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融魂追憶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p>
“有那么一瞬間?!?/p>
“我竟認(rèn)為,我是黑蓮圣者……”
蘇辰將藥田恢復(fù)原狀。
夜。
漸漸深。
藏書樓里,青雀瘦弱的身形,趴在燭火旁,看著書籍睡著了,她口中呢喃。
“修行……”
她,一直想要修行。
可惜。
藏書樓里,都是尋常典籍,無修行法,充其量,也就是有些似真似假,如話本傳說的修行故事罷了。
蘇辰走來,將白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會(huì)修行的?!?/p>
說完。
蘇辰將準(zhǔn)備好的一卷修行法,放在了藏書樓九層角落里,充當(dāng)書柜的墊腳。
他雖修《丈六金身決》,走體之路的極境,但也任職武閣第二紅袍許久,腦海中,有無數(shù)法。
大梁修行秘籍,全都入他腦海,現(xiàn)在,他盯上了大周的三百年底蘊(yùn),無數(shù)的修行秘典了。
他曾聽說。
梁周瓜分大虞,大梁太祖要了虞王都,大周太祖則是帶走了虞王都所有書籍。
“一品之感,遙遙無期?!?/p>
“千年寶藥王?!?/p>
“對(duì)我,都不再起效了。”
“若在這皇城,再尋不到秘典,我就只能去尋那縹緲的仙蹤了……”
春去秋來。
又是一年冬。
沒有下雪。
有的,只是一年到頭,森寒的雨。
大周玄龍朝三年。
一月初一。
蘇辰在照料他的藥田,奇花異草,花花綠綠的藤蔓,再度蔓延在藏書樓的墻壁上。
異香彌漫。
有毒。
現(xiàn)在,蘇辰布置的花草之毒,哪怕是一品都要膽寒,蝕骨化心,因?yàn)樵鹤永镉幸恢昕萑~噬心藤。
它,是噬心散的主藥。
只是,這人間,還從沒有過千年份的枯葉噬心藤。
“草木有毒,玉牌不要丟,咱們都是普通太監(jiān)宮女,在這深宮里,難免要防備一些。”
“嗯嗯。”
青雀,認(rèn)真點(diǎn)頭。
她握緊玉牌,眼底,有止不住的歡呼雀躍。
在藏書樓里。
她發(fā)現(xiàn)了一本落滿灰塵的古籍,竟是一本修行法,還是傳聞中,可直通一品,當(dāng)世最頂級(jí)的法。
這是何等的奇遇。
“許爺,我尋到了一本書……”
青雀,想讓蘇辰一起修行。
這樣,他們這普通太監(jiān),還有普通宮女,以后,就不會(huì)再普通了。
“你說這本啊,平平無奇,我無甚興趣……”
蘇辰掃了眼這本《玄天玉女經(jīng)》,搖了搖頭,道。
這是本女修修行法。
他,不適合。
也。
看不上。
他絕巔戰(zhàn)力,亦用不上。
“啊,這樣啊?!?/p>
青雀明白了。
看來。
許爺,也翻過這本書,可惜無法修行,難入其門,故覺平平無奇,是資質(zhì)太平庸了嗎?
難怪許爺看守藏書樓,還是個(gè)平平無奇的太監(jiān)。
原來沒有修行天賦啊。
唉。
看來,以后,就只能靠她來保護(hù)許爺這個(gè)平平無奇的普通太監(jiān)了。
她,也能保護(hù)許爺了。
真好。
“許爺,我去看書了?!?/p>
青雀,歡呼雀躍,跑回藏書樓樓頂。
她,想快些踏進(jìn)修行。
給許爺一個(gè)驚喜。
五品,就是很厲害的人了。
但她感覺。
她能成三品。
“哪有什么修行奇遇,不過是刻意安排。”
蘇辰搖頭。
然后。
在藥田里挖坑。
他回藏書樓一層,繼續(xù)飲茶看書,說起來,這藏書樓的書籍,有很多都是大梁藏書樓時(shí)沒有的。
值得他再看一遍。
“呵?!?/p>
“西廠繼承人?”
“不識(shí)抬舉的閹狗,不過一個(gè)不通修行的普通太監(jiān),竟敢拒絕殿下的邀請(qǐng),真是給你臉了!”
“咱今天就給你一個(gè)教訓(xùn)!”
