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余綿做好了蛋糕。
昨天哭了一場,嗓子又干干癢癢的不舒服,她戴著口罩,咳了幾聲,將蛋糕打包好放進(jìn)盒子。
聽孟教授的意思,賀先生是和朋友一起過生日,還是兩個男性朋友。
男生好像都不怎么喜歡吃甜食,余綿照舊做了個四寸的,只代表她感激的心意就好。
連著那個小獅子公仔一起,送給賀先生吧。
弄完,余綿給賀宴亭發(fā)了一條微信。
因?yàn)樽罱鼛滋?,她一直在主動?lián)系,這只招財貓的頭像始終在最上方浮著,余綿點(diǎn)開大圖看了看,招財貓所在的書桌上,還有一個相框。
但被招財貓擋了下,只露出一半。
余綿放大,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賀宴亭十一二歲的時候,少年已經(jīng)身姿挺拔,眉眼疏離冷淡,穿著校服,單手抄兜,嘴角有笑意。
另一只手好像牽了個小孩子。
是個女娃娃,露出半截純棉裙子。
看這個年紀(jì)對比,應(yīng)該是賀先生牽著自已的干妹妹沈星月?
或者是其她妹妹。
余綿無意深究,但想起沈星月,就聯(lián)想到孟教授畫展那天,對方提過一嘴的婚約。
像是父母口頭上的約定,不做正經(jīng)數(shù),但很明顯雙方家庭都是有意的。
余綿想著,要是賀先生再提一些有的沒的,她就好好說說這件事。
關(guān)了頭像,發(fā)現(xiàn)賀宴亭有一條回復(fù)。
[你在家?]
余綿回復(fù):[嗯,賀先生您在哪?。课医o您送去,還是叫個同城跑腿?]
賀宴亭:[等著,二十分鐘,我上去拿。]
余綿只好先到書桌前去等著,趁這會兒工夫,她還畫了會兒插畫。
二十分鐘后,門被敲響,余綿還以為是賀宴亭來了,剛要去開門,聽到門口覃渭南的聲音。
“綿綿,開一下門?!?/p>
他買了奶和蔬菜瓜果,提著兩大袋子,身上熱出了汗。
見到余綿,覃渭南立即笑起來:“綿綿!”
余綿雖然跟覃渭南是分手的狀態(tài),但此刻也覺得有些尷尬,下意識不想讓人進(jìn)來,私心里不太希望覃渭南和賀宴亭再遇到。
無論是被賀宴亭知道她和覃渭南分了手,還是讓覃渭南誤會她和賀宴亭曖昧不清,都不好。
余綿站在原地,遲疑著抬手:【我不需要,你拿到學(xué)校?!?/p>
覃渭南已經(jīng)看到了茶幾上的蛋糕和小獅子。
心下不知道為什么慢了半拍,神色有些凝重,他臉色僵了僵,硬擠進(jìn)去,把東西放到地板上。
指著蛋糕問道:“綿綿,你這是給誰的?誰要過生日?”
余綿咬唇,打字:【待會兒賀先生來拿蛋糕,他今天生日。】
覃渭南在看到“賀先生”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攥緊了拳頭,青筋都凸起來,他強(qiáng)壓著不安和氣悶,開口:“你為什么會知道他的生日?是約了一起過嗎?”
余綿搖頭:【只是送個蛋糕,具體的,等我以后再給你解釋吧?!?/p>
覃渭南深吸一口氣,眼中有一絲受傷:“綿綿,他來過咱們家嗎?”
這是他和余綿的家,一起走遍了燕城美院附近的小區(qū)才租到的房子,他給余綿墊付了房租,但余綿兩個月就還清了。
至今覃渭南還記得,余綿給他轉(zhuǎn)賬的時候,如釋重負(fù)的模樣,惹得他又氣又心疼。
余綿還親了他一口,朝他彎曲拇指說謝謝。
兩年,承載了他們兩年甜蜜的房子,怎么能被其他男人占據(jù),這讓覃渭南感到被冒犯,深深的不安。
覃渭南抬手,攥住了余綿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綿綿,不管咱們在不在一起,你都要離那個賀先生遠(yuǎn)一些,他是什么出身什么背景,怎么會跟你長久,他或許只是見色起意,想要跟你玩玩,咱們玩不起的,真的玩不起。”
“他現(xiàn)在能給你花錢哄你開心,替你解決所有麻煩,等到甩你那天,就有多心狠,這些有錢人最喜歡玩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你別被他的皮囊和財富騙了......”
被騙得身心全無。
這個想法只要冒出來,覃渭南就感到恐懼,他感覺自已要失去很重要的寶貝了,有人在明爭暗搶,有人在蓄謀掠奪。
他害怕。
覃渭南捧著余綿的臉,顫抖著求她:“綿綿,你答應(yīng)我,哪怕不跟我復(fù)合,也不能選他?!?/p>
余綿奮力推他,想用手語回應(yīng)也做不到,只能不停搖頭表示自已沒有。
誰也不懂她的壓力。
她成宿成宿失眠,想要還清賀宴亭的恩情和債務(wù),身后好像有一雙大手,推著她往賀宴亭身邊走。
難道她想嗎?她巴不得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可做不到,總是身不由已。
她掙扎得厲害,覃渭南有些抱不住,這張日思夜想的臉,曾屬于他,他可以親吻,可以撫摸,但現(xiàn)在,余綿所有的反抗,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覃渭南目光晦暗難明,低頭吻下去。
余綿驚了下,側(cè)頭躲開,這個吻落在余綿的頰邊,覃渭南順著親,在余綿的脖子上重重吮吸。
壓著她往沙發(fā)上倒,余綿用力去砸他的后背,脖子處淺淺的刺痛,甚至覃渭南有向下的趨勢,駭?shù)糜嗑d慌亂掙扎。
覃渭南從來沒這樣過,這么兇這么急。
手要鉆進(jìn)余綿的T恤時,門再次被敲響。
覃渭南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余綿已經(jīng)淚流滿面,嚇得小臉都白了。
他突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已一巴掌。
“綿綿,對不起......”覃渭南慌忙起身,替余綿整理好上衣。
“我鬼迷心竅,對不起,對不起?!?/p>
余綿緩了緩神,擦一把眼淚,她恨自已,恨自已不會說話,連句“停下”都喊不出來。
被人控制住,就和案板上脫水的魚沒有任何區(qū)別。
可覃渭南明明該懂她所有的不安和膽怯的,現(xiàn)在卻也用這么暴力的方式逼她。
余綿憤怒之際,想也沒想,抬手扇了覃渭南一巴掌。
她力氣能有多大,扇完連個印子都沒有,覃渭南跪在地上,舉著她的手不停地往自已臉頰扇上去。
只要余綿能解氣,打死他也可以。
余綿往外抽手的工夫,敲門聲繼續(xù)響起,已經(jīng)有隱隱的不耐。
“余綿,開門。”
是賀宴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