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元宵,山君又要開始上學(xué)了。
這次的同學(xué)變換了些,畢竟去年朝中變動大,多了不少新貴,他爹為了施恩,只要家里有適齡的孩子都送進(jìn)宮來,陪殿下讀書多清貴的名頭。
新得的同學(xué)有幾日新鮮,相處久了還是喜歡和自已的玩伴玩。
蘭心同過年吃胖了,和人摔跤穩(wěn)穩(wěn)占上風(fēng),下午的武師傅課堂最喜歡,晏識德教沒兩句就要扯開摔在一塊的小孩。
才明白為什么別人不愿意來做這個苦活計,都是皇親國戚,磕著碰著算誰的。
雖然算他的,上面也不會罰他。
但是誰喜歡和一群聽不懂人話的小孩子玩啊。
晏識德教了半個月,期期艾艾去和晏子歸開口,不然還是讓他看大門吧。
“怎么了?”晏子歸笑問,“山君跟我說可是很喜歡三舅舅,上午就盼著下午能和三舅舅見面?!?/p>
晏識德抓抓腦袋,“啊,那我再教教?!?/p>
“我知道你這般大的孩子是不想陪小孩子玩,內(nèi)廷守衛(wèi),你也覺得無聊,父親讓你進(jìn)宮,只是擔(dān)心你突然又跑到外地去了?!标套託w看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父母對你的看管只怕還有幾十年要忍耐?!?/p>
晏識德扁嘴,“要是他們同意,我自然不會偷摸摸的走?!?/p>
“母親在給你相看淑女?!?/p>
晏識德捂著耳朵怪叫一聲,“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p>
晏子歸看他遠(yuǎn)去的背影搖頭,紫蘇笑說現(xiàn)在京城里的好女子都想和晏家說親,三少爺這般不解風(fēng)情可怎么辦?
“他還沒開竅,其實也不著急,晚上幾年也沒關(guān)系。”晏子歸端起茶杯,“倒是子衿的婆家要好好找?!蹦信褪沁@般差異,男孩子耽誤到十八二十還是有大把的好姑娘可以挑,女子錯了花期,或是錯了婆家,都是頭疼的難事。
陛下想要把泰安嫁到長公主府去,但是晏子歸隱約感覺到,長公主好像是看中她的妹妹了,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在孝期,都沒有明說。
蘭司鈺和陛下感情好,次子再和皇后娘家扯上關(guān)系,倒是也穩(wěn)妥。
只是晏子歸生怕李珺隨了他爹是個糊涂人,就不太希望妹妹去填那個蠢窩,沖著婆母好,婆母也不能陪她一輩子啊。
晏子歸召林媛進(jìn)宮,見她走路隱約挺肚,“有好消息了?”
林媛不好意思點(diǎn)頭。
晏子歸忙讓人招呼她坐下,“你也是,既然有身子就說一聲,我也不能讓你進(jìn)宮來折騰啊?!?/p>
“無事,現(xiàn)在還是早期,走動是無礙的。”林媛摸著肚子,“等后期肚子大了,你抬轎子來接我,我也不來了?!?/p>
“倒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接你來說話?!标套託w笑,“先生在家里罵我沒?”
林中則在紫宸殿碰到過晏子歸幾次,次次都板著臉,說后宮不得干政,晏子歸說自已沒干,她就是過來給陛下端茶倒水,紅袖添香。
林中則就沒話說。
“他在家什么都沒說?!绷宙驴搓套託w不信立即解釋,“你叫我娘進(jìn)宮,她也是這么說,不是故意給我爹遮掩,他在家就是沒有說你?!?/p>
“本來嘛,尋常人家兩口子都是有商有量的管家,我家的書房我也是看的,他自已曾經(jīng)也說過,官宦之家,女子有些政治敏感也是應(yīng)該的,萬事不察不探,是懶惰失職。”林媛扁嘴,“總不能到娘娘這,就希望娘娘是個瞎子聾子?要我說,娘娘就應(yīng)該處理政務(wù),才不浪費(fèi)娘娘的聰明才智。”
“我也猜到,他在紫宸殿那樣說是給其他人聽的,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們關(guān)系匪淺,他要是支持我干政,只怕也會成為眾矢之的?!标套託w笑著搖頭,“罷了,說什么干政,不過是給陛下分類奏折。”
“怎么范澈還是和先生對著干?這般真情實感,看來當(dāng)初也不全是郭相提攜的緣由?”
說到這林媛嘆口氣,夫君和父親政見不和,能怎么辦,“公公和我爹當(dāng)年是無話不談,志氣相投,偏偏范澈?!?/p>
不像他爹,更不像她爹。
“不過好在回家吃飯還是給上桌的,看來朝上的些許爭執(zhí)不影響翁婿之間的感情。”
“要真影響了也沒辦法,反正也就為難我一個?!?/p>
“范澈對你極為疼愛,怎么會讓你為難?”晏子歸安慰。
“他有他的行事準(zhǔn)則,如果因為疼愛我就換了做人做事的規(guī)則,我也不想要他這份疼愛,他都不像他了,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