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棠樾剛離開靖陽侯府,迎面便碰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齊嬤嬤一看到趕車的小廝,立馬臉色一變,吩咐道:“加快點速度,趕緊過去!”
可齊嬤嬤的話還是說遲了,對面趕車的小廝已經(jīng)看見了她,對著后面說了句什么,車簾一掀,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
“是齊嬤嬤么!”男子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齊嬤嬤目不斜視,壓根不想搭理。
但男子卻已經(jīng)跳下了馬車,攔在了王府車隊前面,眸光熱烈地看著金燦燦的寶馬香車,“阿樾!是阿樾么!”
“唰”的一下,王府侍衛(wèi)的長劍擋住了男子。
“大膽!竟敢沖撞王妃座駕!”
男子嚇了一大跳,慌忙擺手,兩只手都要擺出重影了,“別誤會!別誤會!本官是王妃舊識,勞煩通傳一聲,就說徐淮求見!”
棠樾正閉目養(yǎng)神,忽然聽見外邊有人叫她名字,她放下?lián)沃掳偷氖?,就要掀開窗上的簾子瞧瞧外面是誰。
然而簾子掀到一半,棠樾便聽見了男子自報家門,她一秒都不帶猶豫的,立馬放下簾子,清了清嗓子冷叱道:“哪里來的登徒子,也敢直呼本王妃閨名,給我亂棍打走!”
徐淮一聽這話,登時震驚得兩眼瞪圓,“阿樾,我是阿淮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沒聽到馬車里有回話,他又轉(zhuǎn)向齊嬤嬤,“齊嬤嬤,阿樾怎么不認得我了?”
齊嬤嬤冷笑,“像徐公子這等薄情寡義見異思遷忘恩負義之徒,我們王妃自然是不認得的!”
徐淮嘴角抽搐:“……阿樾平日里就是這般說我的么?”
他當然不會認為齊嬤嬤會用這么一連串的成語,肯定是棠樾在背后罵的。
“阿樾,能否借一步說話?當年的事,我想親口跟你解釋!”
“我們王妃才不想聽你解釋什么!徐大人請讓開!”黃梔也看徐淮不順眼。
紅柿青杏和白桃三個丫鬟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男子,能這么喊王妃閨名的,想來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近很親密……
“黃梔,告訴那個寡廉鮮恥的徐大人,本王妃忙著去青蓮茶樓飲茶,叫他快點滾!”棠樾清冷嗓音響起。
“是!”黃梔轉(zhuǎn)頭就開始趕人,“讓開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
徐淮畢竟有著官身,黃梔再仗勢欺人也不敢直接罵徐淮,這話是對著徐淮的小廝若谷說的。
王府侍衛(wèi)這時也來趕人,徐淮沒法,只好退到一旁,眼睜睜看著棠樾的馬車離開。
“大人,看樣子六小姐是不肯見你的,我們也走吧!”若谷唏噓一聲。
“走什么走!阿樾剛剛不是說要喝茶嗎?跟上去!我們也去喝茶!”徐淮甩了甩袖子,他就不信了,今天還找不到機會跟阿樾說上話!
“大人,六小姐現(xiàn)在是攝政王妃,小的勸你還是別去找她了……”若谷小聲提醒徐淮,“今兒個攝政王斬了好幾個大臣的事,大人忘了?”
徐淮臉色變了變,卻是咬牙說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提醒阿樾!”
棠樾進了茶樓,特地選的靠巷子的二樓,她不過坐了一炷香的時間,果然就有人在外面敲窗戶。
棠樾低頭飲茶,像是沒聽見一般。
“篤篤!”
“若谷,你不是說親眼看見阿樾進的這間雅室嗎?怎的里面沒反應(yīng)?”
“大人,你到底上不上去,小的肩膀疼死了,快撐不住了!”
棠樾瞇了瞇眼睛,“誰在窗外!”
窗外先是一靜,接著便傳來徐淮高興的聲音,“是阿樾!快快!再高點!”
就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窗戶被頂開,一道清俊的身影手腳并用爬了進來。
他還沒站穩(wěn),便見棠樾手一揚,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下腦袋,一盞茶水沿著他的腦袋邊緣潑過去,若谷跟在他后面爬上來,頓時被潑了一頭一臉。
“阿樾,消氣了沒有?”徐淮一點意見也不敢有,還討好地對著棠樾齜牙。
“哼!”棠樾重重放下茶盞。
徐淮轉(zhuǎn)到她面前,左右看看,見四下沒人,才小聲說道:“阿樾,我兩天前才回來,就聽說你和攝政王成親了,哎,你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
棠樾聽到這話,頓時冷笑,“徐大人是我什么人,我成親為何要對你說!”
徐淮撓了撓頭,“阿樾,你別生氣,主要是那攝政王并非良人,我是擔(dān)心你——”
“這就不勞徐大人費心了!”
棠樾來見徐淮,不是聽他羅里吧嗦的,她有話要問他,“我問你,今天上朝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淮聞言一愣,“你問這個做什么?”
棠樾瞪眼,“問你就回答,少啰嗦!”
徐淮是揚州府泰州同知,外放任期滿了,近日才回得京城,他是有資格上朝的,所以棠樾雖然極其討厭他,但還是找機會來見他一面,就是為了了解清楚今日早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靖陽侯竟然那般神色凝重。
“今日攝政王殿下砍了幾個在南方雪災(zāi)中貪墨的大臣,御史陳大人當著朝中所有大臣的面罵攝政王是奸佞,然后一頭撞死在九龍柱上!征北軍被黑羯族打敗,丟了北部兩個城池……”
棠樾聽著徐淮擺著手指頭一個個數(shù),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難怪靖陽侯臉那么黑。
“哦對了,棠伯父今天也被攝政王訓(xùn)斥了,似乎是棠伯父要的糧草被攝政王扣押——”
徐淮狐疑地望著棠樾,“阿樾,你問這些,不會是想幫棠伯父去求攝政王吧?我勸你最好不要!”
棠樾聞言問道:“為什么?”
徐淮說道:“攝政王正在氣頭上,你這時候去找他,不是撞槍口嗎?”
棠樾深以為然地點頭,徐淮說得不無道理,看來今天回去,她得躲著點容煜。
不過,她抬頭打量著徐淮,雖然徐淮很討厭,但她現(xiàn)在是用人的時候,不如發(fā)展徐淮做她在朝堂上的眼線?
此時的青蓮茶樓外,一輛奢華的馬車停下。
“啟稟殿下,青蓮茶樓到了!”
容煜出了馬車,立刻有一名藍衣太監(jiān)蹲在地上,讓容煜踩著自己后背下了馬車。
“太子今兒個怎的想起來約本王來喝茶?是有什么事要求本王?”容煜笑瞇瞇看向站在一旁等候的青年。
“吾只是好久沒與皇叔一起飲茶了,皇叔勿要多想!”太子夏侯瑞恭敬回答。
容煜輕笑了一聲,“哦,是嗎?”
他抬步要往茶樓里走,就在這時,他忽然像是察覺到什么,抬眸朝二樓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