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不是報紙上發(fā)表一篇【讀者來信】,就能起到什么作用。免費看書就搜:齊盛小說網
事實上,在我們的周圍,天天上演著這樣的鏡頭:
一些人不停地上訪,幾年,甚至十幾年,事情仍然得不到解決。
所以,衛(wèi)生局這件事,關鍵在于譚書記重不重視。
看戲當晚已經很晚了,散戲后,我還是與孟市長通了一個電話。
孟市長說,譚書記說過了國慶長假,再來討論這件事。
次日就是國慶長假啦!各單位都放假。
我聯(lián)系了莫林醫(yī)養(yǎng)中心駐四水辦事處,讓他們派輛車送我們一家回秦水老家。
肖旭也回江左去了。
我們約定好等節(jié)后再聚。
一切安排妥當后,我們一家三口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陽光明媚,風景如畫。
憶蘭見我有時間陪他們母子倆了,也心情愉快。
當天上午,我們就回到了秦水老家。
爹娘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我們回來,十分高興。
我爹立刻拿起漁網去捕魚,娘急匆匆地趕到街上,買肉買水果。
回到家后,憶蘭似乎也變得開朗了許多,抱著智超在院子里轉一轉,到村里瞧一瞧。
看著她如此放松,我也感到十分欣慰。
而我呢,終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我和少華一起,時而下象棋,時而去河邊釣魚,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相比之下,旭哥就忙碌多了。
他的銀灘在國慶假期里正是游客最多的時候,他管理那攤子事情,根本沒有時間回家。
日子過得真是逍遙自在??!我遠離了一切恩怨糾葛,心情格外舒暢。
自從我不再擔任書記的秘書,那些曾經絡繹不絕、前來拜訪的人也都銷聲匿跡了。
唯一例外的,就是縣衛(wèi)生局長朱加華打來電話,說十月四號來拜訪我。
朱加華原本是一位鎮(zhèn)長,后來調到衛(wèi)生局任局長,上任還不到兩個月。
雖說我們交往不多,他也是我的直接下屬,但他又是家長父母官。
我一定好好接待他。
十月四號上午九點左右,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到了我家門口。
我趕緊出門迎接,朱加華從駕駛座出來,微笑著向我打招呼。
我熱情地將他迎進屋內,帶他到二樓客廳。
客廳布置得簡潔而舒適,這是我爹娘專門給我布置的??紤]到我回家后,也要接待一些有地位的客人,于是弄了一個有點檔次的會客室。
憶蘭帶著智超出到外面玩去了,我娘忙上樓泡茶,又端上一些時鮮水果。
兩人坐下,談些閑話。
朱加華介紹自己在鄉(xiāng)鎮(zhèn)干了整整十年,從一名普通干部當?shù)芥?zhèn)長,今年承忙組織關心,把他調到衛(wèi)生局當局長。
搞衛(wèi)生工作是個外行,所以要請郝局長多關心,多指導。
我笑道:“行政工作都是萬金油,我以前也沒干過衛(wèi)生工作,都是邊學邊干。”
我也不知道,他此番前來是例行拜訪,建立起同鄉(xiāng)私人關系,還是有事要找我解決。
當然,我絕對不會問他有什么事。
兩人東拉西扯,最后就聊得這次國慶演出上來。
朱加華說:“幸而我們局是新舊之交,原來的局長知道自己要去政協(xié)?;ň珠L開會報節(jié)目,我們老局長就一口拒絕。
說自己要走,新局長不知何時來,所以,沒接受任務。
也幸而沒接,衛(wèi)生系統(tǒng)過得輕輕松松。聽說去了的,省報上還有群眾來信,說勞民傷財。”
我也不知道他提這些干什么。
與人交往不深,不可說內心話,我只笑笑,反正不表態(tài)。
朱加華說道:“我們縣過得輕松,但下秦縣衛(wèi)生系統(tǒng)就出了大事。”
“出了什么大事?”我忙問。
朱加華說:“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那天晚會一散,花局長情緒也不高,要辦公室通知大家,十一就按規(guī)定放假。第二天,我就回來了,不知道下秦縣出了事?!?
朱加華說:“說跟演出有關,也掛得上鉤。下秦縣集中40多名醫(yī)務人員,排練《愛的奉獻》。其他人員就只能加班。
其中婦產科有名女醫(yī)生連續(xù)幾天加班,竟然猝死在手術臺?,F(xiàn)在家屬鬧事,說是婦產醫(yī)抽調人員過多,才讓這名醫(yī)生日夜加班。
所以,家人找醫(yī)院鬧事。鬧得不可收拾。我打電話給下秦縣衛(wèi)生局周局長。周局長說,這個國慶根本不能休息?!?
說到這兒,朱加華問:“市局真的不知道?”
我搖搖頭:“花局長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們黨組反正沒開會。也沒有人通知我?!?
朱加華說:“我是專門來告訴你。這種事千萬不要去管。只要一管,市局就會沾上。人家現(xiàn)在是告下秦縣衛(wèi)生局,說他們抽調了大量人員去參加演出。才把在家的醫(yī)生累死?!?
我說:“一是謝謝你專門來告訴我,二是晚會的事不屬于我管。局里以花局長為首,其次具體辦事的是工會主席?!?
他說:“那就放心了。你裝做不知道為最好。死者家里提出很多要求,不答應就告狀,其中一條是抽調40多人,除了平時排練,還專門到市里弄了四五天。
家屬說,這就是促使他家人猝死的原因。所以,他們還會上告。會找市局的麻煩?!?
兩人聊了一陣,我留他吃飯,他一定要走。
留他不住,我只好送客。
在門口正好遇上憶蘭抱著小孩回來。
朱加華一定要塞給小孩一個紅包。
我知道,他這個紅包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沒見到我孩子,就會塞給我爹娘。
他塞完紅包,一溜煙就上車,啟動車子,從車窗里伸出手,揮一揮就走了。
小孩又握不住紅包,憶蘭與朱加華推推讓讓之間,紅包掉到了地上。
等我拾起紅包追上去,朱加華開車走了。
我打開紅包一看,錢也不多,剛好一千。
我把紅包交給憶蘭:“你拿著去用。我下次包一個退給他。”
朱加華突然帶來的這個消息,我覺得有點心痛。
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醫(yī)生,就倒在手術臺。
說跟演出沒有關系?多少有些關系,如果不抽調人,不讓人員到市里排演四五天,手術室也不會人手這么緊。
我當即打了一個電話給花局長,剛把情況講了個開頭。她就說:
“知道了。這跟我們調演沒有半點關系?!?
我說:“有沒有關系不說,但是,我覺得你要表個態(tài)……”
她不容我說完,便道:
“郝局長,你太年輕了,這種事不要管,沾上了就麻煩。不說了?!?
“啪”的一聲,她掛斷了手機。
我呆在那兒,其實,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立馬追認這位醫(yī)生為全市衛(wèi)生系統(tǒng)模范人物,與下秦縣協(xié)調,由縣里追認她為烈士。
這場鬧劇就可以解決??墒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