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輩的推測是真的,修為到了渡劫期,就有可能變成不詳?shù)墓治??”董任其的眉頭緊皺起來。
蕭天點了點頭,“可能性很大,而且,不一定非得到渡劫期,到了合體期,就會有一些征兆?!?/p>
“這方世界的確出了大問題?!?/p>
董任其的面色凝重起來。
這個時候,蕭天身形晃動,已經(jīng)有些維持不住形態(tài),估摸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
“前輩,可否再問你一個問題?”
董任其輕輕出聲。
“是想要問我們浩然劍宗因何突然消失么?”蕭天低聲回應(yīng)。
董任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切的根源在我,我罪孽深重?!?/p>
蕭天將目光投向了遠(yuǎn)處朽壞的大門,“這里曾經(jīng)是青璃界的圣地,因為我的貪念,毀于一旦。
我借用魔族功法,想要堪破仙境,卻被魔氣控制,最后招來了對浩然劍宗恨之入骨的魔族,……?!?/p>
說到此處,他的臉上盡是無窮的悔恨,“等我拼盡全力擺脫魔氣控制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宗門上下,不是已經(jīng)被魔族給戕害,就是同我一樣,也被魔氣操控。
我知道,自己只是暫時清醒,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魔氣重新控制。
于是,我斬殺了所有入侵宗門的魔族和已經(jīng)被魔氣徹底控制的宗門弟子,再借用宗門陣法之力,將山門從青璃界隔離,遁入虛空之中。
等我做完這些,靈力消耗嚴(yán)重,再度被魔氣控制。
魔化后的我,不甘心被放逐在虛空,想盡辦法要回到青璃界。
這便有了六十一甲子的太浩仙山?!?/p>
聽到這里,董任其不勝唏噓。
堂堂浩然劍宗,居然是這般一個終局。
“浩然劍宗能否重現(xiàn)于世,能否重拾榮光,全系于小友一身?!笔捥斐纹溧嵵氐匦辛艘欢Y。
董任其心知蕭天的大限已至,也連忙恭敬回禮,“董任其定當(dāng)竭盡全力?!?/p>
蕭天的臉上現(xiàn)出了解脫的笑容,并朝著不遠(yuǎn)處被燒成了一堆焦灰的軀體伸出了手。
隨之,一塊亮著瑩瑩光華的半個巴掌大小的方形玉佩從焦灰中緩緩升起。
“這是我們浩然劍宗的宗主信物,修煉《浩然劍典》,修為達(dá)到合體期的人,可以用此信物將太浩仙山牽引回青璃界?!?/p>
蕭天一邊說話,一邊將方形玉佩送到董任其的面前,“小友,將靈力轉(zhuǎn)化為劍氣的法門就在《浩然劍典》當(dāng)中,我最希望的是,太浩仙山能在小友的召喚下,重歸青璃界,……。”
話未落音,已經(jīng)淡不可見虛影啵的一聲,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董任其輕聲一嘆,緩步走出大殿,穿過廢墟,最后在一棵老樹之下坐了下來,開始盤膝修煉。
接下來的時間,他要利用太浩仙山中濃郁的天地靈氣,全力提升修為境界。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他身上的氣息急速增強,就要從金丹初期晉入金丹中期。
隨著氣息的增強,他的身周出現(xiàn)了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拉扯之力。
太浩仙山排斥金丹初期以上的修煉者,董任其即將突破金丹初期,仙山已經(jīng)開始排斥他。
于是,他取出一枚掩境丹,吞服了下去。
丹藥剛剛?cè)敫梗碇艿睦吨αⅠR消失不見。
