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洲動作一頓,反應(yīng)過來后薄唇微挑,“兩個人的大庭廣眾?”
說話間脫掉了身上的校服,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
夏知意頓時心情復(fù)雜。
早說里面有衣服啊,還以為他又要……
賀西洲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好笑,“我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好像還沒熟到能在你面前l(fā)uǒ奔?!?/p>
“又不是沒有——”
夏知意下意識反駁,卻在接收到某人陰惻惻的眼神后識趣閉嘴。
她的視線順著賀西洲陰晴不定的臉色往下移,沒說話。
于是賀西洲也順著她微妙的眼神低頭看去。
他脫校服的時候T恤下擺跟著往上提了一些,露出一截棱線清晰的腹肌和腰側(cè)兩條若隱若現(xiàn)的人魚線,輪廓分明惹人遐想。
也許是一回生二回熟,又也許是沒有外人在場,總之這一次,夏知意不光看得比那天在走廊上更清楚,膽子也更大。
女孩臉上暈起緋色,卻沒急著收回目光,抬眸盯著賀西洲不自然的表情,特別真誠地夸:“身材挺好。”
其實上次她就想說了,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他不穿衣服的樣子,沒想到長大了這么有料。
賀西洲:“……”
少年耳根一瞬間浮起可疑的紅,他臭著臉拉下衣服,然后把手里的校服扔給夏知意,皺著眉頭語氣惡劣,“穿上!”
賀西洲身高186,校服尺碼又偏大,穿在夏知意身上儼然成了一只短胳膊短腿的胖企鵝。
她兩只手拽住衣角抻開站在賀西洲面前,沒好氣,“你偷吃激素了?”明明上小學(xué)的時候她還能平視他,拍畢業(yè)照他們還站在一起呢。
賀西洲揉著耳朵在看手機,聞言頭也不抬,語氣十分欠揍,“上面空氣好。”
【邊敘:@Z 馬上集合了怎么還沒回來?宇哥到處找你。】
【況野:估計被茉莉花扣押了在寫作文贖身?!?/p>
【邊敘:需不需要兄弟去解救你?需要的話吱一聲。】
【況野:你去就不止寫作文了,得把默寫和文言文一起補上。】
……
這兩人坐一塊也能在群里聊到99+,賀西洲隨便掃了幾眼,果斷設(shè)置免打擾。
夏知意不服氣瞅他,“你得意什么?誰還不是四舍五入兩米的人?”
“夏兩米,”賀西洲收起手機,掀眼皮看著眼前的蝙蝠俠,好整以暇問,“弄好沒?還有五分鐘打鈴了?!?/p>
“沒有!”夏知意擺手,瞧著寬大得能再塞下一個她的腰身,靈機一動。
她從頭上取下發(fā)繩,微微躬身,抓著腰兩側(cè)的校服下擺往后攏,把多余的布料團(tuán)在手里,用發(fā)繩扎起來翻進(jìn)去藏好。
看不見背后情況,夏知意只能憑第六感胡亂塞,一直沒弄成功,校服也被蹂.躪成了皺巴巴的一團(tuán)。
于是賀西洲就看見一截半遮半掩的細(xì)腰在眼前晃來晃去,細(xì)膩如瓷的肌膚晃得人心亂動。
他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眸色深了一層,喉結(jié)輕輕滾動一圈。
一番折騰下來夏知意腰酸胳膊痛,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索性擺爛,“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賀西洲見她額頭微微冒汗,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手,開口時嗓音略微低啞,“別動了,我來?!?/p>
他的指尖干燥溫?zé)幔∧w相觸的一瞬間令夏知意心口輕輕震蕩一下,下意識聽話地停下動作,任由他把發(fā)繩奪走套到自己手腕上。
賀西洲修長手指抓住校服下擺,順著她腰線慢慢往后收,因為低著頭,所以滾燙的氣息如數(shù)掃在她后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教室里太安靜,夏知意覺得才平復(fù)下來的心跳似乎又開始加快了,耳邊盡是咚咚咚的聲音。
她輕輕偏頭,把散下來的頭發(fā)撥到胸前,“你,你快點?!?/p>
“……嗯,”賀西洲的目光停在她纖細(xì)的脖頸上,皮膚白.皙透亮,脆弱得像是初生的蓮藕,聲音不由得更啞了,“知道。”
彼此間的距離近到他輕易就能聞到她身上的甜香,淡淡的,并不膩,又勾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妖嬈氣。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靜謐的教室里,只有時間在無聲游走。
賀西洲緊抿薄唇,利落地綁好校服,感覺出女孩身體緊繃,他放輕了動作,全程小心翼翼沒碰到她的皮膚。
但就在把下擺往里塞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沒留神還是不小心,左手不經(jīng)意便擦過了她的腰窩。
夏知意猛地一個激靈。
微涼的腰,被他掌心的溫度融化。
仿佛過電一般,一線熱.流從他手指碰過的地方沿著脊梁骨竄上后頸,又沖上了臉頰,夏知意不用上手摸都能覺出燙熱來。
整理好校服,賀西洲伸手把她的長發(fā)從前面撥回腦后,習(xí)慣性地捋了一下,柔順的發(fā)絲如瀑布般從指縫傾瀉而下,“好了?!?/p>
“謝謝。”
夏知意壓下耳根竄起的燥熱,隨手用口袋里的筆當(dāng)作發(fā)簪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
賀西洲抬起的手頓在半空中,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去,摸了摸鼻子。
夏知意沒注意到他的動作,抬腕看時間,拎起袋子準(zhǔn)備開門離開。
指尖剛勾到提手,被賀西洲搶先拿過去。
“我來處理?!?/p>
“不用,”夏知意搖頭拒絕,“放學(xué)之后我直接送去干洗店?!?/p>
緊跟著便聽他道——
“夏知意,”賀西洲看著她,語氣極淡,口吻卻不容置喙,“我的字典里沒有息事寧人。”
夏知意一怔。
正巧這時候《運動員進(jìn)行曲》響起,她沒再繼續(xù)和他爭,說了句“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去集合吧”便匆匆趕去操場。
賀西洲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別扭又強勢,認(rèn)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等女孩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賀西洲的手才從褲兜里拿出來。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左手,柔滑的手感仿佛還殘留在指尖。
不光細(xì),還軟。
賀西洲輕輕摩挲一下指腹,薄唇勾起不明顯的笑弧,轉(zhuǎn)身往監(jiān)控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