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之前不見面?
許易面帶微笑搖頭,以前也不知道是誰總往許府跑…
現(xiàn)在…
倒是開始談規(guī)矩了?
女孩忽來的矜持,讓許易有些啼笑皆非。
“古代婚嫁講究六禮…”
“納采:提親,問名:交換生辰八字卜兇吉,納吉:定下婚約…”
“賜婚的話,那就只需要納征、請期、親迎?!?/p>
給彩禮?
定婚期?
辦婚宴?
“…流程倒大差不差?!?/p>
復(fù)雜的心情一掃而空,許易不禁灑然生笑。
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
這樣…挺好。
閨房雕花木門上,少女局促靠在門上,映出一抹驚鴻倩影…
這一刻,美不勝收。
意識到朱婉寧對此事沒意見,許易也就放心了。
“我走了——”
許易的聲音落下,殿內(nèi)忽然變得死寂下去。
閨房里,朱婉寧心頭陡然一落,眼瞳中的神采慢慢散開。
走了么…
朱婉寧偷偷從門縫里往外瞅了瞅,見外面真不見人影…
唰——
原本高興的心情在這一刻好似出現(xiàn)停頓,朱婉寧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朱婉寧打開門走了出來,見許易真不在,一顆心徹底死了。
“以前不老實(shí)…”
“現(xiàn)在不該聽的,你偏偏又要聽…”
“哼——”
“蠢死啦——”
少女小鼻子努著,嬌俏的模樣仿佛受了大欺負(fù)。
美眸多了一層薄薄的水翳,如一汪清泉在寶石上掠光奪影。
“唔——”似乎想到什么,朱婉寧眸光里閃過一抹極致的羞意。
“我看起來,很蠢嗎?”
忽然身后飄來一句話,朱婉寧身子一僵,好似被冰凍在了原地。
緩緩扭頭…
眼瞳里的驚駭飛速放大,面對許易嘴角揚(yáng)起的戲謔的笑容,朱婉寧整個人快要炸開。
“你…”
“你沒走啊——”
朱婉寧羞答答低著腦袋瓜,使出全身氣力,想要壓住那股顫聲。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更加?jì)扇?,透著幾分呆頭呆腦的萌態(tài)。
許易一本正經(jīng)回道:“外面下了雪,太冷,不太方便離開?!?/p>
“嗯?!敝焱駥幠橆a紅撲撲的,往日里蕙質(zhì)蘭心、聰明伶俐的少女,在這一刻似乎徹底散失了思考力。
殿里。
忽陷入到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
少女的嗓子似被許易裝到了口袋里,只要后者不開口,她就永遠(yuǎn)不知道開口。
“要不…我?guī)愠鋈プ咦???/p>
第一次在金陵看到如此雪景,風(fēng)雪和那古城樓宮殿,透著絕美的宿命感。
許是冷得正好,才令人更覺得真實(shí)。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冬天雖冷,但永遠(yuǎn)不失其溫?zé)帷?/p>
朱婉寧惜字如金:“好。”
許易面色如潤玉,抬手打開了時空門。
被立為國師之后,他已經(jīng)可以將時空門出口選在大明任何地界。
不用再像去救朱柏那樣,還得沿江而上,只要他想去,大明各地瞬息之間就能抵達(dá)。
這一日的風(fēng)雪,很大。
許易帶著朱婉寧去了不少地方。
雪山美景如畫,留下了四個淺淺的腳印…
雪地里,少女認(rèn)真精修著某人不堪入目的雪人…
……
朝廷的詔書下得極快,連寒冬都壓不住。
“古之君天下者,有女必封。今爾成人,特封爾為安國公主,配予國師許易。”
“彼為國師,爾為公主。既入國師之門,當(dāng)恪遵婦道,奉家宅安寧。閨門整肅,內(nèi)助常佳,毋累父母生身之恩。爾惟敬哉!”
“寧國公主”中“寧國”少了幾分味道,老朱封朱婉寧為“安國公主”。
《周禮》中稱“大曰邦,小曰國”,后有“大則安邦定國,小則御侮捍身”。
一個“安”字道盡朱元璋對朱婉寧的期許,同時也是恩典。
冬天。
被風(fēng)雪覆蓋的溫?zé)?,在這一刻被全然被掀開釋放。
“國師?我大明何時有國師了,見君不拜,諸王見禮,這恩典未免太大了吧?”
“是啊,陛下竟將安國公主嫁給他,且是為妻,不立公主府,只設(shè)國師府,簡直千古奇聞!”
“許易,這許易到底是何許人啊?為何從未聽過?”
