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句話,比之前任何一句,都更具沖擊力!
侯亮兵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同志?
還沒有資格調(diào)查?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自已堂堂七局副局長,在龍都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到了這個老東西嘴里,竟然成了一個“小同志”?
“老東西,你特么在跟我開玩笑嗎?”
侯亮兵徹底撕破了臉皮,指著自已的鼻子,怒吼道:“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七局的副局長!”
“七局,你懂嗎?!”
“只要我想查,別說是你,就算是你們家祖宗十八代,我都能給你查個底朝天!”
侯亮兵覺得自已的權(quán)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必須用最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徹底碾碎!
“工作時間,請稱呼我的職務(wù)!”侯亮兵刻意挺直了胸膛,試圖用身份來找回場子。
“哦,七局的副局長啊……”
許老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然后,他用一種非常認(rèn)真的語氣,改口道:
“好的,小職務(wù)?!?/p>
……
噗嗤!
一旁,林小鹿本來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聽到這句“小職務(wù)”,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她趕緊捂住嘴,但那雙彎成了月牙兒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而這一聲輕笑,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惡!”
侯亮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這個老不死的,竟然敢說他七局副局長,是小職務(wù)?!
是在耍自已玩嗎?!
“你……你個老不死的,竟敢取笑我!”
侯亮兵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許老,一字一句地吼道:“別以為你年紀(jì)大,我就不敢動你!倚老賣老,在我這里行不通!”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說——你到底是誰?!”
面對侯亮兵的咆哮,許老卻顯得異常平靜。
他看著這個氣急敗壞的“小職務(wù)”,突然開口,問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七局,很威風(fēng)么?”
“那敢問……你知不知道,七局的創(chuàng)始人是誰?”
嗯?
侯亮兵愣住了。
他滿腔的怒火,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他作為七局的副局長,當(dāng)然知道七局的歷史。
這個神秘而強(qiáng)大的情報機(jī)構(gòu),創(chuàng)立于建國之前那段最混亂的歲月,為龍國的建立,立下了不朽的功勛。
可是……創(chuàng)始人是誰?
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
七局的檔案庫里,記錄了歷任局長的名字和功績,他倒背如流。
可關(guān)于那位最初的,一手締造了這個情報機(jī)構(gòu),卻又在功成之后悄然隱退的創(chuàng)始者,檔案里卻是一片空白。
只有一個模糊的代號。
而且還是最高級別的SSS+機(jī)密,連他這個副局長,都沒有權(quán)限查閱。
這幾乎是七局內(nèi)部,一個無人敢于觸碰的謎。
怎么這個老頭子,會突然問起這個?
侯亮兵看著許老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絲不確定。
“怎么?回答不出來?”
許老看著他那副便秘一樣的表情,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失望和呵斥。
“身為七局的副局長,連自已單位的祖師爺是誰都不知道,你這是忘本!”
許老的心中,此刻是動了真怒。
他當(dāng)然知道,七局的創(chuàng)始人是誰。
七十多年前,那個和他一起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岳擒虎,在接到最高指令后,一手創(chuàng)立了這個名為“第七情報局”的組織。
它的初衷,是為了像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利劍,守護(hù)龍國,守護(hù)人民!
岳擒虎,就是七局的第一任局長,也是最重要的創(chuàng)始人!
只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性,許多早期的資料都是絕密,所有的功勞和身份都封存起來。
岳擒虎一生不慕名利,甘愿成為那個無名英雄,將這份天大的功勞,深埋于歲月。
這件事,是龍國最高的核心機(jī)密之一,知曉者屈指可數(shù)。
許老本以為,岳擒虎不在乎這些虛名,他也不必多言。
可是今天,他不能忍!
岳擒虎親手創(chuàng)立的七局,數(shù)十年后的今天,一個區(qū)區(qū)的副局長,竟然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要來抓岳擒虎的親孫子!
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荒唐,最諷刺的事情!
這是對那段崢嶸歲月,最大的褻瀆!
“我……”
侯亮兵被許老呵斥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憋得通紅。
他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已根本無從反駁。
看著許老那副教訓(xùn)晚輩的架勢,侯亮兵心里的那絲不確定,開始迅速擴(kuò)大。
這個老頭子,絕對不簡單!
“你……你到底是誰?”
侯亮兵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不安,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報上你的名字!你的級別!你的職務(wù)!”
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老人的身份,好判斷自已接下來該怎么辦。
是繼續(xù)硬剛到底,還是……
唰!唰!唰!
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許老的身上。
岳小飛也屏住了呼吸,他同樣好奇,這位屢次在關(guān)鍵時刻,力挽狂瀾的許爺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許老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
“我姓許?!?/p>
他只說了自已的姓,沒有說名字,更沒有說職務(wù)和級別,卻帶著一種泰山壓頂般的分量。
姓許?
侯亮兵的大腦,開始飛速運(yùn)轉(zhuǎn)。
龍國姓許的大人物……
軍界的?政界的?
他拼命地在自已的記憶庫里搜索,試圖找到一個能和眼前這個老人,對上號的頂級大佬。
可想來想去,似乎都沒有一個符合的。
那些姓許的大佬,要么年紀(jì)對不上,要么氣場對不上。
難道是自已想多了?
這個老東西,只是在故弄玄虛,虛張聲勢?
對!
一定是這樣!
他一個連名字都不敢報全的老家伙,能有什么天大的來頭?
想到這里,侯亮兵剛剛熄滅下去的囂張氣焰,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姓許?呵呵……”
侯亮兵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姓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吼那么大聲做什么?”
“我告訴你,我老丈人還姓鐘呢!”
“龍都八大門閥的鐘家!你聽說過嗎?”
……
侯亮兵再次搬出了自已最大的靠山,試圖用鐘家的名頭,來壓倒這個老頭。
然而,當(dāng)“門閥”這兩個字,鉆入許老的耳朵時,他眼中最后的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冰冷與厭惡。
他看著侯亮兵,就像在看一堆腐臭的垃圾。
“門閥?”
許老抬高了音調(diào):“老子當(dāng)年打仗,就是要把你們這種騎在人民頭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打碎!”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如驚雷!
“我的眼里,沒有什么狗屁門閥世家,更沒有你們這種仗勢欺人的蛀蟲!”
“只有人民!”
許老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崢嶸歲月洗禮過的鐵血與信仰。
字字鏗鏘,振聾發(fā)聵。
“你給我記住了——”
“這片土地上,麥子熟了幾千次,但‘人民萬歲’是第一次!”
“就憑你,也配談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