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問還教了沈清棠一個分離蛋黃和蛋清的辦法,就是太考驗技術(shù),她還沒學(xué)會。
把雞蛋打入碗中,拇指和食指沾一點點鹽,捏著蛋黃外層的薄膜快速提起,就能獲得一個完整的蛋黃。
沈清棠看李素問做得很輕松,輪到自己上手,每次都弄破蛋黃上的膜,以失敗告終。
只能用兩半蛋殼互相倒騰的笨方法。
分離出兩個蛋黃后,再放淀粉。
淀粉是上次做蛋糕洗面粉洗掉面筋的小麥淀粉。
古代沒有廚房秤,沈清棠只能在心里把克數(shù)換算成兩。
比如五百克牛奶,大約是十五兩。
四十克淀粉就一兩稍微高點兒稱。
二十克白糖,稱起來要麻煩些,得先稱一兩白糖把稱給的高一些,再對半分開。
重量上都不是太精準(zhǔn)。
沈清棠又不開甜品店,重量稍微有點差別,口感影響不大。
反正古代又沒有這些吃食,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細糠本該什么味。
蛋黃、牛奶和淀粉攪拌在一起,放在陶爐上。
小火慢熬,不停的攪拌至濃稠的糊狀。
倒入內(nèi)壁刷了一層薄油的竹盒中。
竹盒是沈清柯順手做來給沈清棠放點心蜜餞用的。
沈清棠看它方方正正便臨時征用做模具。
把奶黃的糊狀攤開抹平,端到陰涼的地方等它凝固成形。
沈清棠把奶鍋洗干凈,打算再做個咸奶茶
生牛乳六兩,一點鹽,和一點兒品相不太好的紅茶。
靈魂是一塊奶皮子。
奶皮子是之前給祖母祝壽做蛋糕時剩了些牛乳,怕浪費就熬成了奶皮子。
生牛乳煮開后,微火慢慢熬,等水分蒸發(fā),奶汁濃縮,就會在鍋底凝結(jié)成黃色奶餅。
奶餅陰干后就是沙孔蜂窩滿布的奶皮子。
奶皮子還有個學(xué)名叫干奶酪,跟芝士有點類似。
純黃中帶一點兒白,入口奶油溢香,酥柔味美,不油不膩。
把奶皮子切成小塊放進奶茶中。
嘖!
太香了!
季宴時像個幼兒園等分餐的寶寶,端坐在座位上,清澈的大眼跟著沈清棠的手動來動去。
只是他儀態(tài)好,明明一副吃貨模樣,偏生弄的像沈清棠是伺候他用膳的丫鬟。
廳堂里忙碌的孫五爺也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吸了吸鼻子,“小丫頭,你又搗鼓什么好吃的?這么香?”
“烤奶塊配奶皮子咸奶茶,你要不要嘗嘗?”沈清棠笑瞇瞇的朝孫五爺舉杯。
孫五爺舔了下上唇,這話若是別人問,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點頭。
沈清棠開口,他得多問一句:“不能白喝?”
“還是孫五爺知禮?!鄙蚯逄男Φ母鼰崆?,“你總說懸壺濟世、醫(yī)者仁心,應(yīng)該不反對造福百姓吧?”
已經(jīng)多次上當(dāng)?shù)膶O五爺不吃沈清棠這一套,從鼻子里哼了聲,“你直接說想讓我做什么?”
“把凍瘡膏的配方給我?!?
孫五爺?shù)纱笱?,“一杯奶茶就想換我的藥方?你這丫頭是不是忒貪心了點兒?我還給你做著凍瘡膏呢!你又惦記上藥方?”
得寸進尺的典型。
“不白要你的。我把藥賣了給你分成。你一個人做太慢。一天最多能做個百八十瓶。”
手指粗細的小葫蘆瓶。
凍瘡藥幾乎是北川百姓的必需品,市場一旦打開,需求量很大。
“我又不缺你這兩個銅板?!睂O五爺撇嘴。
多少人一擲千金求他看病他都不愿意去。
誰看得上她這二三十文?
還是二三十文中的分成。
“五爺,這就是你不對。才剛夸完你醫(yī)者仁心。是,二十文的凍瘡膏賣不了幾個錢,甚至達官貴人都看不上。
可是卻能治好很多北川的平民百姓。
再說凍瘡膏研制出來不就是為了治凍瘡。難道你只做完這幾瓶……”
沈清棠指了指孫五爺手上還沾著的藥末,“就讓藥方蒙塵?”
孫五爺一想也是這么理,反正凍瘡藥也是沈清棠這丫頭讓他做的,點點頭,“成交?!?
沈清棠再次在心里評價,孫五爺一定是個不缺錢的人!
他都沒問分給他幾成。
也更讓她確定,對付孫五爺,不能談錢只能上格局。
煮好奶茶,沈清棠把從鐵匠鋪淘來的筷子長寬、略有些厚度的鐵板加在剛添了木炭的陶爐上。
這鐵板是她專門買來準(zhǔn)備煎鐵板牛排用的。
等鐵板加熱的空隙,沈清棠把冷卻凝固的奶塊拿回來,從竹盒脫模出來,用刀切成小四方塊。
放在炙熱的鐵板上烤至四面焦黃。
烤好奶塊后后,沈清棠招呼干活中的沈嶼之、李素問和沈清柯過來喝奶茶。
六個人圍坐在露臺的小桌旁,捧著熱乎乎的咸奶茶,吃著奶香四溢的烤奶塊,有說有笑。
沈清棠含笑看向遠方。
只覺歲月靜好。
***
古代調(diào)味品有限。
沈清棠的牛排做得甚是簡單粗暴。
買回來的牛排去筋膜切成一指節(jié)厚。
分別用迷迭香和胡椒配著提純的細鹽腌制。
大乾制鹽技術(shù)不太行,北川又是邊陲之城,市面上能買到的都是泛黃的粗鹽。
吃過細鹽的沈清棠有點接受困難,就自制過濾。
倒也不難,就是把粗鹽加水放入鍋中熬煮。
等水開后過濾。
家里最不缺自己燒制的木炭,利用活性炭的吸附能力過濾雜質(zhì)。
把木炭碾碎包進棉布里,
反復(fù)過濾。
其實最好再配上細沙和粗沙。
鑒于目前條件有限,只能將就過濾幾遍。
過濾晾干后,得到細鹽跟沈清棠穿越之前吃過的細鹽自是不能比,但比現(xiàn)下的粗鹽好太多。
腌制好的牛排,抹上厚重的黃油。
黃油也是沈清棠自制。
奶油持續(xù)攪拌分離出來的黃色油脂就是黃油。
分離黃油的活是季宴時干的。
普通人要做奶油都不容易,想做黃油更難。
光不停地攪拌就累死人。
偏季宴時是個開掛的,他很輕松就能辦到。
最起碼看起來很輕松。
就是有點費生牛乳。
幸好,煎牛排不需要太多黃油。
煎牛排要大火。
周身涂抹好黃油的牛排一放到燒熱的鐵板上,就滋滋作響。
奶香味濃烈。
聞著都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