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準備好了嗎?”
“陛下,要不您還是……”朱雀擔心地看著眼前虛弱的男人。
祁淵擺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抬眸看向窗外的遠方,“不必多言,朕意已決。”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p>
次日傍晚。
燕都外的那個宅院,悄無聲息被人團團圍住了。
無數(shù)的迷煙從四面八方吹了進去。
院子里,一間屋子內(nèi)的男人猛地看向窗外,反應(yīng)迅速捂住口鼻,帶著床榻上還在昏迷之中的人沖了出去。
然而,剛打開宅院的大門。
還沒走幾步。
前面出現(xiàn)了一大批人馬,將整個宅院圍得密不透風,一般高手想要逃走難如登天。
但玄封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站在原地,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看向了被烏泱泱的群人高手中,護在最中央的來男人,大靖皇帝祁淵。
“沒想到我的面子這么大,勞煩陛下特意來這么一趟。”
當武功到達了一定境界,不一定能殺得了千軍萬馬,但從千軍萬馬之中離開還是能做到的。
那么這些人一塊上,也不一定能殺不了他。
坐在輪椅上的祁淵,他的目光從玄封那張熟悉的臉上停留片刻,眸色頓了頓。
“你不是玄清,你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倒是沒想到,陸承手底下居然還有這么一把利刃。
玄封冷笑了一聲,眼底沒有半分笑意。
“陛下為了續(xù)命,利用女人算計了我弟弟,強行取走了他的心頭血?!?/p>
“這筆賬,正愁找不到機會,今日正好機會來了?!?/p>
“你們一塊上吧。”
祁淵眉眼淡然,不緩不慢開口道。
“大靖的皇宮不是那么好闖的。”
“既然來了,那便把命留下來?!?/p>
“朱雀,動手?!?/p>
話音剛落。
無數(shù)的高手沖著黑衣男而去。
高手過招,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不到片刻,已經(jīng)有不少人死的死,傷的傷,地上的泥土都被鮮血染紅了。
然而,就在這時。
祁淵忽然從輪椅上飛身而起,一躍來到了玄封的面前,運轉(zhuǎn)內(nèi)力,抬手一掌猛地打向?qū)Ψ降男乜凇?/p>
對方迅速反應(yīng)過來,眸色一沉,抬手以掌相擋。
瞬間雙方的掌風宛如凌厲的寒風,強大的內(nèi)力以二人為中心爆發(fā),讓在場的眾人氣血翻涌,臉色一白,忍不住后退好幾步。
那些實力稍微低一些的。
當場捂著胸口吐血了。
在場的眾人幾乎沒有人看清,最后究竟是誰贏了。
因為掌風相撞,巨大的內(nèi)力碰撞之下,祁淵和玄封各自往后退了十步,嘴角流血。
“還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武功?!?/p>
玄封深深看了眼祁淵,背上一旁半死不活的玄清,轉(zhuǎn)身迅速運轉(zhuǎn)輕功,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一掌,幾乎讓他受了重傷,短時間內(nèi)難以恢復(fù)。
不過,對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人一走。
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的祁淵身形一晃,吐了好幾口鮮血。
眾人臉色一變,紛紛跑了上來扶住了帝王。
“陛下,陛下您……”
在眾人的攙扶下,祁淵勉強穩(wěn)住了身子,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朕無礙,此事不可外傳,尤其不可……不可讓皇后知道?!?/p>
“另外,以弒君的罪名,張貼追殺令,追殺此人?!?/p>
……
找了好些天,沈枝意還是沒能找到沈知時,等再次得到他的下落,是在一家客棧。
與這個消息一塊傳入她耳朵里的,還有一封信。
字跡很熟悉,是玄清的。
【明日午時,城外青山寺,只你一人前來?!?/p>
沈枝意思考了片刻,轉(zhuǎn)頭把這封信交給了祁淵。
她這人死過一次,大多數(shù)時候還挺惜命。
這種信一看就是陷阱,專門針對她的陷阱。
她雖說想要讓祁淵多活幾年,但從未想過用自已的命去換他活。
“你怎么打算的?”
祁淵接過信看了一眼,隨手燒掉。
“不必理會?!?/p>
沈枝意有些意外,“你不抓玄清了?”
祁淵抬手輕輕撫摸著沈枝意柔軟烏黑的長發(fā),“有玄封在,他不會讓玄清落在我們手中的。”
“這是一個圈套。”
“與其費盡心思去抓人,還不如早點教會你處理朝政,等朕日后走了,也能放下心。”
沈枝意心里有些悶悶的,她抓住了祁淵的手,貼在自已的臉上,“可是……我更想讓你活著?!?/p>
她和他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要不是有那顆孕火丹,或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后來之所以在一塊,更多的是因為孩子,因為不得已。
他們其實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祁淵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把人摟入懷中,緊緊抱著,“人總是會死的,或早或晚罷了?!?/p>
“中了寒毒,我已經(jīng)多活了這么多年,還有了孩子,有了你?!?/p>
“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p>
從前,他認為他是不幸的,從小經(jīng)受寒毒之苦, 注定會早死。
在沒跟她在一塊之前,他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死去,像一陣抓不住的清風,除了身邊的幾個人,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生死。
后來遇到了她,他們還有了孩子。
他總想著,多活一些日子,再多活一些日子,至少……把大靖穩(wěn)定下來,交給他們母子一個太平的國家。
沒人知道,得知她親自設(shè)計抓來了玄清,只為了給他續(xù)命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動得有多快。
有了玄清的心頭血,眼看著他很快就能多陪他們母子十來年了?!?/p>
可惜,他的命還是那么不好,得到了她的眷顧,卻沒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沈枝意靠在男人的胸口上,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心里悶得慌。
“我能抓玄清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更何況,這里是大靖,是我們的地盤?!?/p>
“讓我?guī)巳グ?。?/p>
祁淵搖頭,“他們是針對你而來的,你去了就是自投羅網(wǎng)。”
“明日,朕會派人過去?!?/p>
若是能抓到,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抓不到,只能算他的命不好。
……
大楚皇宮。
紫宸殿內(nèi)。
“陛下,玄封大人來密信了。”
龍椅上正在批閱奏折的陸承,接過密信打開一看。
他身體一僵,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