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大作。
數(shù)十名穿著黑色西裝,耳朵里塞著無線電,身材魁梧,眼神銳利的頂級安保,從俱樂部的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樣沖了出來。
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他們都是龍嘯天花大價錢,從各種退役的特種部隊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格斗精英。
每一個,放在外面,都是能以一當(dāng)十的好手。
可是今天,他們遇到了怪物。
這些在普通人眼里,如同戰(zhàn)神一樣的格斗高手。
在瘋狗,還有他帶來的那十幾個,常年在血腥拳臺上打滾的怪物面前。
脆弱的,就像是一群幼兒園的小朋友。
戰(zhàn)斗,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戰(zhàn)斗。
那是一場,純粹的,單方面的碾壓。
不到一分鐘。
真的,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那幾十名頂級安保,就全部被打倒在地。
斷胳膊斷腿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一片狼藉。
瘋狗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垃圾”一眼。
他就像是逛自家的后花園一樣,走到了大廳最中央,那張據(jù)說價值上百萬的,用一整塊紫檀木雕刻而成的桌子前。
他一屁股,就座了上去。
然后,無比囂張的,把自己的那雙沾滿了灰塵的靴子,翹在了光潔的桌面上。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對身邊一個同樣渾身煞氣的手下說:
“去?!?/p>
“把他們這里,最好的酒,都給我拿出來?!?/p>
瘋狗吐出一口煙,眼神里,全是蔑視。
“今天,咱們就在這喝酒?!?/p>
“等那個什么狗屁姓龍的,自己滾過來見我?!?/p>
不遠處的吧臺后面。
俱樂部的經(jīng)理,一個平時在外面也是八面玲瓏,很有頭有臉的人物。
此刻,正縮在吧臺底下,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他用一雙因為極度恐懼而顫抖的手,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
撥通了那個,他平時連直視都不敢得,京城地下新皇的電話。
“龍……龍爺……”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不……不好了……”
“有……有人……有人來踢館了!”
車輪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撕裂了天啟俱樂部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數(shù)輛黑色的轎車,如同暗夜中的箭矢,以一個精準(zhǔn)無比的甩尾,穩(wěn)穩(wěn)停在了那扇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合金大門前。
車門齊刷刷地打開。
龍嘯天從最中間那輛車的后座走了下來。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暗色的唐裝,腳下踩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手上沒有戴任何飾品,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內(nèi)斂的威勢。
跟在他身后的,是二十名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
這些人,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像是沒有感情的鷹,身上那股子血腥氣,是真正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才有的。他們是龍嘯天壓箱底的親衛(wèi),是他能坐穩(wěn)“新皇”之位最大的依仗。
可當(dāng)龍嘯天看到眼前這一片狼藉的時候。
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還是瞬間布滿了陰云。
那扇門,當(dāng)初陸先生親自點頭,用了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說是能擋住子彈。
現(xiàn)在,它就像一張被揉爛的廢紙,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大廳里,更是慘不忍睹。
他那些平日里足以以一當(dāng)十的精銳安保,此刻都跟破麻袋一樣,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卻沒有一個人能站得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雪茄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龍嘯天的目光,越過這滿地狼藉,最終,定格在了大廳中央。
那里,一個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他那張價值連城的紫檀木桌上,一只腳踩著桌面,另一只腳隨意地晃蕩著,姿態(tài)囂張到了極點。
那人,他認識。
化成灰,他都認識。
“瘋狗!”
龍嘯天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兩個字。
坐在桌上的男人,聽到這個稱呼,緩緩抬起頭,將一口濃郁的煙圈,慢悠悠地吐向龍嘯天的方向。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笑了。
“龍嘯天,你回來的可真慢啊。”
“我這酒都快喝完了。”
瘋狗的聲音沙啞,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聽著就讓人心里發(fā)毛。
龍嘯天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眼神冰冷地掃視了一圈,最后重新落回瘋狗的臉上。
“你竟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瘋狗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把手里的雪茄在紫檀木桌面上按滅,留下一個焦黑的印記。
“你的地盤?”
他嗤笑一聲,然后站了起來,用腳尖踢了踢腳下的桌子。
“從今天起,這里,還有整個京城的地下?!?/p>
“都姓鐵了?!?/p>
他說得風(fēng)輕云淡,卻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龍嘯天和他身后所有人的心上。
龍嘯天身后的親衛(wèi)隊,齊刷刷地上前一步,每個人都將手摸向了腰間。
一股肅殺之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廳。
龍嘯天抬了抬手,制止了手下的動作。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純粹的瘋子,跟他講人多勢眾,沒有用。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試圖用最后的“道理”來解決問題。
“瘋狗?!?/p>
“這里是京城,不是你們津門?!?/p>
“凡事,都有個規(guī)矩?!?/p>
“你老板鐵拳這么做,是想和我們昆侖,全面開戰(zhàn)嗎?”
他特意將“昆侖”兩個字,咬得極重。
在京城,這兩個字,就是天。
就是規(guī)矩本身。
他以為,這兩個字,至少能讓瘋狗有所忌憚。
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
瘋狗聽完,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仿佛龍嘯天說了一個本世紀(jì)最好笑的笑話。
笑了足足有半分鐘,他才停了下來。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廳旁邊,一根用來承重和裝飾的羅馬柱前。
那根柱子,通體由實心的大理石打造,需要一個成年人伸開雙臂才能勉強合抱。
堅硬。
厚重。
瘋狗就那么站在柱子前。
他突然站定,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如果說,剛才的他,是一條懶洋洋的野狗。
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頭從遠古洪荒中走出的兇獸!
一股駭人的氣焰,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以一個肉眼可見的幅度高高鼓起,渾身的肌肉,如同虬龍般盤結(jié)。
然后。
他對著那根堅硬的石柱,簡簡單單的,一拳砸了上去!
沒有花哨的動作。
沒有多余的聲音。
只有一拳。
“咔嚓!”
一聲仿佛骨骼碎裂的巨響,在大廳內(nèi)炸開!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那根石柱。
只見,在瘋狗拳頭接觸的位置,那堅硬無比的大理石表面,竟然……
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道如同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的裂紋!
裂紋從中心點,向著四面八方瘋狂蔓延!
整個大廳,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龍嘯天帶來的那些親衛(wèi),一個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們自問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好手,可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這是人類能擁有的力量?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