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師?!?/p>
灰衣人的聲音非常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閣下是?”
玉小剛抬眼望去,眼中閃過幾分疑惑。
“說起來,我們應(yīng)該有十幾年沒見了吧?!?/p>
“我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也難怪你認(rèn)不出來?!?/p>
灰衣人緩緩抬起頭,疤痕交錯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我是唐昊!”
話音剛落,灰衣人的周身驟然爆發(fā)出濃郁的黑色魂力。
漆黑如墨的昊天錘憑空出現(xiàn)在手中,錘身縈繞的恐怖威壓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為之凝滯。
“是你?!”
“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玉小剛猛地從椅子上站起,雙手緊緊抓在桌案邊緣,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p>
“我來這里,一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二是有件事想拜托你?!?/p>
唐昊散去武魂,黑色魂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你盡管問?!?/p>
玉小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緒。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控制他人思想的武魂?”
唐昊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希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魂千奇百怪,精神系武魂本就神秘莫測?!?/p>
“控制思想的武魂并非沒有,但要做到完美操控而不被察覺......”
“即便只是控制一個普通人,都至少需要封號斗羅以上的實力,還得配合特殊的魂技才行。”
玉小剛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思索了片刻后才說出這番話。
“那你可知千城此人的底細(xì)?”
唐昊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千城?這個名字我聽過,但有點想不起來。”
玉小剛眉頭緊鎖,手指輕點太陽穴。
“他是武魂殿現(xiàn)任教皇。”
唐昊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他屠了昊天宗滿門,滅了力之一族……”
“什么?!昊天宗乃是上三宗之首,怎會……”
玉小剛驚得后退半步,油燈被氣流吹動,光影在他臉上劇烈晃動。
自從黃金鐵三角鬧翻以后,玉小剛就來到了諾丁城,將自己鎖在書房里,基本上都沒有外出。
很多消息,玉小剛根本不知道,亦或者不想去知道。
就像一只將頭埋在地里的鴕鳥......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就想問問,你知道千城的身份嗎?”
唐昊一臉期盼的看著玉小剛。
“抱歉,我在武魂殿待過幾年,但真的沒有聽過這個人?!?/p>
玉小剛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歉意。
“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我就說最后一件事?!?/p>
唐昊將一直背著身后的襁褓,小心翼翼的放到玉小剛面前的桌案上。
“您這是……”
看著襁褓中熟睡的嬰兒,玉小剛臉上滿是不解。
“為了躲避武魂殿的追殺,我不僅自毀容貌,更是帶著他東躲西藏,我不能讓他跟著我再過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p>
“我妹妹月華捎信讓我去天斗城,可我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像有人在幕后操作什么。”
“但月華是我在這世上唯二的親人了,我不去的話,她遇到危險要怎么辦?”
唐昊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滿是無奈與絕望。
“您放心,我定會悉心照料這孩子?!?/p>
看到唐昊痛苦的表情,玉小剛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我要的不是照料,是讓你撫養(yǎng)他長大。”
“如果他將來武魂覺醒有不錯的天賦,你就好好培養(yǎng)他,等他成年后告訴他身世,至于要不要報仇,全看他自己的選擇。”
“如果天賦平庸,那就讓他做個普通的魂師,平平安安過一生就好。”
唐昊深深吸了口氣,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冕下,您這是要……”
玉小剛瞳孔瞬間放大,他從唐昊的語氣里聽出了濃烈的求死之意。
“拜托你了!”
唐昊忽然跪在了地上,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緊接著,還未等玉小剛反應(yīng)過來,唐昊已猛地起身,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宿舍,。
“該死的武魂殿!竟將一代封號斗羅逼迫到如此境地!”
玉小剛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咬牙切齒地低吼。
唐昊和玉小剛都沒有察覺到,原本還在熟睡的唐三,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瞳孔里面,閃爍著跟年齡不符的震驚與茫然。
我無敵的爸爸就這么走了?
還把我托付給了老師?
所以,我以后就多了一個干爹?
唐三的內(nèi)心非常煩躁!
上輩子已經(jīng)是地獄模式了,現(xiàn)在怎么忽然變成煉獄模式了?
罷了!
等我重走雙神一體的無敵路,區(qū)區(qū)武魂殿不過冢中枯骨!
........
天斗城最頂級的酒店套房內(nèi),燭火搖曳著暖黃的光暈,將精致的雕花家具映照得朦朦朧朧。
千城將外袍搭在屏風(fēng)上,正準(zhǔn)確休息的時候,卻感覺到被褥間傳來的異樣起伏。
“還有小老鼠敢睡我的床?”
千城伸手掀開錦被,一團(tuán)金色的身影猛地蜷縮起來。
見狀,千城直接眼疾手快的將其拎了起來。
此人正是穿著睡衣的千仞雪。
金色長發(fā)披在肩頭,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千仞雪顯然是躲在被子里藏了許久。
“不去自己的房間睡,跑到我這里做什么?”
千城挑眉看著被自己拎在半空的少女,隨后將她放了下來。
“我以后要跟你一起睡!”
千仞雪被放下來后,雙手背在身后,腳尖不安地蹭著地毯。
“哦?”
千城低笑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這么大的姑娘,該不會還怕黑吧?要不要我給你點盞長明燈?”
“誰怕黑了!”
千仞雪拍開他的手,臉頰紅得更厲害,聲音卻依舊倔強。
“千道流那個老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竟讓你跑來跟我睡一個房間?”
千城收回手,指尖輕叩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爺爺什么都沒說,是我自己想來的!”
千仞雪立刻反駁,眼神卻有些閃爍。
“既然如此……”
千城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可得回應(yīng)一下當(dāng)初說過的話了。”
“什么話?我怎么不記得你說過什么?”
千仞雪一愣,好奇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