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一等功臣家屬’榮譽(yù)稱號和一次性十萬元獎勵現(xiàn)金這項表彰就像是長了腿一樣傳遍了整個大院。
所有人看白凝凝都帶著或是敬畏或是羨慕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前看一個寄人籬下孤女的憐憫了。
傅向陽一家也老實多了,看見自己就是像是老鼠見了貓躲著走。
凝凝覺得好不愜意,有時間就去醫(yī)院坐坐診,回家了給傅清寒做做治療,沒事逗逗他,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她發(fā)現(xiàn)傅清寒看似冷面閻王,其實不經(jīng)逗得很,稍稍距離近一點耳朵都會紅,和那天晚上藥浴露出侵略性的男人似乎不是同一個。
至于前幾天那些流言,和林晚晴似乎被她淡忘了。
然而,輕松的氣氛,在一周后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這天,凝凝去大院的公共菜地里摘點新鮮蔬菜時,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以往那些見到她,要么熱情地打招呼、要么敬畏地問好的大院家屬們,今天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古怪。那是一種混合了同情、好奇和幸災(zāi)樂禍的復(fù)雜眼神。
不遠(yuǎn)處,幾個嫂子正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議論著什么。
“聽說了嗎?林家那個大小姐,林晚晴,從法國回來了!”
“能沒聽說嗎?報紙上都登了,說是那丫頭成了什么國際知名的大設(shè)計師,還要在京市飯店舉辦盛大的歸國舞會呢!”
“哎,她這一回來,傅家小叔那兒……怕是要熱鬧了?!?/p>
一個聲音壓得更低了:“可不是嘛!當(dāng)年要不是傅團(tuán)長出了那事,現(xiàn)在哪有那個鄉(xiāng)下丫頭什么事兒?。空鲀夯貋砹?,我看她那個‘小嬸嬸’的位置,坐不坐得穩(wěn)哦……”
她們正說得起勁,其中一人眼尖地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白凝凝,嚇得臉色一白,連忙捅了捅身邊的人。
瞬間,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那幾個嫂子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便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尷尬地笑著各自散開了。
白凝凝站在原地,手里還捏著一顆剛摘下的、帶著露水的番茄。
林晚晴?
正主兒?
這不就是前幾天說的那個什么金童玉女嘛……
她對這些充滿了惡意的詞匯并不在意,只是心中升起一絲迷惑。
這個叫林晚晴的女人,似乎真的和傅清寒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過往,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這個正牌妻子被蒙在鼓里。
這感覺,讓她有些不爽。
雖說當(dāng)初和傅清寒是協(xié)議婚姻,但他都沒說清楚,是不是有點破壞契約精神啊?
白凝凝皺了皺眉,算了,他過去的事……自己才不要管呢……
哼……
與此同時,傅家主宅里,周玉芬正拿著一張制作精美的燙金請柬,笑得合不攏嘴。
“媽,你樂什么呢?”傅向陽不耐煩地問道。自從楚小小住進(jìn)來后,家里就沒一天安生過,他煩都煩死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周玉芬把請柬在他面前晃了晃,“看看!林晚晴回來了!還特意給咱們家,給清寒,都送了舞會的請柬!向陽啊,媽可跟你說,這林晚晴才是你小叔的良配!家世好,人又漂亮有本事,那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她幸災(zāi)樂禍地壓低聲音:“這下好了,正主兒一回來,我看白凝凝那個小賤人還怎么囂張得起來!到時候,在舞會上被林晚晴襯得跟個丑小鴨似的,清寒一嫌棄她,把她趕出家門,那才叫大快人心!”
傅向陽看著母親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嘴臉,心里卻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他承認(rèn),他也想看白凝凝倒霉,可一想到那個清冷如月的女人,可能會在盛大的舞會上,被另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比下去,露出失落無助的表情……他的心,竟然有一絲隱秘的刺痛。
他甩了甩頭,把這荒唐的想法驅(qū)逐出去,煩躁道:“您就盼著吧!”
