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州此前的人生里,從未有過“戀愛”與“婚姻”的規(guī)劃。他只醉心于家族產(chǎn)業(yè)的拓展,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工作中,身邊雖有不少示好的異性,卻從未有人能讓他停下腳步。
自從車禍失去行走能力后,他更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婚姻更是被從人生規(guī)劃中剔除。
可自從知道如萱是自己的女兒,自從看到林遙在霍家承受的委屈與傷害,某種從未有過的情緒便在他心底生根發(fā)芽。
他說不清那是不是愛情——沒有轟轟烈烈的心動,沒有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牽掛,只有想將她們護在身邊的堅定。
此刻沈文州只想給她們母女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用婚姻將她們名正言順的護到羽翼下。
“如果是為了如萱的撫養(yǎng)權(quán)?!绷诌b的第一反應是拒絕:“抱歉,我拒絕……但是……我們都知道,如萱是你的女兒……”
說到這里,林遙臉色微紅。她是很傳統(tǒng)的女性,對婚姻講究從一而終,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出軌”,如今還與“出軌對象”討論孩子的撫養(yǎng)問題。
“如萱也喜歡你,你隨時都可以來看她。至于結(jié)婚,就沒必要了?!?/p>
與霍世峰的婚姻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熱情和期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結(jié)婚了,只想帶著如萱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沈文州沒有意外,也沒有失落,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緩緩開口:“你先別忙著拒絕。我知道你對婚姻有陰影,也不奢求你現(xiàn)在就能接受我。但結(jié)婚不只是為了愛情,也有責任?!?/p>
“我不允許我的女兒,被人指著后背罵‘野種’,她是堂堂正正的沈氏集團繼承人,是沈家的小公主,理應得到所有人的尊重?!?/p>
“我們身為父母,有責任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有責任讓她在陽光下長大,不用再因為家庭的原因,承受不該有的議論和委屈?!?/p>
想到軟軟糯糯的女兒,沈文州的神情不自覺變得溫柔:“我不是在逼你,只是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不為我,不為我們,只為如萱?!?/p>
林遙怔怔地看著沈文州,心里被狠狠觸動了。
她再度萬分慶幸四年前那場意外,慶幸如萱的爸爸是沈文州,而不是霍世峰。
如果不是沈文州,如萱或許這輩子都只能活在“野種”的污名下,只能看著霍世峰將所有的寵愛都給張雪瑩的私生女。
她輕輕點了點頭:“好,我會認真考慮的。”
沈文州看著她松動的態(tài)度,眼底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他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聲說:“不急,你慢慢想。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一直保護你和如萱。”
林如萱第二天起床,就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太對。
媽媽林遙和沈文州昨晚不知道在她睡著后干了什么,突然之間似乎有了距離感。
餐桌上林遙全程沒看沈文州一眼,不小心對視會立即低下頭,看起來也不像討厭,倒更像是……害羞?
沈文州面色如常,眼底含笑,覺得這樣的林遙多了幾分靈動。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如萱,問她:“如萱,今天的早餐還喜歡嗎?以后想吃什么跟廚房阿姨說,她們都會做。”
林如萱點頭,軟糯糯地回應:“謝謝沈叔叔,如萱什么都可以,媽媽說不能挑食的!”
沈文州的心瞬間被乖巧懂事的女兒融化了:“沒關(guān)系,在沈叔叔這里,如萱可以想吃什么就……”
“咳嗯!”林遙把筷子拍在餐桌上,斜睨沈文州。
男人果然經(jīng)不起夸!
“……”沈文州沉默的吃飯。
吃完早餐,按照往常的習慣,林遙拿了本繪本,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讓林如萱靠在自己懷里,輕聲讀起了故事。
沈文州原本想回書房辦公,可看著沙發(fā)上母女倆溫馨的畫面,他突然不想離開了。
他讓陳啟把筆記本電腦搬到客廳的茶幾上,直接在客廳處理工作。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投資報表,可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沙發(fā)那邊。
林遙的頭發(fā)松松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臉頰旁,陽光落在她的發(fā)梢,泛著淡淡的光澤。
林如萱靠在她懷里,小腦袋隨著書頁轉(zhuǎn)動,乖巧認真。
這畫面太過溫馨美好,讓他連工作的心思都淡了幾分,只覺得心里滿滿的,都是安穩(wěn)的暖意。
轉(zhuǎn)眼過去一個月,沈文州的律師團隊以專業(yè)高效的作風,幫林遙走完了所有離婚流程。
看著到手的《離婚證》,林遙的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她終于擺脫霍世峰了。
這一個月里,霍世峰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林遙對此并不意外,她打賭霍世峰一次都沒有回過家,否則看到家里的毛坯房,他早就打電話來質(zhì)問了。
雖然林遙已經(jīng)把他拉黑,但他應該有的是聯(lián)系她的方法。
——霍世峰確實一個多月沒回家。
但與林遙想的樂不思蜀不同,這一個月對霍世峰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焦頭爛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處境。
最先出問題的是張雪瑩的舊事。
四年前張雪瑩在酒吧亂搞的事,不知被誰在貴族圈里重新傳開。
流言越傳越烈,因為朵朵的長相跟霍世峰半分都不像,很多人都信了。
張雪瑩慌了神,每天抱著他哭,要他幫壓下流言,否則就要去自殺。
霍世峰被她鬧得心煩意亂,卻又不能不管小青梅。為了壓下流言,霍世峰便經(jīng)常帶著張雪瑩和朵朵出席各種商業(yè)宴會和社交活動。
在宴會上,他故意表現(xiàn)得對朵朵格外寵愛,試圖用這種方式證明“朵朵就是我的女兒,否則我怎會對她這么好”。
可越是這樣,背后的議論聲就越大——朵朵和霍世峰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大家都覺得他的眼睛被屎糊了,居然看不出來?
張雪瑩的流言沒解決,工作上又出了麻煩。
霍氏集團的股東大會上,他的私生子弟弟霍憶安突然發(fā)難,提出要重新審查公司上一年度的財務報表,還聯(lián)合了幾個小股東,質(zhì)疑他的決策能力。
更讓霍世峰沒想到的是,一向不管公司事務、只持有股份的大股東沈文州,竟然也公開支持霍憶安。
這一下,霍世峰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