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櫻生怕得破傷風(fēng),把手泡在靈泉里洗了三分鐘,這才拿出來。
傷口有些深,被靈泉水泡的發(fā)白。
回到會議室,她拿出飯盒干飯。
“手怎么回事?
蔣鳴軒的聲音從旁響起。
時櫻張了張嘴,想說又無從下口:“門框釘子劃的,不礙事?!?/p>
蔣鳴軒看著她胡亂包扎的手:“還是得處理一下?!?/p>
時櫻:“不用麻煩了,等一會兒吃完飯我自己收拾。”
蔣鳴軒麻利的起身,打開隨身的工具箱,在工具箱底層撥弄了一個機關(guān),一個小隔層彈了出來。
他取出紫藥水和里面干凈的紗布。
時櫻看著那工具箱,眼睛亮了亮:“蔣大哥,你這個工具箱是找誰定制的?”
一直暗中注意著這邊動靜的何曉白忍不住看向這邊。
工具箱從蔣鳴軒上大學(xué)時都開始用了,箱子表面用龍鱗刨拋光,木材用的是硬度最高的柞木,七重榫卯暗格,內(nèi)里做了抗壓結(jié)構(gòu),吉普車碾過都能完好無損。
而且,這箱子是蔣鳴軒獨立設(shè)計,清大老教授花了小半個月才做出來,只此一只。
而這時,她聽到了蔣鳴軒輕描淡寫的聲音:
“我?guī)湍阏規(guī)煾刀ㄗ鲆粋€?!?/p>
時櫻有些心動:“可以嗎?”
像是生怕她拒絕,蔣鳴軒道:“當(dāng)然可以,最慢半個月就能做好,你喜歡什么顏色,可以給你刷上不同顏色的漆……”
時櫻:“行,那我先把錢和票給你?!?/p>
蔣鳴軒:“不用,你剛拜師,這算是朋友間送的賀禮?!?/p>
時櫻這下也沒再拒絕:“謝謝蔣大哥?!?/p>
想要對她好只能打著朋友的名義,蔣鳴軒胸口酸脹,再給他一些時間。
快了。
何曉白聽的心里不是滋味,她當(dāng)時想要一個那樣的箱子,蔣鳴軒只說圖紙不外借。
借著這個機會,她湊上前:“蔣大哥,我是女孩子,我手輕,讓我給櫻櫻上藥吧?!?/p>
時櫻皺了皺眉。
何曉白立刻捕捉到她的表情:“櫻櫻,你不會故意受傷,就是為了讓蔣大哥給你上藥吧?”
“……”
時櫻接過鑷子和棉球:“蔣大哥,還是我自己來吧?!?/p>
蔣鳴軒呼吸凝滯,又像是忍了忍。
何曉白這下滿意了:“蔣大哥,我聽你剛剛有說箱子的事,能幫我也訂一個嗎?”
她打定主意蔣鳴軒為了端水,不會拒絕。
蔣鳴軒:“你嘴上說著幫忙,不會就是為了來找我要箱子吧?”
何曉白小臉一白,眼底閃過受傷。
“我沒有……”
蔣鳴軒就點了點頭,不接她的話茬。
何曉白心中更加失落。
帕子揭開時翻白的傷口滲出血絲,棉團蘸著藥水壓上皮膚的瞬間,時櫻本來就是個不怎么能瘦疼的人,疼的眼皮直跳。
時櫻給自己一圈圈纏著紗布,就在這時,姚津年帶著衛(wèi)生員趕到。
看到時櫻手上已經(jīng)包扎好的傷口,他頓了頓:“看來是我來晚了?!?/p>
蔣鳴軒垂在身側(cè)的手捏緊,看向他:“你是?”
姚津年:“時同志拉了我一把,手掛在釘子上?!?/p>
蔣鳴軒唇角掛著淺笑。
“已經(jīng)處理好了,不用麻煩你了?!?/p>
姚津年笑了笑:“還是要謝謝時同志,我剛剛讓人把外面的釘子處理了——”
蔣鳴軒突然出聲:“櫻櫻,以后帶飯讓我來吧,你手受了傷,最好不要用力。”
姚津年將未完的話吞進肚子,眸色沉了沉。
結(jié)果晚飯后,姚津年又堵在了時櫻門口。
軍裝袖口隨意卷到小臂,露出緊繃的肌肉線條,他斜倚門框,狐貍眼在陰影里閃著捕獵般的光:
“時同志,我們代表團軍事演習(xí),你有興致賞光嗎?”
時櫻瞇起眼睛。
“姚同志有話直說?”