傍晚,傅清寒回到了家。
他脫下軍帽,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那份一模一樣的燙金請柬,上面似乎還散發(fā)著陣陣馨香,像是某種女性香水的味道。
“這是什么?”白凝凝正好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出來,好奇地問了一句。
“垃圾?!备登搴院喴赓W。
白凝凝挑眉,垃圾?她撿起來打開一看,舞會請柬?
“林晚晴……?”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想起了白天聽到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這不就是……他的那個白月光嗎?
傅清寒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他走到她身邊,沉聲問:“你聽說了什么?”
他知道大院里那些長舌婦的德行,也猜到林晚晴這次回來,必然會掀起波瀾。
白凝凝搖搖頭,壓下心里的那點不自在,神情坦然:“沒什么,就是覺得,這位林小姐,好像很有名?!?/p>
傅清寒看著她清澈見底的眼眸似乎有些躲閃,心中莫名有些煩躁。他不想讓她因為這些陳年舊事而費神,更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被蒙蔽。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鄭重:“凝凝,我跟她什么都沒有。你不要聽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p>
白凝凝別開眼,“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哦?”傅清寒看著她,“你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
“誰說我不高興了?你去不去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傅清寒一聽她這話微微皺眉,“你這說的什么話?我說我要去了嗎?”
其實當(dāng)他收到請柬的時候,下意識想把請柬撕了。林晚晴什么意思他還能不明白?無非就是看自己娶了媳婦,想來打探虛實,看他傅清寒是不是好了,是不是有機(jī)可乘。
但他看到請柬上,林晚晴特意手寫的那句“清寒,我回來了,在老地方等你”,他深邃的黑眸里閃過一絲冷意。
這個女人,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一味地退縮和忍讓是不足以教會她什么叫做分寸了,所以他才把請柬帶回來。
他不能讓她得逞,更不能讓任何人,有機(jī)會傷害到他現(xiàn)在的生活,傷害到……
他抬眼去看眼神躲閃的凝凝,這個強(qiáng)嫁給自己,但又給自己治病,說著夫妻一體的小姑娘……
傅清寒忽然伸出手,覆上白凝凝握著請柬的手。他的掌心溫?zé)岫稍铮瑤е屓税残牡牧α俊?/p>
“你干嘛?”白凝凝撇嘴。
他看著她的眼睛,黑眸里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雖然我不想去,但我還沒正式把你介紹給所有人認(rèn)識?!?/p>
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每一個字都敲在白凝凝的心上。
“凝凝,陪我一起去,好嗎?”
他不是在詢問,更像是一種邀請。
不是去赴林晚晴的約,而是要借這個萬眾矚目的舞臺,告訴所有人——他傅清寒身邊的人,是誰。
白凝凝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看著男人眼中那不容錯辨的堅定,她不知道他和那個林晚晴有什么過去,但她知道,他現(xiàn)在選擇的人,是她。
心里一陣柔軟,“好。”她笑著答應(yīng)了。
她不知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正在前方等待著她。她現(xiàn)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是一個很簡單,卻又很現(xiàn)實的問題——
她翻遍了自己那個小小的衣柜,除了幾件日常換洗的衣服,竟然連一件能穿去那種場合的裙子都沒有。
“沒衣服?”傅清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
“嗯……沒有合適的?!?/p>
這些衣服都太普通了,沒一件能打的,雖然她不想介意林晚晴,但心里隱隱的不爽。輸人不輸陣,不管這個林晚晴是何方神圣,她就是要穿一件和平時不一樣的,光彩奪目的衣服去。
“那明天我?guī)闳ベI?!备登搴畳佅乱痪湓挘霸琰c睡,養(yǎng)足精神?!?/p>
養(yǎng)足精神?她在背后眨眨眼,養(yǎng)什么精神?莫名其妙……這個男人越來越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