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州不知何時持有霍氏18%的股份,超過霍憶安15%,成了公司第二大股東。
加上他是沈氏集團老總,股東們都巴結(jié)他,他的態(tài)度直接決定了股東大會的走向。
霍世峰不明白的是,沈文州向來對霍氏的事務(wù)不感興趣,怎么突然會跟霍憶安攪和在一起,給自己找麻煩?
根據(jù)他的猜測,一定是霍憶安用了什么手段說服了沈文州。
因此他多次讓助理聯(lián)系沈文州的秘書,想要約沈先生面談,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想許以更高的利益,讓他放棄支持霍憶安。
可每次得到的回復(fù)都是“沈總很忙,沒有時間面談”,連一次正面溝通的機會都不給。
一邊是張雪瑩母女引發(fā)的流言蜚語,需要他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平息。
一邊是公司內(nèi)部的權(quán)力斗爭,霍憶安和沈文州聯(lián)手給他施壓,讓他分身乏術(shù)。
霍世峰每天周旋在這些事情之間,連睡覺的時間都很少,自然也就沒時間回家。
這天霍世峰正忙著處理一項出狀況的業(yè)務(wù),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著“陌生號碼”。他以為又是哪個記者或者股東打來的,不耐煩地劃開接聽鍵,語氣冰冷:“有事快說。”
“您好,霍先生,我是林遙小姐的委托律師?!彪娫捘穷^傳來沉穩(wěn)的男聲:“關(guān)于林遙小姐與您的離婚事宜,想與您協(xié)商……”
“離婚?”霍世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林遙也學(xué)會玩這種小手段了?讓她自己滾回家,老老實實過日子。她要是不回來,那就離婚,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離!”
他太了解林遙了——那個女人傳統(tǒng)又內(nèi)向,把家庭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可能舍得離婚?
一定是林惇派律師來恐嚇?biāo)?,想給林遙出氣的。
他霍世峰又豈是那么好拿捏的?
這次明明是林遙和如萱的錯,不給她們長長教訓(xùn),以后動不動離家出走,還像什么樣子?
“這么說,霍先生同意離婚了?”律師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
“對,我同意了。”霍世峰的語氣帶著不屑:“告訴林遙,有本事就真的去申請離婚,否則就給我滾回家反省?!?/p>
“好的,霍先生?!甭蓭熣f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霍世峰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嗤笑一聲,隨手將手機扔在一邊,繼續(xù)埋頭處理桌上的文件。
他沒把這場“離婚協(xié)商”放在心上,甚至覺得林遙很快就會服軟——畢竟,她除了霍太太這個身份,一無所有。
于是,一個月后,林遙順利拿到《離婚證》。
而霍世峰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竟然“清閑”了下來。
那些關(guān)于張雪瑩和朵朵的流言,之前怎么也壓不下去,不知為何突然就壓下了。
公司里,沈文州也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趣,不再支持霍憶安?;羰婪鍥]費多少力氣,就壓下了霍憶安的發(fā)難,重新掌控了公司的主動權(quán)。
張雪瑩以為是霍世峰的努力有了成效,特意在家準(zhǔn)備了豐盛的晚餐,還開了一瓶紅酒,拉著霍世峰的胳膊,笑得眉眼彎彎:“世峰哥,你太厲害了!那些流言終于沒了,公司也沒事了,我們終于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霍世峰這些天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加上張雪瑩不停勸酒,幾杯香檳下肚,他便有些暈暈乎乎的。
張雪瑩扶著半醉的他回到臥室,看著他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算計,悄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鉆進了他的懷里。
“遙遙……”霍世峰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身邊有溫?zé)岬纳眢w,下意識地喊出了林遙的名字,伸手想抱住對方。
可指尖碰到的肌膚觸感陌生,沒有林遙身上熟悉的清淺花香,反而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他猛地驚醒過來。
睜開眼,看到張雪瑩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懷里,霍世峰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推開她,聲音里滿是震驚和憤怒:“雪瑩,你干什么?!”
張雪瑩被他推得跌坐在床上,眼里瞬間蓄滿了淚水,卻帶著一絲不甘和委屈:“世峰哥,你明明喜歡我,為什么要裝作不承認(rèn)?我也愛你,我們在一起吧,好嗎?”
“喜歡?”霍世峰猛地起身,指著門口:“你在胡說什么!出去!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妹妹,從來沒有過別的心思!”
“妹妹?”張雪瑩搖頭不信:“世峰哥,你不要騙自己了!誰會對妹妹那么照顧?誰會經(jīng)常住在妹妹家,連自己的家都不回?誰會讓妹妹的女兒跟你姓,還把她的戶口遷到你家?世峰哥,你敢說,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心思嗎?”
霍世峰被說得啞口無言,下意識地回想這些年對張雪瑩的照顧——確實,他為雪瑩做得太多了,已經(jīng)超出“妹妹”的界限,難怪她會誤會。
“是因為你一直找我哭,說自己照顧不了孩子……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單親媽媽照顧朵朵太辛苦,所以才幫幫你……”
霍世峰的聲音有些發(fā)虛,他突然想起林遙——林遙也是一個人照顧如萱,從孩子出生到現(xiàn)在,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從來沒有像張雪瑩這樣,事事依賴他,事事需要他幫忙。
——為什么他以前從來沒注意到這些?
張雪瑩根本不信他的解釋,她以為霍世峰是因為還沒離婚,所以才不敢接受自己。
她想起今天下午收到的那個匿名快遞,里面裝著的東西,眼底閃過一絲竊喜:“世峰哥,我知道你是因為對林遙有婚姻責(zé)任,所以才不敢接受我??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你和林遙已經(jīng)離婚,你不用再顧忌她了……”
“離婚?”霍世峰猛地抓住張雪瑩的胳膊,力道大得讓她疼得叫出聲,“你說什么?我和林遙什么時候離婚了?你敢在這里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張雪瑩被他掐得喘不過氣,臉色瞬間漲紅,她用力推開霍世峰,咳嗽著說:“我沒有胡說……《離婚證》都寄到家里來了,就在客廳的茶幾上,難道還有假嗎?”
霍世峰的心臟猛地一沉,他顧不上理會張雪瑩,跌跌撞撞地沖出臥室,快步走到客廳。茶幾上果然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上面沒有寄件人信息,只有“霍世峰親啟”幾個字。
他顫抖著手拿起信封,打開后,一本暗紅色的《離婚證》掉了出來。
他彎腰撿起,目光落在上面的名字上——“霍世峰”和“林遙”。
字跡清晰而刺眼,上面竟有他的證件照,像是在無聲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怎么敢……她怎么敢離婚?!”霍世峰的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置信,手里的離婚證“啪”地掉在地上。
林遙明明說過,林氏的家訓(xùn)就是從一而終,重視家庭,絕不出軌,絕不離婚。
所以他從來不擔(dān)心林遙會離開他,他篤定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都不會離婚的。
離開他,她將無處可去。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林遙竟然真的敢跟他離婚,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辦好了所有手續(xù)!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瞬間席卷了霍世峰的全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
張雪瑩看著霍世峰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既得意又不安。她上前想抱住他,卻被霍世峰猛地推開:“別碰我!”
他現(xiàn)在只想找到林遙,問清楚她為什么要離婚,問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辦好了離婚證。
他轉(zhuǎn)身沖出房門,連外套都沒穿——他必須找到林遙,他不能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