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謝舟寒的非洲之行被顧徵惡意透露給溫婉。
溫婉想殺他很多年了,這些年一直在作妖,這次還真被她逮到了機會。
林婳在賽車俱樂部的車被動了手腳,就是溫婉做的,溫麒雖然不知情,但還是幫溫婉處理了后面的麻煩。
這次溫麒不得不出面去了非洲。
沒想到老巢被人掀了。
讓局面失控的是,溫麒唯一的兒子溫馳竟然被西墨抓了!
他知道自己此行危險,去見謝舟寒之前,他飛到M國見了溫婉最后一面。
溫婉深知溫麒冒著被謝敬城發(fā)現(xiàn)的風險闖入莊園見自己的原因,她坐在輪椅上,輕輕撫著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你去吧,我會幫你照看溫馳的。”
溫麒瘦削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古怪之色,“這么多年,除了恨我和利用我,你可曾有一點點后悔?”
“后悔什么?勾搭上謝敬城,得到了榮華富貴?還是后悔上了那輛車,失去了我的雙腿?”
她是跳芭蕾的,失去雙腿,她幾乎崩潰。
無數(shù)次的崩潰邊緣,她都差點自殺。
謝敬城一直陪著她,給了她很多產(chǎn)業(yè)和承諾。
又答應她會把整個謝氏送給他們共同的血脈。
這些才是她堅持活下來的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
溫麒一字一句:“謝舟寒沒你想的那么好對付,何況……當年是我們?nèi)隽酥e,讓他因為一個批命被送出謝氏。”
“你想說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嗎?謝舟寒是謝家的嫡子,是謝氏承認的繼承人,不用陰謀詭計,我怎么逼著謝敬城去爭去搶?原本我可以生出兒子的,就是因為你!”
溫婉越說越激動,雙眼猩紅刺目,“因為你的愚蠢和無知才讓我沒了雙腿,沒了生育能力!”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
是溫麒為了殺死他那個賭鬼父親制造的“意外”。
她的車被送去維修了,那晚她心虛又狂躁,就開了老賭鬼的車。
沒想到剎車失靈,她出了車禍。
溫麒半跪在溫婉的輪椅前,神色虔誠炙熱:“對不起?!?/p>
他的確想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那個不配為人的畜生。
不但賭博成性,還吸d,甚至強j了當年只有十二歲的養(yǎng)女。
養(yǎng)女后來想要報警,被他失手掐死。
他本來逃到了國外的,得知自己跟溫婉都過得好,就冒險回國訛詐他們的錢。
被糾纏得煩了,又想起當年那個畜生是怎么對待自己和母親的,溫麒就生了殺心。
沒想到卻害了溫婉。
溫婉眼中情緒翻滾著,有憤怒,不甘,也有依戀,無奈。
可當年的愛恨情仇在時間的沖刷下,早就不重要了。
她只要死死抓住謝敬城,她還有翻身的機會,但溫麒沒有了。
他已經(jīng)被謝舟寒盯上,是一顆棄子了。
“哥哥,無論如何,這一次你只要能從他手里活著回來,我們兩清?!?/p>
溫麒的身體微微一僵,深深看了一眼自己最疼愛也最對不住的妹妹后,轉(zhuǎn)身……
……
麒麟賽車俱樂部。
這座光鮮亮麗,被江北無數(shù)豪門子弟奉為肆意圣地的賽車城堡中,竟然藏著一處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而此刻地下室里,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溫麒蒼白的臉上滿是不甘和冷酷,哪怕被迫跪在地上,他的后脊也依舊挺得直直的。
“謝舟寒!士可殺不可辱!”
謝舟寒坐在陰暗角落的一把破舊椅子上。
他一身黑衣,氣質(zhì)凜冽,臉上沒什么表情,幽黑的眼底蔓延著刺骨的寒意,讓人看著就心底發(fā)顫,生出無限驚懼。
西墨帶著兩個下屬守在門口。
“你做的所有事,我都查清了。溫麒,如果你想看到一個活著的兒子,便從頭到尾跟我說說吧。”
謝舟寒的聲音冷冰冰的。
一字一句,重重敲擊著溫麒的冷靜城府。
“你綁架威脅,算個君子嗎?”
