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頭?”
張新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略微有些出神。
說起來,老二他媽,還是從魁頭那邊搶......
哦不,解救來的。
“是?!?/p>
郭嘉點點頭,“魁頭亦是檀石槐之孫,又曾占據(jù)王庭,做過鮮卑大人?!?/p>
“昔年他因騫曼背叛,被明公所擒,心中必有怨恨。”
“明公若是將其放歸草原......”
郭嘉嘻嘻一笑,“他會不會和騫曼打起來捏?”
“放他回草原?”
張新一愣,“他還在朝廷呢?”
魁頭自從被張新送到雒陽之后,就留下來養(yǎng)老了。
劉宏駕崩后的局勢有多亂,自然不必多說。
南宮之變,董卓進京,強行遷都,張新勤王,王允刺董,李郭之亂,張新再勤王......
這么多的亂子,張新還以為他已經(jīng)趁亂逃跑了呢。
“在的在的。”
郭嘉點點頭,“昔年明公大破鮮卑,各部大人進京請罪之事,嘉早有耳聞,心中十分好奇,那鮮卑大人到底生的一副什么模樣?!?/p>
“因此在來長安后,嘉還特意去鴻臚館看了一次?!?/p>
“那魁頭在鴻臚館的日子過得似乎不錯,嘉去看時,他正和那個褚......”
“褚什么來著?”
郭嘉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褚燕?”
張新一愣,“這滑頭竟然也沒跑路?”
“對對對,褚燕。”
郭嘉一拍腦門,同時心中有些疑惑。
為什么明公覺得他們會跑?
“不曾想此二人竟然還在長安......”
張新十分意外。
若是他落到這般田地,肯定會趁亂逃跑,以期東山再起。
這倆人居然不跑?
其實他這是以已度人了。
張新是名士,假使落難,且不說張牛角這些黃巾舊部,單是幽州的那群故吏,就肯定會想辦法幫他。
更別提還有蔡邕的關(guān)系。
魁頭和褚燕呢?
這倆人一個是異族首領(lǐng),一個是山賊頭子,又不是什么名士大儒。
縱使心中有些異志,朝廷和地方上也不可能有人幫他們。
他們孤身一人,又能去投奔誰呢?
跑個幾千里路回去?
怎么可能!
且不說外面兵荒馬亂,他們隨時可能被亂兵砍了首級當(dāng)做軍功。
單是那滿地的山匪盜賊,只要來幾個,就有可能殺了他們。
褚燕或許還能憑借漢人的身份,以及自身勇武,收服一些山賊,做個小頭目。
魁頭?
一個落單的鮮卑人,不被漢人打死才怪!
跑路,風(fēng)險極大。
哪怕能收一些山賊盜匪之類的小弟,過得也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待在長安養(yǎng)老呢!
起碼有口飯吃,餓不著他們。
“這就有意思了......”
張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幽州鮮卑的主要勢力,還是檀石槐的那幾個孫子。
騫曼、步度根、扶羅韓。
步度根、扶羅韓、魁頭三人是親兄弟,騫曼與他們則是堂兄弟的關(guān)系。
騫曼先前有幽州的扶持,又占據(jù)王庭,手握大義,這些年來拉攏了不少并州鮮卑的大人。
步度根和扶羅韓兄弟加在一起,才能勉強與他平分秋色。
若是把魁頭放回去,打破這份平衡,這哥仨肯定會和騫曼干起來。
到那時,幽州再在背后操作一下......
如此一來,便能用最小的代價,牽制住整個幽州鮮卑!
“奉孝妙計!”
張新大喜,看向荀攸。
“公達以為如何?”
“奉孝此計確實可行?!?/p>
荀攸沉吟道:“只是要將這其中的度量把握好?!?/p>
“騫曼據(jù)有王庭,又拉攏了部分并州鮮卑,明公若是不給魁頭支持,恐怕他不是對手。”
“然而這支持也不能給的太多,萬一魁頭速敗騫曼,重新整合幽州鮮卑,明公八年前的那場仗就白打了。”
張新點點頭。
懂了。
維持平衡嘛。
哪邊勢弱就幫哪邊。
“明公。”
沮授站起身來,拱手道:“事需緩圖,欲速不達也?!?/p>
“奉孝此計太過險峻了,一個不慎,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臣以為,明公還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先取蜀地為好。”
“由緩至急,循循而進嘛?!?/p>
張新看向賈詡。
“文和,你怎么看?!?/p>
賈詡想了想。
“一切聽?wèi){明公決斷?!?/p>
這是棄權(quán)了。
二比一。
沮授看向荀攸。
你應(yīng)該知道,這么做的風(fēng)險很大,怎么不勸勸明公?
荀攸微微聳肩。
我跟了這貨這么多年,他心里怎么想的,我還能不知道?
你不讓他玩,保準(zhǔn)他心里癢癢到晚上睡不著覺。
最后還是得這么干。
行了行了。
讓他玩吧......
我等做謀士的,只需拾缺補漏即可。
沮授無奈的嘆了口氣。
張新見沮授不再反對,哈哈一笑。
“來,諸位都說一說吧,要如何支持魁頭才更合適......”
智囊F4開始履行自已的職責(zé),提出一條條建議。
陳琳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一臉苦相。
今天這會,怎么開了這么久還沒完。
唉......
正在此時,又有一名親衛(wèi)走了進來。
“主公,徐州使者到?!?/p>
眾人紛紛停下話頭。
陳琳松了口氣,抓緊時間把剛才沒記下的東西趕緊記了。
“哦?陶謙的人終于到了?!?/p>
張新抬起頭來,笑道:“請使者進來吧。”
半個月前,陶謙使團負(fù)責(zé)報信的人就已經(jīng)送到了朝廷。
比起曹操、呂布、劉表、劉焉等人,陶謙的動作明顯慢上不少。
不過也可以理解。
郯縣距離長安兩千多里,路途遙遠,得到消息的時間肯定比較晚。
張新勤王成功,陶謙自然要上表稱賀。
可他又曾與張新有隙。
他性格剛正......
起碼是表面剛正。
張新估摸著,陶謙在給自已寫這份賀表的時候,心里肯定直犯惡心。
他扭捏到今日才遣使前來,倒也不算奇怪。
張新回到主位上坐好,耐心等待。
片刻,兩名文士在親衛(wèi)的指引下,來到正堂。
一人大約四十余歲,骨相清矍,目光堅毅,一看就像是個正直之人。
一人大約二十余歲,眼中雖有些許疲憊之感,卻難掩雍容之氣。
二人站定,為首的中年文士躬身行禮。
“徐州別駕趙昱,拜見大將軍?!?/p>
另外一人也行禮道:“徐州從事糜竺,拜見大將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