董任其心下一喜,不再保留,全力催動《千轉(zhuǎn)太清功》,開始沖擊金丹中期。
……
這一日,分散在顯影石周圍的七位宗門大佬都結(jié)束了修煉,聚攏在了一起,都抬頭看著懸浮在半空的太浩仙山。
三十天即將過去,太浩仙山馬上就要關(guān)閉。
轟隆隆的聲音接連在半空響起,十扇登仙門齊齊關(guān)閉,遮繞著太浩仙山的灰色霧氣陡然變得濃郁起來。
頃刻之間,十扇登仙門被濃霧給遮蔽,整座太浩仙山被遮掩。
太浩仙山籠罩之下的黑水澤也是濃霧彌漫,再看不清其間的半分情形。
天空之上,狂風(fēng)大作,烏云翻滾。
太浩仙山急速拔高,不到十息的時間,便不見了蹤影。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后,烏云遠(yuǎn)走,濃霧退散,數(shù)十道人影現(xiàn)出了身形,正是之前進(jìn)入太浩仙山的各宗弟子。
此際,三大圣地四大宗的弟子們分成七個陣營,站在七處不同的地方,彼此間涇渭分明。
董任其正和龍舞等人站在一起,并拿回了一直存放在龍舞那里的引路符。
三大圣地四大宗門,一共有一百一十人進(jìn)入太浩仙山。
但能平安從仙山中出來的,只有七十人不到,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折損在了其中,損失巨大。
而且,云瀾圣地、正陽宗、燕蕩山和紅櫻谷的金丹初期的領(lǐng)隊,悉數(shù)喪命。
尤其是云瀾圣地,竟然連圣子慕容君都沒能從仙山中活著走出來。
井空在云瀾圣地的弟子當(dāng)中反復(fù)看了三遍,確認(rèn)沒有慕容君,一張臉立馬變得陰沉如水。
“把你們的引路符都取出來?!?/p>
井空的聲音低沉,眼神淡漠地從各宗弟子的身上快速掃過。
這些剛從仙山中出來的弟子,包括董任其在內(nèi),紛紛將引路符取了下來,托在了手上。
井空輕手一揮,一塊塊的引路符立馬升了起來,再急速向著他飄飛過去。
“走!”
井空將所有的引路符悉數(shù)收起,再朝著一干云瀾圣地的弟子重重地一揮衣袖,便準(zhǔn)備帶隊離去。
“井道友,下次太浩仙山開啟,我們太清宗夠資格進(jìn)入了吧?”涂回青笑聲開口。
井空掃了涂回青一眼,冷哼一聲,沒有回話,帶著云瀾圣地的弟子們御空離去。
因為蘭璇圣地的兩位金丹領(lǐng)隊都安然無恙,桑芙洛更是在登仙道上走出了十六里,樊梨花心情很是不錯,她帶著眾弟子離去的時候,還分別向著司徒星、涂回青等人一一打了招呼。
桑芙洛緊緊跟在了樊梨花的身后,臨去之時,快速掃了董任其一眼,正看到董任其嘴角含笑地看著自己。
很快,正陽宗、燕蕩山和紅櫻谷相繼離去,場中只剩下了太清宗和北溟圣地的人。
“涂道友,恭喜了?!?/p>
司徒星帶著陳銀刀,緩步走到了涂回青的面前。
“同喜?!蓖炕厍辔⑽㈩h首。
陳銀刀冷峻著一張臉,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董任其,眼神中帶著疑惑,失落,還有戰(zhàn)意。
他剛從太浩仙山出來的時候,心中充滿了喜意和得意,因為,他打破了歷次太浩仙山的記錄,在登仙道上登攀的距離超過了十里。
只是,出了仙山?jīng)]多久,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只能排到第四,太清宗竟然走出了驚人的三十六里。
只有走過登仙道,才會知道登攀登仙道的艱難。
三十六里,這是陳銀刀想都不敢想的距離。
“董任其,你們所選的登仙道,登攀難度是不是很低?”陳銀刀輕輕出聲。
董任其沒有說話,關(guān)天奇往前走出一個大步,“你什么意思?比我們走的距離短了,就認(rèn)為我們的路更好走?”