謝舟寒:“今天,我不是君子,而是索債的惡魔?!?/p>
看著男人冷厲的神色,溫麒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他知道謝舟寒的手段,也知道這人既然說了,就敢做。
他抓到了溫馳,那是他唯一的血脈。
他以為藏得很好,卻不曾想,卻是讓謝舟寒抓住了把柄,成了自己致命的威脅。
他吸了吸氣,“我既然敢來見你,就意味著我不會死。你想知道的事,我當然可以說,可是你敢聽嗎?”
溫麒并不知道謝舟寒在非洲不僅僅是一支雇傭兵的幕后老板,更有著一個令人膽寒的名號。
謝瘋子。
他低估了謝舟寒的定力和冷漠。
他的溫情,只給家人。
他的繾綣愛意,只給她。
剩下的,都獻給了仇恨。
謝舟寒不說話,溫麒卻下了決心,干澀的開了口:
“你已經(jīng)知道,當年為你批命的天師是我假扮的,謝敬城迷信這個,溫婉布局,我只要演一場就是。”
“你在容城鄉(xiāng)下被暗殺,不是我,但也有我的手筆,我找到謝家的宿敵們,告訴他們,謝家的繼承人就在那兒。”
“謝氏原本掌握在謝敬城手里,只要你死了,溫婉就能上位??伤懶×耍芙^了我的提議,這才讓老太太有時間操縱謝氏其他人,分了謝敬城的權(quán)?!?/p>
溫麒沒有否認溫婉在背后出的“力”,但他卻主動認了罪魁禍首這個名。
他說一半留一半,很是高明。
本來擔心謝舟寒懷疑,可從始至終,謝舟寒都面無表情,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西墨守在門口,明顯感覺到主子身上的氣息冷了幾度。
他捏緊了腰間的槍。
隨時等著主子的命令。
然而謝舟寒并不想做什么。
他是來聽故事的。
他問:“俱樂部的意外,是你做的嗎?”
溫麒咬牙,“麒麟俱樂部是我的心血,江北豪門中每家的錯雜背景和見不得光的隱秘,都是我這座俱樂部的功勞。我的確利用了謝寶兒,決心除掉林婳!”
決心除掉林婳。
這六個字,激蕩著男人心頭的殺意。
溫麒明顯感受到了更加強烈窒息的壓迫感。
他閉上眼,全部認了下來,“你去非洲,是我花重金買到的消息,我本不欲再招惹你,可是你不該跟謝靜姝聯(lián)手打壓溫婉和她的女兒。”
謝舟寒扯了扯嘴角。
讓溫可心上謝氏族譜,是那個女人的心愿,但她卻不肯付出代價。
這就惱羞成怒了?
溫麒沒有說,是溫婉逼他去的!
他既然決定背負所有的罪名,就要竭盡全力洗白坐在輪椅上的“妹妹”。
他繼續(xù)道:“林婳命大,前有你護著,后有顧徵守著,我找不到更好的機會。如果我不沖動那一次,你們絕對查不到我的底細?!?/p>
因為對林婳動了手,導致謝舟寒和顧徵都在查俱樂部背后的勢力。
他暴露了。
他的兒子也暴露了。
再這么下去,俱樂部背后的力量就……
溫麒的心微微下沉,他大聲道:“謝舟寒,我知道你想殺我,但你不能殺我!”
謝舟寒緩緩起身。
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沉。
陰沉下的野獸,叫囂著嗜血的瘋狂。
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是嗎?”
他伸出手。
西墨遞給他一把消音槍。
見狀,溫麒急了,早先的沉著理智已然被恐懼淹沒,他低吼道:“我養(yǎng)了一個以命保命的死士,一旦我死,他必殺一人。你猜,他的目標會是誰?是你,還是你的妻子,又或者你的便宜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