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嘩然,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
沈中奇的臉色陡然沉下來,呵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枝洋洋得意地說道:“爸,這紅鉆手鏈肯定是她偷的。她被趕出這么多年,窮的走投無路才回到我們沈家的,怎么會有錢買這么昂貴的紅鉆手鏈。
她還趁著大哥不在,偷拿大哥的咖啡豆煮咖啡喝,我都不敢動大哥的東西呢。”
眾人視線隱隱鄙夷。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總有一些惡習在身上,沈家真是白養(yǎng)了這么多年?!?/p>
“長得漂漂亮亮,文文靜靜的,怎么能干這種事情?”
“聽說她還水性楊花,喜歡勾引有錢有勢的少爺,你們可都警醒一點……”
林染低低一笑,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她看向人群后面的林若嵐,這么多年了,母親從未為她出頭過一次。
她其實一點都不怪她,因為這終歸是她自已的事情。
林染看向沈中奇,淡淡說道:“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身上,不過我和沈枝不合,她有動機栽贓嫁禍。”
“哎呀,這是我的手鏈?!币坏罍厝崛缢穆曇繇懫穑灰姲自娪旰蜕蚓┖畯臉巧舷聛?。
白詩雨看見那條紅鉆手鏈就焦急地說道:“這條手鏈是當年沈夫人送給我的,我一直保存的很好,今天來沈園才特意找出來戴上的,怎么會在林小姐手里?”
白詩雨飛快改口道:“一定是誤會,可能是我剛才上樓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被林小姐撿到了吧。寒哥,你說說話。”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沈京寒,從白詩雨里的話里已經(jīng)捕捉到了各種關(guān)鍵信息,她戴著已故沈夫人送的手鏈,她和沈京寒獨自上樓相處,關(guān)系匪淺。
白家二小姐還好心都幫沈家的小養(yǎng)女洗脫小偷的嫌棄,真是人美心善呀。
沈京寒俊臉陰沉,薄唇冷酷地下壓,看向林染一言不發(fā)。
氣氛陡然有些僵硬。
沈枝見沈京寒臉色這么難看,頓時大喜。誰不知道,沈夫人是大哥的逆鱗,誰碰誰死。林染偷了沈夫人送給白詩雨的手鏈,這一次她絕對,絕對死定了。
“你沒什么想說的嗎?”沈京寒聲音冰冷如寒霜,問的是林染。
林染身子有些發(fā)冷,看著他那張高高在上的臉,譏誚一笑,很想說就是她拿的,看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其實她都猜的出來,人前他避她如蛇蝎,仿佛她是什么卑賤的臟東西,人后卻喜歡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要不夠。怎么會有人這樣割裂?宛如兩面。
她淡漠開口:“大哥說什么就是什么。”
無所謂。她身上的污名還不夠多嗎?不差多這一樁。
眾人有些懵,被她的操作整暈了。
這就承認了?
沈枝大喜道:“那你就是承認了,這就是你偷的。你回來這么久,肯定偷了不止這一件吧,爸,去搜她的房間,沒準還能搜出許多來?!?/p>
林染看向她,險些笑出聲來,真是豬隊友,王者帶都帶不贏。
她余光看向一邊的白詩雨,清純嬌媚如女神的白家二小姐臉色難看,笑容都僵硬了幾分。
果然,這個家里最恨她的除了大哥,就是沈枝,但是以沈枝的腦子,想不出這一招,需要人配合。
而這個局的目的也不是將她打成小偷,白詩雨和沈枝聯(lián)手做這么一局,目的有二。
一是引出她和已故沈夫人的交情,做實她和沈京寒之間私情甚篤。
第二點最致命,因為那條手鏈是沈夫人的遺物,她這么做,是希望她碰觸到沈京寒的逆鱗,招來他的厭惡吧。
一箭雙雕,段位很高。
她都不知道自已什么時候招惹了這么厲害的對手。
林染淡淡說道:“那你們搜吧?!?/p>
沈京寒臉色陡然難看起來,一邊的沈中奇皺眉,頻頻看向沈枝。
白詩雨更是氣笑了。
沈枝哪里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置林染于死地,她就將她掀個底朝天,讓香江豪門都看看林染是如何卑微地活在沈家的。
讓她成為香江最大的笑話,看日后誰還敢娶她。
沈枝洋洋得意地帶人去搜林染的房間。
偏廳連著后面的廚房、傭人房和儲物間。
一打開門,眾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林染的房間是儲物間改造的,一半堆放著雜物,中間以屏風隔開,另一半簡潔明了,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椅子。
林染的東西更是少的可憐,一個行李箱,一個雙肩包,桌子上除了書和畫具,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女孩子的房間,她甚至都沒有衣櫥,更沒有那些漂亮衣服和首飾。
難怪沈中奇這么重要的升遷宴,她穿的是襯衫和西褲,連條像樣的裙子都沒有。
沈家這個養(yǎng)女過的是一貧如洗的日子。
這能搜出什么貴重東西來?這看著就寒磣。
沈家竟然如此對待養(yǎng)女,真是越有錢越摳。
“我就抽根煙的功夫,你們怎么都到了我們家染染房間來了?”沈灼玉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眾人連忙讓出一條路,只見他和賀元白一起從外面走來,兩人身上還殘留著雪茄的味道,確實是躲到外面抽煙去了。
沈灼玉和賀元白對視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幾分。
沈灼玉冷笑道:“染染,怎么別人欺負你,你不知道欺負回去,教過你多少回了,不想臟了自已的手,可以喊我,我不介意的?!?/p>
他走過去,撞開沈枝,拿到她手中的那條紅鉆手鏈,懶洋洋笑道:“就這么個東西嗎?我還以為是什么價值連城的玩意。
這東西染染可瞧不上?!?/p>
沈枝氣道:“二哥,那是大哥媽媽的遺物,不是錢能買得到的?!?/p>
沈灼玉看向一言不發(fā)的沈京寒,意有所指道:“萬一這是大哥自已送給染染的呢?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染染未必愿意要?!?/p>
沈京寒目光幽暗,薄唇緊抿。
眾人捂臉,沈二還真是胡攪蠻纏,胡說八道啊。
白詩雨輕聲說道:“那是沈夫人送給我的?!?/p>
沈灼玉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詩雨:“原來是你的呀,所以你的東西是怎么跑到我們家染染身上的?
白二小姐,你覺得我們沈家缺錢嗎?”
白詩雨臉色一變,感覺自已被沈灼玉一眼看穿了,這個吊兒郎當?shù)纳蚣叶?,猶如叢林里蟄伏的雄獅,給人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