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抿唇,良久,用力握了握季宴時的手,朝族老點(diǎn)頭。本文免費(fèi)搜索: 進(jìn)入她
“那好,若是你再半路打斷我,我就真不救他了,你們另請高明!”
沈清棠用力點(diǎn)頭,“我保證?!?
族老沒再發(fā)出古怪的聲音,而是爬上方桌,盤腿坐在季宴時和沈清棠面前,閉上眼。
沈清棠一直盯著族老看。
很快她錯愕地發(fā)現(xiàn)族老的樣貌開始發(fā)生變化。
本來只是個普通的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滿是皺紋的額頭肉眼可見開始變得平整光潔,人仿佛年輕了十歲,不,二十歲。
接著額心開始出現(xiàn)一點(diǎn)紅,漸漸紅點(diǎn)越來越紅,仿若一滴血。
而她身邊的季宴時身體倏地繃緊,握著她的手十分用力,攥的她生疼。
沈清棠強(qiáng)行咽回不由自主的痛呼,回握季宴時,跟他十指相扣。
這會兒也沒別的想法,單純就是想安撫他,給他力量。
再抬頭,族老的眉心多了一只形狀古怪的蟲子,似蜘蛛非蜘蛛,似蝎子非蝎子,似蟋蟀非蟋蟀說不清到底是個什么物種。
通體紅亮,尤其是一雙眼睛。
四不像頭朝季宴時的方向,發(fā)出同樣古怪的聲音,跟剛才族老發(fā)出的聲音有點(diǎn)像。
沈清棠感覺手上的痛楚加深,季宴時力道大的像要捏斷她的手。
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側(cè)過頭看他。
季宴時額間起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顴骨微顫,緊閉著雙眼。
沈清棠終還是忍不住輕聲開口:“季宴時,放輕松,我在?!?
不知道季宴時是否聽見且聽了她的話,握著她手的力道銳減。
坐在桌上的族老突然睜眼看沈清棠。
他一雙眼黑的瘆人,完全不似之前的普通老人。
嚇得沈清棠閉上嘴。
主要害怕族老中斷驅(qū)蠱,讓季宴時死。
沒多久,季宴時直挺挺向后栽去。
沈清棠拉不動他,倉皇間,只來得及快季宴時一步先他一步下了板凳蹲在他身后,用全身的力量撐住了他。
暈倒的人往往會比平時重。
砸在沈清棠背上,她差點(diǎn)撐不住,改成單膝跪地,咬牙質(zhì)問族老:“你怎么他了?我承認(rèn)我說話是不對,但是我沒打擾你,我只是想讓他放松點(diǎn)而已?!?
“他沒事?!弊謇虾芸毂犻_眼,他眉眼恢復(fù)如初,那只四不像的蟲子也消失不見。
他沒著急下桌幫忙,只朝門外喊了句:“進(jìn)來吧!”
向春雨、秦征、季十七他們瞬間推門而入。
“清棠!”
“季宴時!”
幾個人同時開口,搶過來扶起季宴時和沈清棠。
季十七和季十六把季宴時送回他房間。
向春雨給沈清棠把了把脈松了口氣。
族老看見沒好氣道:“我還能趁機(jī)傷害這小娘子不成?就算我想,那個犟種不也不會讓?!?
他嘴里的犟種自然指的是季宴時。
族老頓了頓,感慨道:“這么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心智這么堅定的人。他兩次試圖抵抗蠱王的控制。”
并且還都成功了。
要不是沈清棠最后那一句話,他今日估計得被蠱王反噬,也得受傷。
當(dāng)然,季宴時也得付出代價,恐怕會走火入魔。
外人看不出來,只有他自己知道僵持時壓力多大多痛苦。
偏偏就像武林高手比拼內(nèi)力,苦的只是自己。
就在沈清棠那句話之后,季宴時突然放棄了掙扎,他才能讓蠱王進(jìn)他身體。
族老上下打量沈清棠咕噥了句:“奇怪了!”
這倆人明明不是夫妻,也看不出感情多好。
那犟種更是六親不認(rèn),為什么會這么聽沈清棠的話?
沈清棠才不管族老怎么想,只關(guān)心季宴時的狀況,“老人家,他怎么暈了?蠱弄出來了嗎?”
族老沒好氣道:“哪有那么快?現(xiàn)在蠱王也進(jìn)了他的身體,他且有的暈。”
“什么意思?”沈清棠不明所以。
向春雨皺眉問族老,“你想讓你養(yǎng)的蠱王蠶食他身體里的蠱?”
族老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我本是這么想的。但是眼下來看,恐怕不會順利?!?
沈清棠一聽,心猛然墜落,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若是不順利會怎樣?”
族老歪頭想了想,“大概我倆都會死吧?!”
沈清棠:“……”
你用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說著同歸于盡的話,合適嗎?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詫異,族老明知道有生命危險為什么還這么做?
就一碗熱雞湯,不至于就讓他愿意為陌生人犧牲吧?
大概看出沈清棠的困惑,族老笑笑:“我沒你想的那么善良?!?
被識破想法的沈清棠,羞的臉頰有些發(fā)燙。
轉(zhuǎn)念一想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蠱,是毒物互相殘殺,適者生存。
曾經(jīng)的南疆蠱王又能多善良?!
沈清棠問族老,“他得暈多久?”
“不好說?!弊謇蠐u頭,“快則一兩個月,慢的話一年半載也是有的?!?
沈清棠:“……”
我可等不了一年半載。
北川不止有家人,還有生意呢!
從出門到現(xiàn)在也大半個月了。
很想家。
不知道縣令有沒有為難家里人。
鋪?zhàn)邮顷P(guān)了還是照常營業(yè)。
他們一路居無定所,書信也送不過來。
確切地說是她的家書送不過來。
她知道季宴時他們的消息是不間斷的。
有次她看見來送信還是一只漂亮的鷹。
一般的鷹都是灰黑色,那是一只白鷹。
等季宴時穩(wěn)定下來,她想下山去給家里寫信。
季宴時要留在山上一段時間,一行人只得跟著在山上暫住下來。
沈清棠的房間和季宴時的房間挨著。
季宴時陷入了深度昏迷。
翌日一大早族老就過來看季宴時,割破自己的手指在季宴時額心滴了一滴血。
沈清棠下意識想伸手擦掉。
季宴時這家伙有潔癖,一定不喜歡沾上別人的血。
手才微微抬起,那滴血就不見了。
沈清棠眨眨眼,血確實不見了。
季宴時的額頭上并無傷口,一如既往的光潔,血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族老滴了兩滴血,都是如此。
第二滴血時,沈清棠眼睛錯也不錯的盯著,還是沒看出來血是怎么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