除開關(guān)天奇之外,楚山河和凌峰俱是眼神不善地盯著陳銀刀。
“難道不是這個原因么?”陳銀刀臉皮微紅,跟了一句。
關(guān)天奇不假思索地回應(yīng),“自己實力弱,……?!?/p>
“關(guān)天奇?!?/p>
董任其出聲了,他揮手將關(guān)天奇打斷,面含淺笑地看著陳銀刀,“你們誤會了,陳兄不是這個意思。”
此際,關(guān)天奇等人對董任其已經(jīng)是極其的信服。
董任其這一開口,關(guān)天奇立馬不再說話,楚山河與凌峰也收回了不善的眼神。
“銀刀,你讓我怎么說你才好呢?讓你不要一天天地悶頭修煉,要多和別人多接觸,要學(xué)會交際,不要一說話就得罪人?!?/p>
司徒星出聲了,語氣中帶著無奈,還有淡淡的責(zé)備。
繼而,他朝著董任其等人微微拱手,“太清宗的各位小友,還請莫要生氣,銀刀方才的話,并無輕視之意,他只是口拙了些?!?/p>
“司徒前輩,無妨。”
董任其擺了擺手,將目光投向了陳銀刀,“陳兄乃是性情中人,心性耿直,比起那些口蜜腹劍的人,要強了太多。
我們所走的登仙道,難度到底是高還是低,我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們能走出三十六里,得益于我們七人齊心協(xié)作,再加上一定的運氣?!?/p>
“還是董小友會說話?!?/p>
司徒星朝著董任其微微點頭,并說道:“銀刀,你看看人家董小友,你要多向人家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陳銀刀抬眼看向了董任其,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涂道友,太浩仙山之事告一段落,我便先告辭了?!?/p>
司徒星稍作寒暄,便帶著陳銀刀準(zhǔn)備離去。
“司徒前輩、陳兄,日后若是有閑暇,歡迎兩位到太清宗作客?!倍纹湮⑿Τ雎?。
“一定。”司徒星滿臉笑容地回應(yīng)后,將目光投向了陳銀刀。
陳銀刀稍作猶豫,朝著董任其拱了拱手,”他日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上太清宗。”
很快,司徒星便帶著陳銀刀等北溟圣地的弟子離開了黑水澤。
“其他四人呢,他們?yōu)楹螞]有出來?”
涂回青待到北溟圣地的人遠(yuǎn)去不見,將目光投向了董任其。
他所問的,自然是另外四名和董任其等人一起進(jìn)入太浩仙山的太清宗弟子。
“進(jìn)了仙山之后,我們便和他們分開了,并不知道他們的情況?!?/p>
董任其低聲回應(yīng),他當(dāng)然知道,那四位太清宗弟子,早已死在了慕容君和龐超的手中。
“和他們分開,是你的決定么?”
涂回青接著問道。
能夠被選來太浩仙山,這四名太清宗弟子潛力不俗,也都大有來頭。
如今,他們身死在太浩仙山之中,身為領(lǐng)隊的涂回青自然要問明原因,給宗門一個交代。
“不錯?!?/p>
董任其點了點頭。
涂回青眉頭微皺,“太浩仙山既是大機緣之地,又是兇險之所,這四人中,有兩人單獨走了一條登仙道,遇險的概率大大增加。
你的這個決定,有欠考慮。”
“老祖,此事怪不得董峰主,他們四人恨不得一人占據(jù)一條登仙道?!?/p>
龍舞第一個站出來替董任其說話。
“龍師姐說得沒錯,這四人因為董峰主只要到四條登仙道,便對董峰主頗有責(zé)怪?!?/p>
楚山河跟著出聲,“董峰主經(jīng)得我們,以及那四人的同意后,給他們分了三條登仙道?!?/p>
隨之,葉輕語、關(guān)天奇、凌峰和董小蝶也紛紛給董任其作證。
聽到這里,涂回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董任其稍作思索,低聲問道:“涂老祖,這四人中,難道有人有著什么大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