“……”
酒樓香榭,上到朝堂,下到小攤小販,到處都在議論此事。
國師一職,乃是朝廷對宗教首領(lǐng)的封賞,極少封給其他人。
如三度出使西域,以佛學(xué)令諸國的智光大師…
明仁宗被封為“大善大國師”,宣宗晉升為“灌頂廣善大國師”,明史稱之“歷事六朝,寵錫冠群僧”。
許易的國師之位則截然不同,似與“王莽新朝”的國師更為相似:三公之上有“四輔”——太師、太傅、國將、國師。
這賜封!太大了?。?/p>
“曾大人,陛下此舉到底是何用意,就算對安國公主再是恩寵,也不能如此恩及駙馬吧?”
“是啊是啊,照規(guī)矩本朝駙馬不在朝為官,予閑職即可,這國師之位不拜帝王,位在宰輔之上,怎可如此?。俊?/p>
“宋大人,您是太子恩師,可否讓太子勸勸皇上?”
“這…”
“……”
午門內(nèi)的六部過道上,眾大臣七嘴八舌,表情嚴(yán)肅的…似有國家危亡之危險(xiǎn)。
朱元璋似有預(yù)謀,特意將封國師的具體召示不發(fā)。
直到眾大臣吵了一陣,這才讓朱棣帶著具體旨意來六部。
仙人子弟…
水稻、土豆、番薯、西紅柿…
這些都是他帶來的?
聽到這些事,眾大臣面面相覷,整個六部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近兩年來,土豆、番薯的種植,大明雖沒有徹底解決百姓溫飽。
可百姓有食,甕中余糧愈豐,隱有盛世光景。
又如預(yù)防天花等天花醫(yī)學(xué),以及科技園造出的,那可代替馬車行走的機(jī)器…
這般看下來,對方無國師之職,已有國師之實(shí),陛下此舉不過是順?biāo)浦邸?/p>
“諸位大臣若對國師之職存有異議,不妨上折具言?!?/p>
“至于公主婚嫁之事,母后讓我給諸位帶一句話——不勞諸位大臣費(fèi)心,屆時婚宴再宴請諸位與國同樂?!?/p>
朱棣嘴角掛著迷之微笑,可落在眾臣耳中,就仿佛警報(bào)在轟鳴。
馬皇后統(tǒng)率后宮,從不輕易開口。
能讓她親自發(fā)話,顯然這事要是不成,就不單單是朱元璋一個人下場…
眾大臣哪里還有異議。
史官記之——
洪武十二年,年末凜冬,陽起君道長,吉時可賀,見飛雪天降,觸地雨消雪融,以期為約,乃成天地合。
……
距朱婉寧被冊封安國公主,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
雙方已經(jīng)立下婚書,只是納征(聘禮)、請期(定婚期)目前還處在進(jìn)展中。
人生大事,不能馬虎。
處理完洪武朝的雜事,許易沒耽誤正事,回現(xiàn)代準(zhǔn)備聘禮去了。
開著跑車,許易來到市中心最大的金店。
“歡迎光臨——”
熱忱到極致的歡迎聲,讓許易雞皮疙瘩都快落了一地。
“先生,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嗎?”女子瓜子臉,身穿制服包臀裙,笑容燦爛。
對職業(yè)的笑容已經(jīng)完全無感,許易淡定來到展示的柜臺。
玲瑯滿目的金飾品精致到冒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許易存了許多金錠,可首飾這些實(shí)在沒空請人打造,買現(xiàn)成的更方便。
許易指了指里面,“把這個拿出來給我看看?!?/p>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款手鐲非常時尚,你瞧瞧這花葉,做工細(xì)膩,非常適合送給女朋友…”
銷售員嘴里的話,聽聽就好了,哪怕不好的也能吹上天,讓人迷失而不自知。
明代流行金銀和寶石搭配,許易挑選的是花絲手鐲,金累絲工藝代表著的就是明朝。
花絲手鐲上鑲嵌著精致的紅寶石,邊緣或者間隔又有綠玉等搭配,看起來貴而奢,妥妥的皇家御用。
許易掂了掂重量,感覺還可以。
“這個多少錢?”
“先生,這是足金的,重量是一百五十二點(diǎn)2克,咱們門店的價(jià)格是154999?!?/p>
許易點(diǎn)頭道:“你幫我裝十九條,我再去看看別的?!?/p>
“什…什么???”女服務(wù)員當(dāng)即愣在原地,嘴張得老大。
十九條?
自己沒聽錯吧??
許易皺眉,“怎么?你們這么大的店,難道沒有多余了嗎?”
“有有有!!”
女子趕緊合上了嘴回答,眼里的笑容好似花瓣綻放,這可是三百多萬的生意,提成不少。
這里的動靜,惹得店里其他人紛紛投來如狼似虎的炙熱眼神。
女子心頭一緊,和顏悅色道:
“先生,不如您先到貴賓室里慢慢選?”
“有中意的我去給您拿實(shí)物,您看可以嗎?”
許易:“好!”
