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李山河馬上就換上了憨厚的笑容,幾個跨步就湊到了趙桂芝的面前。
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熱絡(luò)地喊了一聲“媽”。
這給趙桂芝高興的,抓住李山河的手就不松開了,嘴里還碎碎念著,“二河,你瞅瞅你這出去了才那么兩天,都瘦了?!?/p>
“晚上別走了奧,擱家吃,媽給你烀個肘子補一補,媽知道你上勁,但是身體還是要重視起來啊?!?/p>
又伸著脖子看了一眼李山河身后的尿素袋子,頓時嗔怪的說道:“你說你,掙點錢也不容易,來就來唄,咋還帶東西呢,家里啥都不缺,趕緊拿回去嗷?!?/p>
李山河心頭一暖,該說不說,雖然田老漢不當人,但是這丈母娘對自已是真的好,沒二話!
“媽,不是啥值錢的玩意,這不俺家老三說是想吃家雀兒了嗎,我和彪子今天早晨進山用粘網(wǎng)掙了不少,尋思給您二老送點,這玩意最下酒了?!?/p>
蹲在外屋地抽煙的田老登看著這母慈子孝的一幕,下意識的咂了咂嘴,這也沒吃醋啊,咋感覺嘴里這么酸呢。
隨后好似捕捉到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一股電流從尾巴跟直達天靈蓋,這小子剛才說啥來著?家雀?
田老登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油炸老家賊啊,這玩意真下酒啊。
趙桂芝埋怨的看著李山河,“二河,聽媽的,帶回家吃,你爹他又把瓜子就夠了?!?/p>
田老漢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開玩笑,能有肉,誰愿意吃瓜子兒啊,吃多了還塞牙縫。
瞬間一個跨步出現(xiàn)在了李山河和趙桂芝中間。
一臉的大義凜然啊,“老婆子,你這叫什么話,這是咱姑爺?shù)囊黄囊?,這要是不收,姑爺該寒心了?!?/p>
對著李山河大手一揮,“姑爺,你就不用管了,晚上個家吃,讓你媽給咱倆整個油炸老家賊,咱爺倆喝點。”
李山河心底冷笑,呵呵,你這么針對我,我要是能讓你得逞,我跟你姓!
隨即臉上掛上了憨厚的笑容,“不用了爹,家里還有老爺子和山霞呢,晚上就不擱這吃了?!?/p>
田老登笑容一滯,瘋狂的給李山河打眼色,李山河好似根本看不著田老登的暗示一樣。
趙桂芝一臉失望的神色,咂咂嘴,“那行吧,二河,那你啥時候得閑了來家,媽再給你整好吃的嗷!”
“得嘞,媽?!?/p>
田老漢眼瞅著李山河這個小兔崽子靠不住,只能是自已出馬了。
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湊了上來,“他娘,二河不吃,你給我整點油炸老家賊唄?!?/p>
哪曾想趙桂芝眉頭一皺,張嘴就來,唾沫星子都要蹦到田老漢臉上了。
“吃吃吃,吃個屁的吃,張嘴就油炸,得豁豁多些油,啥大家大業(yè)的頂?shù)米∵@么豁豁?!?/p>
“你扯兩個扔灶坑里燒一下得了。挺大個人了,一點都不持家呢,這個家要沒我啊,都得散!”
幾句話給田老漢說的臉色通紅,訥訥不言。
倒是李山河和炕上的田玉蘭,紛紛憋笑。
其她幾女更是把頭都埋進了胸口,畢竟要是笑出了聲,多多少少有點不太禮貌了不是。
田老登擱趙桂芝身上本來就受氣了,看到李山河這副憋笑的損色更來氣了,臉都快憋成大棗了。
惡狠狠的瞪了李山河一眼,轉(zhuǎn)身去外屋地坐著生悶氣去了。
李山河一看這情況,知道不能再火上澆油,萬一再真給田老漢氣出個好歹來,田玉蘭不得找自已玩命啊。
索幸他老李今天也當一回好人,上前一步坐到了炕沿上,對著趙桂芝苦口婆心就開勸。
“媽,我爹想吃你就給整點唄,吃點喝點不犯毛病?!?/p>
趙桂芝詫異的看著李山河,沒想到李山河還能幫田老漢說話,這對翁婿一直不對付她是知道的。
抻著脖子丑了一眼再生悶氣的田老漢,趙桂芝也是感覺自已有點過分了,索性就借坡下驢。
雙手抱胸,清了清嗓子,“咳咳,那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給他整一頓,正好過年炸年貨的油還沒用了?!?/p>
“可惜了啊,炸完這玩意油腥豪豪的就用不了了?!?/p>
田老漢聞言,頓時喜笑顏開,朝著趙桂芝挑了挑眉,豎起了大拇指,“老婆子,像樣嗷。”
趙桂芝被田老漢夸得臉熱,這老東西,孩子還擱這呢,這么不著調(diào)呢。
本來田老漢能解個嘴饞還挺高興的,但是好巧不巧的看見了坐在旁邊一臉邀功表情的李山河,心情登時就不美麗了,嘴里的煙瞬間也沒什么味兒了。
其實這老家賊不吃也不是不行,讓我給這小子開一頓皮比啥都強。
李山河感受到田老登的目光直撇嘴,這老登咋還不識好人心呢。
得,那咱快別自討沒趣了,家里的李山霞還等著吃飯呢。
李山河朝著田玉蘭使了個眼色,田玉蘭頓時心領(lǐng)神會。
“媽,我先跟當家的回家了啊,明個兒再來?!?/p>
趙桂芝不舍的握住了田玉蘭的手,埋怨的說道:“著啥急啊,多待一會唄,反正回家也沒啥事兒。”
“不得了媽,先走了啊?!?/p>
李山河狗腿的拿起了呢子幫給田玉蘭穿上,小心的扶著田玉蘭下了地,其他的幾個娘們也依次跟上。
“走了奧媽?!背w桂芝打了招呼,匆匆出了門。
扶著田玉蘭走了好遠,直到看不到老田家的院門,田玉蘭才輕輕的捏了一把李山河的胳膊。
“當家的,你說你老逗咱爹嘎哈,你看看給他氣的,比小人書里的張三爺臉還黑?!?/p>
李山河伸手在田玉蘭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笑嘻嘻的說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張寶寶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當家的,啥意思?。俊?/p>
薩娜張嘴了,畢竟是初中二年的高學(xué)歷人才,這句話她還是聽得懂的,伸手摸了摸張寶寶的小腦袋,“當家的意思說,你不是田叔,咋知道田叔不樂意?”
田玉蘭俏生生的白了李山河一眼,可見你有學(xué)問了,氣呼呼的在李山河腰間擰了一把。
你還別說,這小妮子生起氣來,倒是別有一般風情,李山河情不自禁的在其臉上親了一口,惹來一頓小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