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以為容煜在王府的書房也會像皇宮水榭的那間雅室一樣奢侈靡麗,但她進(jìn)來后發(fā)現(xiàn),在容煜這個大妖孽身上,沒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
放眼看去,這間書房足足有水榭雅室的三倍大。棠樾只見那窗戶是西洋進(jìn)貢的七彩琉璃,地上鋪的是波斯長毛地毯,紫金香爐里還熏著千金一兩的龍涎香。
再看迎面墻壁,竟是以鮫綃為底,上面用金絲銀線繡出《朝元仙仗圖》,所繪的神仙個個栩栩如生,星月燈火俱是名貴寶石,光影晃動,仿若真的置身仙境。
東側(cè)則是一整面墻的包金紫檀木書架,下面擺放著巨大的書案。西側(cè)靠窗還有一張沉香木的軟榻。
此刻,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單手支頜,慵懶地斜靠在鋪著鎏金錦緞的軟榻上,一身月白的錦袍松松垮垮,劍眉魅眸,眼角自帶一抹淡紫,那畫面綺麗又迷離。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眸光幽幽望著棠樾,嗓音透著一絲罕見的喑啞,“王妃何事這么著急要見本王?”
棠樾定了定神,然后露齒一笑:“聽說王爺喜歡慶寶樓的松枝烤鴨,妾身回來時,特地去買了來給王爺下酒?!?/p>
容煜目光落在棠樾手上,隨即嗤了一聲,“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什么事要本王幫忙?”
“真的沒事,就是想來看看王爺!”棠樾還真沒什么事,她就是想驗(yàn)證一下容煜是不是真的如棠云芷所說,不是真男人。
但她還沒想好要怎么驗(yàn)證,要不,直接邀請容煜洞房?
不行不行,棠樾立刻否掉了這想法。大妖孽聰明絕頂,她突然跑來要洞房,他肯定懷疑她的目的。
拒絕她都是小事,萬一惹惱了他,把她也給剝了皮怎么辦?
“想來看看本王?”容煜像是不信棠樾的話,只見他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姿態(tài)優(yōu)雅,大概是錦袍太過松垮,他一動,袍子滑下,露出了一側(cè)肩膀。
這畫面太美,棠樾心臟有一瞬的怦怦亂跳,她忙移開目光,暗罵一聲:妖孽!
就在這時,她眼角余光似乎瞥見容煜肩頭有暗色的印記,棠樾心頭一動,好奇想要再去看那是什么,容煜卻已然拉上衣袍,遮住了肩膀。
“嗯?”容煜見棠樾半天沒動靜,似乎有些不耐煩,也沒見他怎么動作,似乎只是抬了下袖子,棠樾便覺得一股勁力卷上她腰身,下一瞬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fù)涞搅巳蒽仙砩?,一股濃郁惑人的香氣瞬間籠罩住了她。
棠樾心神頓時一震。她一抬頭,便撞上容煜冷幽幽的目光,他面容依然是極致俊美的,可是近距離看太過美麗的事物,有時候會有一種驚悚的感覺。
尤其是在這每一寸空間都奢靡的書房里,這樣的美麗反而生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近乎頹靡的壓迫感。
棠樾下意識想避開視線,卻又在低頭看見容煜半敞的胸襟里大片的胸膛時,嘴角一抽,不得不再次抬頭迎上他的眼睛。
“王爺,能放開我嗎?”棠樾小聲地問。
容煜正打量著趴在自己懷里的少女,聞言撇了撇嘴角,“不是王妃你自己撲上來的嗎?”
棠樾:“……好吧,就算是我撲過來,王爺能不用胳膊勒著我嗎?”勒得她動都動不了。
“嗯?你是在嫌棄本王?”容煜瞇眸,眼神危險。
棠樾趕緊道:“妾身不敢!”
“不敢?本王瞧著你的膽子可是大得很,”
棠樾還沒從容煜身上爬起來,下巴又被他捏住了,耳邊傳來他極為好聽卻又陰沉詭譎的聲音,仿佛從幽冥地獄里探出來的一只鬼爪,陰森森的,“本王王妃的名頭是不是很好用?”
棠樾聞言心頭一凜,雖然容煜今天沒跟她一起去靖陽侯府,但她知道自己在侯府的一言一行肯定會有人報告給他,只是她沒想到這么快。
容煜又勾起棠樾下巴,嗤笑一聲,“從前跟只小鵪鶉一樣,怎的,才嫁本王兩天,嫡母的耳光也敢扇了?”
“王爺不高興妾身用王爺王妃的名號嗎?那妾身下次不敢了!”棠樾努力仰著頭,小心翼翼望著容煜,雖然容煜語氣很危險,但她并沒有從中聽出生氣的情緒。
忽然,棠樾下頜一緊,是容煜加大了力氣,棠樾本已經(jīng)垂下了眼眸,這下不由自主抬頭,正對上容煜那張魅惑眾生的面容,距離之近,她幾乎可以看清楚他密而長的睫毛,以及那深不可測的瑰麗雙瞳。
“本王說不準(zhǔn)你用本王王妃的名號了?”容煜瞅著趴在自己懷里的少女,這還是他們頭一次如此親密的姿勢,換做其他女子,早就臉紅心跳,神魂顛倒了吧,但這小丫頭卻是眼神平靜,神態(tài)從容,除了身體微微僵硬,那是半點(diǎn)都沒有對他的綺思。
容煜輕笑一聲,長指在少女光滑細(xì)膩的肌膚上撫摸過,也只是見她表情僵了僵,卻是不躲不閃。
若不是知道靖陽侯府絕對不敢將一個失了身的女兒嫁給他,容煜還真要懷疑這小丫頭是不是早就不是個雛兒了。
面對他的挑逗還能忍住的,絕無僅有!
這么一想,容煜唇角的笑容惡劣起來,長指也不再安分地只是撫摸棠樾的臉頰,開始往脖子,以及脖子下面探索。
“王爺!”棠樾一把抓住容煜的手,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想來試探容煜是不是真男人,結(jié)果倒先被他調(diào)戲了?
不過此刻倒是個好時機(jī),只要她假裝要掙扎起來,再假裝一個沒穩(wěn)住身體,然后迅速地在某處摸一把——
豈不是就能知道大妖孽到底是不是真男人了?
棠樾在腦海里演練了一遍過程,正要付諸行動,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是容煜一把將她掀翻在軟榻上,他整個人隨即壓了上來。
“王,王王爺,要干什么?”棠樾頓時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話說得好好的,怎么大妖孽說掀她就掀她?
“干什么?當(dāng)然是洞房了!”容煜一臉了然的表情,“王妃剛回王府就這么迫不及待來找本王,難道不是來和本王洞房?”
棠樾震驚,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來她迫不及待要跟他洞房了?
“不,不是,我是來給王爺送烤鴨的!”棠樾趕緊努力伸出手,結(jié)果一看,咦?她一直提在手里的烤鴨怎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