他低笑一聲,軍靴往前踏半步,高大身形籠罩下來:
“專門為你留的位置,這意思…….還不夠明顯?”
喉結(jié)滾動,目光黏在她繃緊的唇線。
這種侵略性的目光讓時櫻極為不適:“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姚津年猛地擒住她手腕!
“我看上的東西,演習(xí)場和情場.…...都得拿下?!?/p>
時櫻眼底寒光驟閃,反手一記耳光抽過去!
“啪!”脆響炸裂走廊。
姚津年偏過頭,舌尖頂了頂滲血的頰肉。再轉(zhuǎn)臉時,那對狐貍眼竟燒起亢奮的暗火,嘴角咧開,露出白森森的牙——
“用力啊,櫻櫻。”
時櫻按住腰間的配槍,警告道:“再有下次,我立刻報公安?!?/p>
姚津年看著他的動作,渾不在意的笑了
“櫻櫻,季教授找你?!?/p>
時櫻尋聲回頭,蔣鳴軒從走廊拐角轉(zhuǎn)出來。
姚津年眼眸瞇了瞇。
時櫻看都沒看他一眼:“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姚津年舔了舔唇。
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
兩人并排走著。
蔣鳴軒溫潤的嗓音裹著一層薄冰:“姚津年這個人,你還是不要走得太近?!?/p>
時櫻好奇道:“他有什么問題嗎?”
蔣鳴軒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眸色幽深:“他腦中有個彈片沒取干凈,瘋勁也嵌進腦髓了,行事乖張,喜怒無常?!?/p>
時櫻:“這種人還能留在部隊?”
話落,她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蔣鳴軒冷笑一聲:“瘋狗咬人更疼,何況,拴狗的鏈子還是金的。”
這個比喻倒很新奇,不過想一想也是。
姚津年家事能力一樣不缺,部隊對他也格外寬容。
時櫻打定主意離姚津年這個瘋子遠(yuǎn)些。
翌日。
機械代表團終于與國外代表團正式會面。
剛一見面就是硝煙彌漫。
瑞國代表團亮出引以為傲的數(shù)控機床閉環(huán)控制系統(tǒng)圖紙。
“季教授,我們的控制系統(tǒng)比較復(fù)雜,不知道華國吃不吃得透?”
季陶君忽然笑起來,從牛皮檔案袋抽出一份泛黃文件推至桌心。
“吃不吃得透是一回事,能不能吃下是另一回事?!?/p>
“聽說貴國水電站每年因電機過熱損失千萬法郎?”
她端起茶缸抿了一口,“用我們的冷卻系統(tǒng)專利,換你們的控制系統(tǒng),是你們賺到了才對。”
對面瑞國的團長表情微變,很快又調(diào)整過來:“雙方合作早已經(jīng)定下,我們應(yīng)該更注意交流團的本質(zhì)?!?/p>
時櫻暗暗撇嘴,說不過就注意上本質(zhì)了。
季陶君依舊溫和,她的手指在圖紙某處輕輕一點,用紅筆圈出一個瑞國刻意模糊的參數(shù)漏洞。
三分鐘的時間,她勾出了至少九個漏洞。
勾完后,她又將文件推了回去:“麻煩補全,合作愉快?!?/p>
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只用了三分鐘就被破解,瑞國隊員對視一眼,眼中滿滿的全是不可思議。
瑞國代表團沒了脾氣,人也老實了。
下午,雙方在交換協(xié)議上簽下了名字。
機械技術(shù)代表團絕對是成交最快的,并且全程不用領(lǐng)導(dǎo)做主,由季陶君一手安排。
每對代表團團簽約結(jié)束后,都會有一個慶功宴和聯(lián)誼,一是緩和談?wù)勛郎系撵鍤?,二是拉近雙方彼此的距離。
時櫻在醫(yī)藥代表團那里參加過一次,接下來,她就不怎么想?yún)⒓恿恕?/p>
還是季陶君說:“一起去吧,這樣的場合也不多?!?/p>
老師都發(fā)話了,時櫻這個當(dāng)徒弟的能不從?
于是,她也跟著來到了聯(lián)誼大廳。
因為看過一次,時櫻明顯提不起什么興致,再加上這兩天她季陶君給她布置了超多的課業(yè)。
時櫻全靠靈泉水續(xù)命,晚上跑空間內(nèi)卷,農(nóng)業(yè)醫(yī)藥方面的書,也沒有放下。
她也是真困了,沒忍住打了瞌睡。
何曉白目光不經(jīng)意的往她身上一瞥。
故意提高了音量:“時同志,你怎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