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此刻心里滿是恐懼與無奈,她是真的對羅秀和老妖婆干的那些事兒一無所知。
在她看來,只要把自己和羅維山從這趟渾水里摘干凈,就能躲過這一劫。
所以,她慌里慌張地,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和羅維山撇得干干凈凈,那模樣,仿佛羅秀和老妖婆做的事與他們夫妻毫無關(guān)聯(lián)。
可恰恰就是她這急于撇清關(guān)系的話語,卻像是一把鑰匙,無意間打開了真相的大門,正好說明羅秀和那老妖婆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人求完了肖峰,又轉(zhuǎn)過身,用那滿是哀求的眼神看著羅秀,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
“爸,你說呀,你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維山瘸了呀,他可是你唯一的親兒子??!維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這個家可就完了??!”
她說著,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身體因為過度緊張而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時候,青蟒就像一只敏銳的獵手,很是迎合女人這句話的意思。
只見他眼神一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然后再次伸出那粗壯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羅維山的胳膊。
這一捏,羅維山頓時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般,發(fā)出了像殺豬一樣凄厲的吼聲。
那聲音在屋子里回蕩,仿佛要把屋頂都掀翻。
女人聽到這吼聲,嚇得身體猛地一哆嗦,整個人像篩糠一樣瑟瑟發(fā)抖。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滿是驚恐和絕望,嘴唇也不停地哆嗦著,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羅秀癱坐在一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其實是真的不知道老太婆去抱走丹丹這件事是不是有人看見了。
但此刻,肖峰那篤定的神情,還有帶著人如此囂張地找上門來的架勢,讓他心里明白,老太婆肯定是暴露了,肯定是被人看見了,不然肖峰不可能這么有底氣。
他的眼神開始閃爍不定,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雙手也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羅秀看著兒子羅維山那痛苦扭曲的面容,聽著他如殺豬般凄厲的慘叫,心中像被重錘狠狠敲擊,一陣劇痛。
他明白,再這樣一味地包庇老太婆,兒子的腿恐怕真的就要被肖峰的人給打瘸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親兒子啊,是他后半輩子的指望,要是落個殘疾,自己以后可怎么過?
想到這兒,羅秀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努力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惶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前兩天吶,老太婆被人家請去做禳贊。當(dāng)時她念叨著,說是想去看丹丹?!?/p>
說著,羅秀偷偷瞟了一眼肖峰等人,見他們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眼神里滿是審視,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虛。
他趕忙又低下頭,聲音變得更小,帶著幾分辯解的意味:
“但是,她到底有沒有去看,是不是真帶走了丹丹,我真的不知道哇。老太婆每次出去做禳贊,那都是一出去就好幾天不進門,這個維東也是知道的。”
羅秀這次說的話,半真半假。做禳贊這事兒,不過是他說出來糊弄人的幌子罷了。
實際上,老婆子背著他們干的那些倒騰娃娃的勾當(dāng)才是真的。
不過呢,老婆子每次出門,確實也會順帶著接些禳贊的活兒,以此作為掩護。
而且她每次出去,一走就是好些日子,在外面東奔西跑,至于到底跑去了哪兒,羅秀是真的不清楚。
此時,羅秀心里很害怕肖峰等人繼續(xù)對兒子下手,他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看肖峰,一會兒又看看地上痛苦哀嚎的兒子,嘴唇不停地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肖峰此刻哪管羅秀心里那些彎彎繞,他眼神中怒火熊熊,仿佛能將羅秀整個人點燃。
只見他猛地揚起右手,那手掌帶著一股凌厲的風(fēng)聲,“啪”地一聲,重重地扇在羅秀的臉上。
羅秀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眼前瞬間冒出一片金星,整個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呼的摔倒在地。
他的嘴角迅速滲出一絲鮮血,順著下巴緩緩流下,滴落在他那破舊的衣衫上,瞬間暈開一片暗紅色的痕跡。
他感覺肖峰這一巴掌力道極大,仿佛把自己滿嘴的牙都打落了,每吸一口氣,都帶著一股血腥味,疼得他直咧嘴。
羅秀再也顧不上什么尊嚴和面子,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又尖又利,帶著無盡的恐懼和哀求:“肖峰,甭打,你甭打??!我這就好好想想,想想這老婆子到底會去哪些地方,你高抬貴手,別再打我了。”
肖峰站在一旁,眼神冷峻如冰,他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羅秀,只是冷冷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說。”
那聲音簡短而有力,仿佛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威嚴。
羅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努力回憶著,過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是……是棗莊的人喊她去的。但是,老婆子之前跟我說過,吊溝、吳家窯、長溝這些地方都有人家要做禳贊,她這一次出去,打算把這些地方的活兒都做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眼神里滿是惶恐,時不時偷偷瞟一眼肖峰,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又會招來一頓毒打。
肖峰聽著羅秀報出的那些地方,心里猛地一動,仿佛一道閃電劃過黑暗的夜空。
上一世自己正是在吳家窯那片偏僻又雜亂的山村里,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找見了丹丹。
那時的丹丹,瘦弱又無助,眼神里滿是恐懼,這一幕至今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想到這兒,肖峰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他雙眼圓睜,怒目而視,揚起右手,再次狠狠地扇在羅秀的臉上。他恨不得殺了這個讓丹丹再度受罪的惡魔。
這一巴掌,帶著他對羅秀一家惡行的極度憤怒,帶著他對丹丹曾經(jīng)所受苦難的痛心疾首。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羅秀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打得整個人歪向一邊,栽倒在地上。
“你最好說對了,但凡有一個地方是假的,我要你命!”
肖峰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威脅,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羅秀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暈?zāi)垦?,耳朵里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地疼,嘴角又滲出一嘴鮮血。
他連連點頭,那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身體也不停地顫抖著。
此刻的他,已經(jīng)被肖峰的狠厲嚇得六神無主,心里哪還敢有半點撒謊的念頭。
即便就是讓自己蹲大獄,吃盡苦頭,他也不敢說一句謊話了。
在他看來,肖峰就是個惡魔,那每一巴掌的力道,都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的,仿佛每一巴掌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眼睛,都在這巨大的沖擊力下?lián)u搖欲墜,仿佛再來一下,就會徹底錯位。
肖峰緊緊地盯著羅秀,眼神里滿是審視和懷疑。
他見羅秀說的不像假話,便冷冷地命令道:“走,帶路,你覺得丹丹肯定在哪兒,就帶我們?nèi)ツ膬?。找不見丹丹,我要你命!?/p>
那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像從地獄里傳來的催命符。
羅秀心里叫苦連天,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怎么掙扎都出不來。
他臉上露出極度痛苦和無奈的神情,嘴唇不停地哆嗦著,卻不敢有絲毫的推辭。他心里明白,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只能乖乖聽肖峰的話。
肖峰依舊冷冰冰地,目光掃過羅秀一家,大聲說道:“走,你們一家人都走,找不見丹丹,你們家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那聲音在屋子里回蕩,讓羅秀一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面面相覷,眼神里滿是恐懼和絕望,卻又不敢違抗肖峰的命令,只能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跟著肖峰等人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