就敢仗著歡喜多喜歡你一些,你就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四的。
你對上小白臉你怎么就沒這個威風(fēng)了?
你最好是記住,這會歡喜可沒在這里。
我要是揍你腦震蕩加半身不遂。
她都只會認(rèn)為是小白臉打的你?!?/p>
瘋子的話內(nèi)容可謂多到讓另外兩人都渾身一震,嘆為觀止已經(jīng)不能形容兩人聽到馮封這番話的心情了。
溫元煜:???
小,小白臉是誰?
賀知衡:???
世界已經(jīng)顛倒成這樣了嗎?
歡喜的能力已經(jīng)大到這個地步了?難道女性成為主宰真是天命所歸?
那這世界得要亂成什么樣了?
“你們說的小白臉就是所謂的陶先生的私生子?”
余欽點頭,“所以你說的法則和歡喜有直接聯(lián)系?”
“據(jù)我所知,陶先生是沒有私生子的?!?/p>
“歡喜是能影響法則還是直接改變法則?”
“陶夫人只生了兩個女兒,長女陶冬在內(nèi)閣當(dāng)文秘,基本上很少會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內(nèi)。
陶夫人懷次女的時候,剛好是陪著陶先生在申城為期半年的駐守。
陶夫人去申城的時候已經(jīng)懷有生育,只是胎相不好,且未滿三個月,所以并未對外宣張,絕大多數(shù)人是都不知道的。
后來陶夫人次女還沒滿七個月就早產(chǎn),陶夫人產(chǎn)后大出血,大傷元氣后就回到京城一直養(yǎng)在內(nèi)庭,后續(xù)基本都很少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
次女在牛道長的建議下,就留在了申城陶先生父母身邊養(yǎng)?!?/p>
余欽明白了,附光的身份是沒問題的,那么陶桉究竟是真的私生子還是無中生有出來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
不過,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歡喜的事。
“如果是影響,是需要怎樣的媒介?
如果是直接改變,會不會需要她付出代價?
類似我們所熟知的那種獻祭?
你們是如何得知這個結(jié)論的?
有作證資料嗎?”
賀知衡沒回答余欽,而是反問余欽,“如果歡喜要毀滅世界,你會阻止嗎?”
余欽:???
馮封怒了:“賀知衡,難道這就是你一直拿雞毛當(dāng)令箭對付歡喜的理由?你在放什么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