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皇祖母?!?/p>
顧悅正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后若無其事地開口。
“你也知道,王爺是忠君之人,有些話,我與他說不得,一旦說了,他那么聰明,總會猜出一二來?!?/p>
“舅舅把人放那么遠(yuǎn),也是不希望他對我太過上心,不是么?”
“悅?cè)唬銘?yīng)該知道,我們得把權(quán)勢握在自己手里?!?/p>
太后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才搖搖頭說道,“這世道,總是要亂的,成王敗寇,絕非一朝一夕能成,你要心中有數(shù)。”
“哀家能陪你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皇祖母?!?/p>
顧悅點了頭,只是這么一打岔,兩個人也沒了再用膳的心情,便吩咐人撤了膳食。
就在這個時候,肖嬤嬤進(jìn)來,恭敬地說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了?!?/p>
“讓她進(jìn)來吧!”太后端著茶盞,慢慢地喝了口茶水,等到皇后走進(jìn)來行過禮之后才問道,“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母后,聽聞悅?cè)贿M(jìn)了宮,所以臣妾特意來瞧瞧她?!?/p>
皇后一改往日見到顧悅就劍拔弩張的模樣,反倒是慈愛的開口。
“悅?cè)?,你好久都沒有去尋本宮說話了,是不是因為先前的事,就跟本宮生分了?”
顧悅有時候挺佩服皇后這個人的,明明討厭自己,卻還能裝出這副親近和善的模樣來。
“讓人去請你幾次,總是不見人,若不是知道你來母后這里,本宮想見人還真是太難了?!?/p>
“皇后娘娘有事?”
顧悅看著皇后,淡淡地開口。
“我不覺得自己跟皇后娘娘的關(guān)系有這么親近,所以皇后娘娘若是有事就盡快說?!?/p>
“何必在這里裝模作樣,浪費你我的時間?”
“噗!”
一步踏進(jìn)來的鎮(zhèn)南王妃恰好聽到了這句話,當(dāng)下就笑著開了口。
“太后娘娘,瞧瞧悅?cè)贿@丫頭的性子,我就喜歡她有什么說什么,這可比那些嘴跟抹了蜜一樣,轉(zhuǎn)眼捅你刀子的人要好上不知多少呢!”
“你怎么過來了?”
瞧見鎮(zhèn)南王妃,太后的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笑意。
“悅?cè)贿@丫頭被哀家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們都是長輩,自然不會跟她計較?!?/p>
“哀家先前也敲打過她,哪有像她這樣沒輕沒重的,平白去得罪人?!?/p>
“太后可別這么說,悅?cè)慌龅较矚g的人,可從來都不會這么說話?!?/p>
鎮(zhèn)南王妃特意走到了顧悅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若是那人讓我們受了委屈,那我們憑什么給什么好臉色?”
“皇后你說是不是?”
“本宮跟郡主說話,鎮(zhèn)南王妃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皇后看到鎮(zhèn)南王妃,臉色就變得不是很好,當(dāng)下淡淡地說道,“更何況,本宮和郡主之間只是有些誤會而已,說開了自然就沒事了?!?/p>
“悅?cè)唬热绘?zhèn)南王妃在這,不如你跟本宮一同回去,咱們說說話,如何?”
“不去?!?/p>
顧悅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拒絕,看著皇后說道,“我不信皇后娘娘,所以在我眼里,娘娘那兒就是龍?zhí)痘⒀?,去不得半點?!?/p>
“娘娘還是別在我身上費功夫了。”
“畢竟,我從來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以前造成的傷害,可不是娘娘一兩句就能抹平的?!?/p>
“我勸娘娘,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悅?cè)?,不得無禮?!?/p>
太后出聲打斷了顧悅的話,隨后看向皇后說道,“皇后,哀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悅?cè)贿@丫頭認(rèn)死理,哀家會好好管束她,你不必太過在意。”
“瑀兒的事都過去了,你也要盡早走出來,莫要沉浸于痛苦之中,畢竟,你才是后宮之主?!?/p>
皇后應(yīng)了,又恭敬地陪著太后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告辭。
等到走出老遠(yuǎn),皇后才嗤笑一聲,臉上方才裝出來的和善盡數(shù)消失。
“娘娘?!?/p>
跟在皇后身邊的,是皇后重新挑出來的人,姓梁。
“莫要動怒,咱們今日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今日的事定然會傳到皇上耳中,只要咱們做足了姿態(tài),皇上的心,遲早都要偏向娘娘的?!?/p>
“本宮當(dāng)然知道。”
皇后掃了一眼梁嬤嬤,冷冷地開口。
“只是,本宮氣不過顧悅那個狗脾氣而已?!?/p>
“這么多年了,真是一點都沒變,一樣讓人討厭?!?/p>
“等到他日事成,本宮定然要把她踩在腳底下,讓她知道今日得罪本宮的下場!”
說罷,皇后一甩袖走了。
梁嬤嬤連忙追上去,但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太后的寢宮。
顧悅。
你的好日子,總會到頭的。
另一邊,陳耀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回了陳家,特意去陳勛的院子去看了自己那位父親。
“二叔?!?/p>
不得不說,陳鶴一也當(dāng)真是能屈能伸。
明明之前與他因為家主之位劍拔弩張,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這院子里侍疾,他竟然也能如此沉得住氣。
陳耀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了決斷。
此子,不得不防。
“你祖父今日可還好?”
陳耀雖然心里頭這么想,但是面上并未表現(xiàn)出分毫,反倒是坐在了床邊,看著已經(jīng)睡著了的陳勛,緩緩開口。
“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府里頭不會虧待你們的?!?/p>
“畢竟,你們依舊是陳家的人,二叔作為家主,自然不能讓別人說了閑話?!?/p>
“現(xiàn)在祖父能按時吃藥就不錯了,大多數(shù)時候,這藥都吃不下去?!?/p>
陳鶴一嘆了口氣,好似有些懷念地開口。
“說起來,自我記事起,好像祖父就很少用藥,而且也不愿意讓大夫近身,沒想到最后竟然要躺在床上度過余生?!?/p>
“父親認(rèn)為生病的都是弱者?!标愐鏌o表情,淡淡地說道,“我少時身子不好,成日里病懨懨的,所以在他眼里,我總是比不上你父親和你三叔的?!?/p>
“二叔何必妄自菲薄?!?/p>
陳鶴一垂眸,平靜地說道,“其實,祖父這么多年最關(guān)心的就是二叔,覺得你身子弱,所以不愿意讓你操心,甚至連婚事都替你操辦妥當(dāng),父親和三叔何曾被這樣放在心上?”
“二叔莫不是忘了,三叔死的時候都未曾娶妻?!?/p>
“祖父對于三叔的事本就不上心,膝下又有了我和鶴安這些孫輩,哪里會在意三叔的死活?”
“所以,這么看,祖父最疼的人會不會是二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