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生依然站在林海面前,一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樣子,卻又始終觀察著林海的反應。
林??戳艘谎蹖γ娴囊巫?,抬了抬手,示意陳燕生坐下。
等陳燕生落座之后,林海才再次開口:“俗話說的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是人都會犯錯,你也不用太自責......相反,我倒是覺得那些小人才該愧疚!”
林海一句話就表明了立場,言辭中似乎也在鼓勵陳燕生。
可陳燕生卻有些茫然。
就算是被人算計,他也是有錯在先。
難道林海還覺得自已有可利用的價值,還想重用自已?
雖然明知道自已不可能再回到單位,但陳燕生也覺得林海好像在給自已機會。
一時間陷入了沉思,陳燕生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只能笑著點了點頭,等待著林海的下文。
看著陳燕生的臉,林海又是一聲嘆息,繼續(xù)說道:“其實啊,算計你的人也不一定干凈,只不過對方先出了手而已,你說對嗎?”
如果說剛才還是暗示,那現(xiàn)在就算是明示了!
雖然林海的意圖開始表現(xiàn)的明顯了起來,但陳燕生此時已經(jīng)被再次點燃了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已經(jīng)考慮不了那么多。
在陳燕生看來,自已對林??赡苓€有價值,這也是自已的機會。
再次抬起頭,陳燕生的眼神也堅定了起來:“領導,說心里話,我也不甘心!”
在林海來之前,陳燕生已經(jīng)意志消沉,只想再從袁亮的手上要來五百萬,甚至想過讓自已小富則安。
可林海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卻再次勾起了他的勝負欲。
憑什么安康從一個小小的輔警能走到今天,而他一個堂堂的選調(diào)生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正如林海所說,誰的屁股底下干凈?
又能有多干凈?
看到陳燕生的眼神中再次燃起斗志,林海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甘心就對了,你還年輕,還有未來,怎么能甘心平庸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燕生也明白了林海并不是簡單的路過,更不是單純來吃飯的。
既然林海是帶著目的來找自已的,那自已就應該更主動一些!
想通了這一點,陳燕生果斷主動詢問:“領導,你想要什么?我能得到什么?”
陳燕生知道,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就是等價交換。
不管林海如何暗示自已,也只有自已有等同的價值才能合作。
從另一個方面講,林海既然主動登門,那么他也應該換取同樣的利益。
陳燕生問的直截了當,倒是讓林海哈哈大笑起來:“我記得你以前很含蓄啊,果然是無官一身輕,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一樣了,哈哈......”
陳燕生苦笑一聲:“領導,你就別挖苦我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赴湯蹈火!”
正如林海所說,陳燕生現(xiàn)在是無官一身輕,說起話來也很直接。
可林海畢竟還有身份在,便意味深長的說道:“說到底,我也是不忍心看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我倒是想拉你一把,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擋了別人的路啊~”
林海說的隱晦,但陳燕生也能聽懂。
林??隙ㄓ惺裁词孪胱屗麃碜?,卻又擔心他正在為別人賣命,所以要謹慎一些。
林海身為通林縣的縣長,也肯定很容易就能了解到他的飯店是怎么來的。
所以在利用他之前,肯定也要先了解他和馬奎之間的關(guān)系。
陳燕生咬了咬牙,直言道:“領導,這飯店不過就是馬書記看我可憐,給我個養(yǎng)家糊口的地方罷了,如果領導能賞我口飯吃,我也不想守著這么個飯店過日子啊......”
陳燕生簡簡單單的說明了情況,表明了自已不是馬奎的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海也就放心了。
點燃一根煙,林海故作神秘的說道:“要我說啊,馬書記還是太小氣了,咱們通林縣眼看就要迎來大發(fā)展,只要在白化鎮(zhèn)隨便給你點生意,也比開飯店好的多啊~”
林??桃馓岬桨谆?zhèn),像是又撥弄了一下扎在陳燕生心里的刺。
而陳燕生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領導說笑了,白化鎮(zhèn)有那個人在,怎么可能讓我落腳?”
林海瞇了瞇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這個人不在了呢?”
林海說的輕描淡寫,卻讓陳燕生眼前一亮。
鬧了半天,林海竟然也想對付安康!
陳燕生心中一陣懊悔,如果早知道自已能和林海站在同一陣營,又何必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不過現(xiàn)在雖然晚了一些,但也算給了陳燕生一個希望。
因為林海說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會幫自已對付安康,但需要自已來執(zhí)行,等安康滾出白化鎮(zhèn),林海自然會在白化鎮(zhèn)讓自已有生意可做。
不過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陳燕生還是覺得有些為難:“領導,如果你親自下場,安康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可我......”
陳燕生毫不遮掩的提到了安康的名字,可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林海饒有興趣的看著陳燕生:“你怎么了?怕了?”
陳燕生笑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可怕的了,只不過我恐怕要讓領導失望了......”
林海越聽越聽不懂,干脆直接詢問:“你還有什么難處?說出來聽聽。”
陳燕生刻意長嘆一聲,緩緩說道:“領導,我也不怕你笑話,我要是能斗得過安康,還至于淪落到今天嗎?”
聽到陳燕生的擔憂,林海又露出了笑臉:“你輸給安康不是輸在背景關(guān)系,也不是因為斗不過他,而是因為沒用對手段,沒用對方法~”
陳燕生疑惑的看著林海,知道對方已經(jīng)有了打算,便主動問道:“那我應該怎么做?”
林海笑瞇瞇的看著陳燕生,反問道:“你原來用了什么辦法?”
陳燕生自覺慚愧,但還是苦澀的說道:“我用的就是這個方法,結(jié)果安康以牙還牙,反倒讓我倒在了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