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心里頭跟明鏡似的,自然清楚吳家窯到底在啥方位,重生之后,就算是還沒有去過,但是那個地方早就清清楚楚刻在他的心上。
上一世啊,他就是在吳家窯那片偏僻又帶著幾分荒涼的地方,找到了被拐賣成童養(yǎng)媳、受盡苦難的丹丹。
那場景,哪怕過了這么多年,只要一閉上眼,就像放電影似的,在他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上一世,他滿心歡喜地以為找到了丹丹,事情就能有個好結(jié)果,可誰能想到,最后連那老妖婆的影子都沒瞧見。
更讓他氣憤的是,老妖婆拐賣人口的惡行,一直都沒能被揭露出來。她消失的讓肖峰在沒有找見。
這一回,情況可就不一樣了。肖峰心里盤算著,雖說以自己的本事,完全能一個人去吳家窯找那老妖婆。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帶上了姚老三。
為啥呢?他就是想讓姚老三親眼瞧見老妖婆拐賣人口的現(xiàn)場,把證據(jù)實實在在地抓在手里,給那老妖婆定個罪,讓她再也沒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肖峰跨上那輛有些破舊,但依舊能風(fēng)馳電掣的摩托車,發(fā)動機“突突突”地響著,像是在為他這次正義之行助威。他穩(wěn)穩(wěn)地坐在車座上,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
摩托車后座上,羅秀被一副锃亮的手銬緊緊地拷著,動彈不得。
這手銬,可是姚老三身為執(zhí)法人員才有的權(quán)利,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冷的光,仿佛在宣告著羅秀罪行的不可饒恕。
再看后面,羅維東和他媳婦兒分別被扣在警員的摩托車上。
一路上,這一行摩托車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有那微弱的車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光痕,像是為這次行動指引著方向。它們無聲地打著光,徑直朝著吳家窯的方向駛?cè)ァ?/p>
肖峰心里早有打算,他琢磨著,先去吳家窯看看。要是吳家窯沒有那老妖婆的蹤跡,再去別的地方找也不遲。
這一次丹丹失蹤和上一世丹丹失蹤的時間,在肖峰的心上對不上,還是上一世自己離開的時候,丹丹就不見了?還是自己上一世回來找丹丹的時候,羅家撒了謊?肖峰的心里是鼓鼓囊囊的怒火。
總之,這一次,肖峰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把羅秀家里這些人的罪都給定得死死的,絕不能讓他們再逍遙法外,繼續(xù)禍害別人。
每一個參與拐賣人口惡行的人,都得為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當(dāng)摩托車隊風(fēng)馳電掣般趕到吳家窯的時候,正好是夜半子時。
這個時辰,整個山村里都被一層淡淡的月色所籠罩,安靜得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那摩托車發(fā)動機“突突突”的轟鳴聲,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一下子驚醒了村里那些正在沉睡的狗。剎那間,整個村子都沸騰了起來,此起彼伏的狗吠聲,仿佛是一場盛大卻又雜亂無章的交響樂,在寂靜的山村里回蕩著。
肖峰坐在摩托車上,聽著這震耳欲聾的狗吠聲,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皺了皺眉頭,暗自思忖:這動靜鬧得這么大,不會把那老妖婆給驚走了吧?要是她聽到動靜,提前躲了起來,那這次精心策劃的行動可就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兒,肖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dān)憂。
不過,這擔(dān)憂只是一閃而過。肖峰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他在心里仔細(xì)分析著這里的情況。
他深知,吳家窯這個地方十分落后、閉塞。
這里的違法犯罪分子,尤其是那些拐賣孩子的,根本就是膽大包天,毫無畏懼之心。他們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是觸犯法律的,遲早有一天會被抓住。
在他們那扭曲的觀念里,每家每戶都有好多孩子,少了一個就像少了一棵草一樣,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他們看來,孩子走丟了那就是天意,而自己把孩子撿走,再賣給那些沒有孩子的人家,簡直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們覺得自己是在成人之美,是在幫助那些沒有孩子的家庭圓了做父母的夢。