從手鐲到發(fā)簪,從金如意到金鎖,尤其發(fā)簪,成了許易大力挑選的對象。
當(dāng)然,許易挑選最多的還是珍珠。
能看得過去的珍珠項(xiàng)鏈在現(xiàn)代并不是特別貴,幾百幾千都能買到,十幾萬的珍珠項(xiàng)鏈已經(jīng)很頂。
可明初情況不一樣,這東西甚至比黃金還貴。
養(yǎng)殖珍珠,宋代就有記載,“擇光瑩圓潤者,取稍大蚌蛤,以清水浸之。伺其開口,急以珠投之,頻換清水,夜置月中。蚌蛤采月華,玩此經(jīng)兩秋,即成真珠矣?!?/p>
可養(yǎng)殖并未像現(xiàn)代這般發(fā)達(dá),技術(shù)也不甚成熟,產(chǎn)出的珍珠壓根滿足不需求。
明朝有詩云,“粒珠可換米百斛,朝耕夕耨良苦為。”
明代一斛六十斤。
百斛就是六千斤米,四十石米,四十兩銀子。
當(dāng)然,這“百斛”可能是虛詞,而且詩句存在夸大成分。
可《大明會典》的《計(jì)贓時估》中,明確記錄洪武元年的珍珠價(jià)值:珍珠一顆重一分,價(jià)值十六貫。
明朝一分約莫克。
也就是說,一顆黃豆大小的珍珠,價(jià)值十六貫,十六兩白銀。
“老朱那里就算了,賬都還沒結(jié)清…”
“倒是可以把珍珠賣到永樂朝去…”
許易眼冒精光,感覺自己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財(cái)路。
永樂朝,萬國來朝。
珍珠等物輸入,加上朝貢貿(mào)易,朱棣沒少大手大腳賞賜,導(dǎo)致黃金白銀流出。
把珍珠輸?shù)絿猓訆Z財(cái)富有何不可?
許易暗自記下了這事。
“先生!先生!”
嗯?
女子的輕聲讓許易回過神來。
女子笑著提醒道:“東西都已經(jīng)給您包裝好了,您看…”
許易看了看周圍,只見貴賓室里堆滿首飾盒。
首飾店打烊了,此刻就在做他這一單生意,門口站著一排銷售員,經(jīng)理也在。
怕自己跑了?
許易啞然失笑,爽快結(jié)清了賬,這一趟下來,總共消費(fèi)了三千多萬。
?。╬s:結(jié)賬內(nèi)地存在限額,此處省略,勿究。)
“對了,店里有銀條賣嗎?”
許易又朝經(jīng)理補(bǔ)了一句,“或者說,哪里賣銀條最方便?”
經(jīng)理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客客氣氣道:“先生,銀條店里也有一部分,不知您需要多少?”
許易略微思忖,認(rèn)真問道:“一噸有嗎?”
經(jīng)理:“……”。
這就是有錢人樸實(shí)無華的一天嗎?
……
在經(jīng)理的努力下,許易成功以一千兩百多萬價(jià)格拿下了一噸白銀。
一噸白銀2000斤,明朝就是1800多斤,明一斤十六兩,也就是28800多兩。
白銀在現(xiàn)代很便宜,在明朝可是硬通貨,聘禮要用,婚禮也要用。
花這些錢并不可惜,許易覺得值就行,半大事用大事,這是老爺子在世給他說的道理。
更何況,羊毛出在羊身上。
數(shù)天后,許易別墅迎來了一個女子。
立體的五官,冷艷的面容中透著幾分妖異…
一雙與天比高的長腿幾乎露到腿根,女子無時無刻散發(fā)出自己性感與魅力。
“許先生,許久沒見,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忘了我?!?/p>
葉子欣雙手托著下巴,故作委屈嗔怪,好似被遺忘的貓咪,正朝著主人撒嬌。
許易挪開目光,淡定品茶道:“你要是這樣,那這生意我看就別談了?!?/p>
真是不記得風(fēng)情啊…
葉子欣小嘴委屈嘟著,老實(shí)挺直身子,顯得有些可憐,看上去準(zhǔn)備將“獵物游戲”進(jìn)行到底。
這樣的女人外表人畜無害,卻比任何人都精明,知道男人最想看到的是“臣服”。
“看看這個吧。”許易將一個盒子推了過去。
他找她過來,主要是想快捷銷售紅寶石,畢竟拍賣花的時間多,又得兩地跑。
盒子打開…
只一眼,葉子欣表情明顯閃過極致震驚之色。
“許先生,這…?”
許易簡單明了道:“你幫我賣出去一顆,我可以給你價(jià)格5%的傭金?!?/p>
咕?!?/p>
葉子欣再度低頭,盒子里九顆紅寶石宛如滾燙的神血,心頭掀起陣陣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