“也好讓你知道?!?/p>
“這是大周!不再是你們舊梁了?!?/p>
墻頭上,有人冷笑。
無聲無息。
翻過墻壁,跳進(jìn)藏書樓,他望著挑燈夜讀的那道身影,摸向了腰間的尖刀。
“就割你一個(gè)耳朵吧?!?/p>
他獰笑。
“咦,怎么有個(gè)坑?”
他不在意。
跨過深坑,就要前行。
“??!”
他臉色扭曲起來,捂著心口,感覺一陣絞痛,窒息,痛苦,眼中看著這藏書樓里的諸般花草,驚恐欲絕。
“這!”
“這……花草有毒!”
撲通!
他倒在深坑中,不大不小,跟他身形正適合。
這下。
他,明白了。
這坑,給他埋骨用。
藏書樓里。
蘇辰放下書,走了出來,拿起鐵鍬,看著還有一絲絲氣的人影,有些驚奇。
“嘖。”
“這次,竟是一尊一品。”
“難得,難得?!?/p>
“怪不得還能有氣?!?/p>
說完。
蘇辰熟練的開始埋土。
這事。
他輕車熟路。
一年來,他在藏書樓,足不出戶,拒絕太多貴人的邀約,有舊梁權(quán)貴,有新朝皇子。
可。
他只是個(gè)毫無修為的藥房許歌。
普通太監(jiān)。
在貴人眼里,僥幸得了許公饋贈(zèng),掌舵西廠,一個(gè)普通人敢拒絕他們,有點(diǎn)給臉不要臉了。
于是。
這近一年來,偷入藏書樓,想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
他都記不清了。
以至于,藥田都拔高了許多。
三品居多。
到頂就是二品了。
一品。
這,是第一位。
“小太監(jiān),你找死!”
黑影,爆發(fā)兇性,激發(fā)氣血,一拳破空,夾裹風(fēng)浪,朝著蘇辰打來。
他,露出獰笑。
這花草之毒,確實(shí)邪門。
但。
一品就是一品。
他通身無漏。
哪怕劇毒,也能鎖血,進(jìn)行壓制。
西廠掌舵人?
呵。
一個(gè)太監(jiān),毫無修為,敢惹一品,下毒暗算,被殺也活該。
下一瞬。
他臉色大變,一股劇痛襲來,他的這一拳縱使只剩巔峰時(shí)三成力,但毀去九層藏書樓也輕松。
然而。
此時(shí),宛若雞蛋碰石頭,羸弱孩童之手,打在了堅(jiān)固鐵墻之上。
骨斷筋折。
他拳頭,連同手臂都變形了。
“你絕無可能是許歌!”
“如此修為,你……到底是誰?”
“我是皇族,大周云玄君,你敢殺我,就是與整個(gè)大周為敵……”
他臉色大變,怒聲連連。
對(duì)此。
蘇辰拂去被這一拳打出的衣袍皺褶,毫不猶豫,一鐵鍬砸在了他腦門上。
然后。
熟練的埋土。
至于,與大周為敵?
誰在乎。
轟隆隆——
嘩啦啦。
大雨了!
又是一場(chǎng)滂沱大雨,籠罩了皇城。
自從玄龍帝隕,這天下的氣候,就再?zèng)]正常過,春夏秋冬十二月,全都在下雨,直追大梁時(shí),兩年風(fēng)雪,三年凍土……
“所以,大周也有“仙鯨”?”
蘇辰疑惑,有些不解。
“殺!”
“太子焰,你得位不正,殺父登基,今日吾等就斬你頭顱,祭奠父皇在天之靈,還天下一個(gè)朗朗乾坤……”
伴隨驚雷,落雨,暗流洶涌一年的大周皇宮,終于爆發(fā)了。
四面八方,響徹了無數(shù)的怒吼聲。
還有喊殺聲。
這一夜,皇宮,火光無數(shù),沖天而起,還有人影綽綽,互相廝殺,不斷有鮮血在雨幕中拋灑。
內(nèi)斗爆發(fā)了。
或者說。
諸王殺入皇宮,欲……撥亂反正!
“終于等到了。”
潛伏一年,那尊神秘的宗師壽火,終于消失不見。
或許。
踏進(jìn)了深淵。
他,也終于能一窺大周典籍,問一品之感了。
蘇辰,離開了藏書樓。
直奔登天樓十七層。
那里。
有大周的典籍,亦有三百多年前,大虞的密藏。
他,二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