甚至,有的人家在買到了孩子之后,還對那些犯罪分子感恩戴德,覺得這是上天賜予的緣分。
在他們那被貧窮和愚昧蒙蔽的心靈里,根本就沒有是非善惡的概念,只有那荒誕而又扭曲的價值觀。
這真真是偏僻貧窮落后的土壤里滋生出來的扭曲觀念,就像一顆毒瘤,侵蝕著偏僻村子的每一寸土地,讓很多無辜的孩子和家庭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所以啊,一想到那些長期逍遙法外、從未受到法律制裁,甚至在違法犯罪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早已麻木不仁的人販子,在他們的觀念里,他們就是這樣生活的,一次次得手和山村的落后愚昧,讓他們早就沒有了警惕之心,他們是不會想到有公家會為這些可憐的孩子出手。
想到這里,肖峰心里那股子擔(dān)憂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在他看來,這些家伙已經(jīng)被貪婪和惡念蒙蔽了雙眼,根本就沒有什么警覺性,即便聽到了狗吠聲,也未必會立刻意識到危險降臨而選擇逃跑。
上一世,那老妖婆之所以能成功逃脫,歸根結(jié)底還是肖峰找人拖延的時間太長了。
當(dāng)時他沒有想到老妖婆是人販子,所以還一次又一次跑到羅家打聽消息,結(jié)果卻給了老妖婆可乘之機。
這一回,他可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一定要速戰(zhàn)速決,把這伙人販子一網(wǎng)打盡。
肖峰穩(wěn)穩(wěn)地停下了摩托車,他下了車,目光如炬地看向被銬在摩托車后座上的羅秀,聲音低沉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問道:“老婆子經(jīng)常去的人家是哪家?”
羅秀這一會兒,早已被手腕上那副明晃晃的手銬嚇得魂飛魄散。
那手銬緊緊地箍在他的手腕上,冰冷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的罪行就像這手銬一樣,已經(jīng)無法逃脫。
他原本就膽小怕事,此刻更是嚇得一點膽子都沒有了,雙腿都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聽到肖峰的問話,他立刻抬起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交代:“老嘎子家,她老說老嘎子家。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哪一家是老嘎子家啊。
“我對這兒不熟悉,平時也很少出門,而且我這腿腳也不方便,走不了遠(yuǎn)路,更沒去仔細(xì)打聽過?!?/p>
說著,羅秀還下意識地動了動自己那不太靈便的腿,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又害怕的神情。肖峰才不會相信他的話。他又不是與生俱來的瘸子。
肖峰皺了皺眉頭,心里盤算著從羅秀這兒暫時是問不出更詳細(xì)的信息了。他略一思索,便轉(zhuǎn)身走到被扣在警員車上的羅維東跟前。
此時,羅維東正一臉緊張地看著四周,心里想著女兒要是被帶到這里,而且是被拐賣的,那簡直太可怕了。
肖峰站在他面前,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語氣嚴(yán)肅地問道:“姐夫,你知道老嘎子家么?”
肖峰心里琢磨著,羅維東和羅秀這一家好歹一起生活過,說不定他對老妖婆的情況會多少了解一些,尤其是老嘎子這種和老妖婆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人。
于是,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詢問羅維東。
羅維東一聽,急忙說道:“知道,知道!以前我都給他們家送過豬仔呢,是娃娃他爺和奶奶讓我送過來的。他家就在前面,沒多遠(yuǎn),我指路,你們跟著走就行?!?/p>
善良的羅維東到了這會兒還把羅秀和老妖婆尊為孩子的爺爺奶奶。
說著,羅維東立刻伸出手,在姚老三騎著的摩托車后座上,比劃著方向,嘴里還不停地指揮著:
“往這邊走,對,再往前一點兒,過了前面那個小土坡就到了。”姚老三按照他的指揮,穩(wěn)穩(wěn)地騎著摩托車在狹窄又崎嶇的山路上前行。
此時,全村的狗都被摩托車的聲音驚醒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在寂靜的山村里回蕩著,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確實,這狗叫聲驚醒了一些人家,昏暗的燈光從幾戶人家的窗戶里透了出來,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微弱。
然而,人們只是拉亮了燈,往窗外瞅了瞅,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情況后,緊接著又把燈滅了,繼續(xù)回到溫暖的被窩里睡他們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