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丹看到門口的周鐵柱,先是微微一怔。
隨即,目光落在宋南枝身上。
這個女人......是招待所穿著扎眼的那個?
她怎么會在這......難道她也認識延庭?
許夢丹沒好氣地問出口,“小周,這位是......”
周鐵柱連忙介紹,“許同志,這是......”
他鄙夷地瞪了宋南枝一眼,“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
宋南枝:......
難怪這人對她一點也不友好,原來她是“嫌疑人”?
沈延庭就是對外這么介紹她的!
不就是騙了他個婚嗎?何況結婚證也還沒到手呢。
怎么就上綱上線了……小氣!
許夢丹眉梢一挑,“嫌疑人?”
她上下掃了宋南枝一眼,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
長得倒是姣好,怎么就不能好好做人,她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的情敵呢。
她輕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轉頭對小周說道。
“沈團長的晚飯我來準備,醫(yī)院的食堂,到底差點意思?!?/p>
說完,款款離開。
宋南枝無緣無故遭許夢丹白眼,心底發(fā)悶。
原本,她還真以為是沈延庭年紀大了沒人要,現(xiàn)在看來,很搶手。
分明就是他眼光太高,不想被婚姻束縛,只想游戲人間罷了!
男人,能有什么好東西?
“剛才那個,是你們團長的女朋友吧?”宋南枝試探地問周鐵柱。
她總得拿點證據(jù)在手上。
周鐵柱立刻板起臉來,壓低了聲音呵斥道,“別瞎說!”
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快進去,我們團長等著呢!”
宋南枝暗暗瞪了周鐵柱一眼,判他個包庇罪!
現(xiàn)在她對于沈延庭這種老手來說,一點談判的資本沒有。
而且,如果沈延庭想撤回結婚申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到時候再反手告她一個欺騙軍婚,那下場......恐怕比原主的下場還要慘。
一股寒意蔓延全身,宋南枝跟在周鐵柱身后,低垂著小臉。
真像是個將要上刑場的罪犯,連腳步都有點重。
病房的門推開,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病床上的沈延庭。
他身上蓋了床薄被,手臂纏著繃帶吊在胸前,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依舊銳利。
手上拿了份文件,聽到動靜,頭也沒抬。
只是從鼻腔蹦出了一個冷淡的音節(jié),“嗯?”
小周一個立正,聲音洪亮,“報告團長!人已帶來!”
“此人形跡可疑,要不要現(xiàn)在帶回團里審?”
宋南枝:......
審訊?
她心里咯噔一聲,血都涼了半截。
沈延庭果然是要告她欺騙軍婚,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她心一橫,一個箭步撲到沈延庭的床前,帶著哭腔。
“沈團長,我錯了!”
沈延庭這才抬起眼皮,目光淡漠地掃過宋南枝。
情緒不高,那眼神,完全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周鐵柱嚇了一跳,以為這女人要行兇,立刻上前,“你想干什么!”
兩人拉扯間,碰到了沈延庭那只受傷的胳膊。
“嘶......”他疼得倒吸了口涼氣,額頭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小周,你先出去!”
周鐵柱看了看團長,又看了看宋南枝,雖滿心疑惑,但還是立刻應聲。
“是!團長?!?/p>
他快步退出了病房,并帶上了門。
沈延庭看了宋南枝一眼,揉了揉剛剛被刺痛的傷處。
“起來說話?!甭曇粢琅f沒什么溫度。
“哦?!彼文现σ姥哉酒饋?,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等著他發(fā)落。
心里七上八下。
“說吧?!鄙蜓油ヌ袅讼旅迹安皇亲屇憬裉焐蠉u?怎么沒走?”
宋南枝對上他的視線,心底謾罵,還不是因為你那堂妹,非要頂替她的工作。
但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口,“有事耽誤了,沒趕上去舟島的船。”
沈延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文件。
宋南枝感覺自己像罰站一樣杵在這里。
過了許久,宋南枝都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還以為,結婚的事,你反悔了?”
宋南枝:......
她腦子在飛快地轉,他能這么問,說明懷孕的事并沒有暴露?
劫后余生啊......
“哪能,一口吐沫一個釘。”
沈延庭頓了一下,深深睨了她一眼,嘴角輕勾。
學他?
宋南枝:“你的傷......沒事吧?”
沈延庭抬了抬那只受傷的胳膊,“沒事,都是些小傷?!?/p>
這還叫小傷?
她當時看到地上的那攤血,都以為沈延庭要沒命了。
不過都這樣了還能逍遙快活,她就不該多嘴問。
“哦。”
沈延庭看著她蹙著眉,又多說了一句,“出任務難免受傷,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宋南枝:“那你下次小心點?!?/p>
話里,聽不出來關心。
沈延庭勾了勾唇,沒說話。
氣氛有點冷,宋南枝沒話找話,“你們平時……都是這么抓罪犯的?”
隨隨便便就傷到。
沈延庭看著她情緒不高的樣子,以為她還在為小周的事情鬧脾氣。
“是你在醫(yī)院鬼鬼祟祟,才會讓人誤會?!?/p>
宋南枝:......
沈延庭:“咱倆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同他們說?!?/p>
“進急診室那會,只瞥見了個背影,不太確定就是你?!?/p>
宋南枝,“哦”。
沒想到沈延庭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倒愿意多解釋兩句。
“你怎么會來這家醫(yī)院?”沈延庭追問道。
宋南枝眼神開始亂瞄,含糊道,“你受傷了,當然是來看你?!?/p>
沈延庭輕哼一聲,顯然不信她這套說辭。
目光銳利地鎖住她,“好好說?!?/p>
語氣加重了幾分。
宋南枝被盯得發(fā)麻,硬著頭皮梗起脖子,“來醫(yī)院能做什么?”
她假意咳了兩嗓子,“當然是來看病的。”
沈延庭的眉心立刻蹙了起來,“你生病了?看過醫(yī)生了?”
宋南枝心里一慌,“看......哦,還沒有......”
沈延庭掀開被子,作勢要起身,“走,我陪你去!”
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范圍。
宋南枝驚了一下,立馬攔住他,“別動!等會……我自己去就行?!?/p>
“你這傷......還是在床上躺著比較好……”
這男人,可真夠狠的!
沈延庭:“我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過來?!眴舅?。
宋南枝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挪過去。
沈延庭輕抬手臂,拭了下她額頭,沒發(fā)燒。
觀察她沒大礙的樣子,倒也沒再強求。
重新靠回到床頭,突然想起來,“你剛才說你錯了......是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