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尚琉璃臉色難看極了。
羅彬同樣知道事情麻煩了。
那蠶蟲從上一次不見,就鉆進他身體?
它想做什么?
它會做什么?
將自己當(dāng)成培養(yǎng)它的蟲皿?
已經(jīng)在偷吃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要將自己掏空?
這只是其一。
腦袋里有根蟲,內(nèi)心那種膈應(yīng)感更強。
“我去請白巍過來?!绷_酆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恐怕并不知道怎么處理蠱蟲,得那兩個苗人?!绷_彬立馬說。
羅酆僵在原地。
“這相當(dāng)于死局,她們?nèi)绻芸刂菩M蟲呢?蠱蟲在你身體里,不就相當(dāng)于將你控制到死?”尚琉璃沉聲道:“你們已經(jīng)沖突過了,就算她們不在意龍普,但你畢竟殺了龍普,多多少少是有仇恨的,況且你們還將她們打退過?!?/p>
羅酆的臉色更難看。
羅彬忽地一個激靈,喃喃道:“白廣。”
巫術(shù)脫身于蠱術(shù),屬于其分支。
那白廣這個和龍普息息相關(guān)的人,必然比他們所有人都要了解蠱!
龍普其實已經(jīng)在養(yǎng)蠱了。
說不定白廣清楚這件事情,更清楚這白蠶有什么作用?
“爸,你還是收拾收拾,尚姑,你要帶走什么,也收撿收撿,我得去一趟白佛寺?!?/p>
“白廣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對此,羅彬沒有藏著掖著。
兩人沒有說要一起去了。
羅酆和尚琉璃都清楚,關(guān)于羅彬現(xiàn)在所接觸的一切,兩人已經(jīng)幫不到太多忙。
撿起來地上那枚情花果,羅彬又轉(zhuǎn)身走出院子,徑直朝著后殿趕去。
等到了地方,卻沒瞧見張云溪的人,就連白巍和胡杏都不見蹤影。
摸出手機,給張云溪打了個電話,才知道,此刻張云溪正安頓白巍和胡杏,讓他們先休息養(yǎng)傷。
“蠶蟲在我頭里,我得去白佛寺找白廣弄清楚,怎么將它弄出來?!绷_彬直接說。
“盡快回來,注意安全?!睆堅葡?。
張云溪沒有要跟著去的意思,羅彬轉(zhuǎn)念一想,答案都在白廣身上,多一個少一個人,沒有任何區(qū)別。
“知道了,云溪先生?!?/p>
電話掛斷,羅彬又離開道觀,打了車,朝著白佛寺的方向趕去。
此刻剛過正午不久,白佛寺外的街道車水馬龍,人煙格外密集。
進寺手,香客更絡(luò)繹不絕。
羅彬朝著大雄寶殿方向走去。
等到了地方,一眼看見殿內(nèi)也全是香客,沒有白智的身影。
這時,一個中年僧人到了近前。
羅彬認(rèn)得,此人叫明凈。
“羅先生來了,您請。”
明凈做了個手勢。
羅彬面色不改,順著明凈指引的方向走。
不多時,到了一處沒有香客的佛殿,白智正坐在一個蒲團上,面朝著佛像,背對著殿外敲木魚。
“主持,是羅先生?!泵鲀綦p手合十。
白智起身,轉(zhuǎn)頭,他神態(tài)略顯疲倦。
“羅先生?!卑字亲旖俏⑽縿?。
“主持的情緒不是太好?!绷_彬若有所思。
那些僧值的蠱蟲并沒有從身上清理出去,白智肯定沒有得到解決辦法。
沒等白智回答,羅彬便開門見山,說:“那十八位僧值依舊沒有恢復(fù),白廣不肯配合對吧?”
白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為此事而來,讓我見見白廣?!绷_彬再道。
白智眼中一喜,雙手合十:“多謝羅先生記掛??伞讖V不會說的,他提出了要求,放了他,并讓他繼續(xù)擔(dān)任大僧值的職位,他才會伸出援手。這個條件白佛寺無法答應(yīng)。”
“你們有你們的辦法,我有我的?!绷_彬搖頭。
“羅先生請?!卑字亲隽藗€請的手勢,隨后走出偏殿。
白佛寺很大,開放出來讓游客參觀的部分很小。
經(jīng)過數(shù)個佛殿,同前邊兒的鮮明敞亮不一樣,除了大門朱紅,門檻朱紅,殿內(nèi)即便是金佛,彩塑羅漢,卻也依舊給人一股涼颼颼與厚重齊并的感覺。
先前那個僧值明凈并未跟上來,路上只有白智和羅彬兩人。
偌大的佛寺,有些說不出的空寂。
“按理來說,大僧值是擔(dān)負(fù)一個寺廟紀(jì)律的關(guān)鍵人物,白佛寺在這件事情上出了紕漏,實在無顏面對佛祖,若非白佛寺無人能擔(dān)當(dāng)大任,我早已引咎退下這主持之職,如今全是為了大局?!卑字菄@息不已。
羅彬稍稍一怔。
他沒料到白智會這樣說。
實質(zhì)上,白智真的無言面對佛祖?
這不過是話術(shù)罷了。
千佛窟的事情后,白佛寺是第一個請他上門的,只不過白智端著架子,張云溪不買賬,轉(zhuǎn)而金安寺空塵主持來了,他去了金安寺。
“是了,白智主持有大局觀,羅某是欽佩的?!毕霘w想,羅彬總不可能去揭白智的底。
“哎?!卑字怯忠魂嚳嘈?,才說:“只不過,這巫婦巫女上門,傷我僧值,入我白佛寺如入無人之境,老衲更無顏面對其余佛門,羅先生記掛白佛寺,的確是有慈悲之心,可否愿意和我白佛寺一同對付那兩人?”
繞了一大個圈子,白智是想拉上自己當(dāng)個幫手?
“我殺了龍普,她們是必然還要找我的,不談什么愿意與否,主持讓我見白廣,就已經(jīng)是幫忙了?!绷_彬巧妙地接話。
既沒有算答應(yīng),也不算拒絕,總歸不得罪人。
白智連連點頭,臉上終于全是笑容。
這時,兩人停在一處屋子外。
這并非什么佛殿,而是普普通通的平房,沒有窗戶,只有一扇窄門。
“阿彌陀佛,由于白廣的特殊,老衲沒有讓任何弟子靠近他,避免成了巫蟲的媒介?!卑字钦f著,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鎖,再推開門。
這門格外厚重,打開后,內(nèi)里光線更暗沉,上方完全封死,沒有透光的地方。
門前的光照射進去后,視野稍稍變得開闊。
能瞧見內(nèi)側(cè)墻上釘著一個人。
正是白廣。
白廣的模樣,其實和龍普是有幾分相似的。
此前羅彬沒注意,此刻在暗沉的光線中,越看兩人越有相近之處。
白廣身無片縷,門開后,便直視著羅彬和白智。
“阿彌陀佛。”
白廣道了一聲佛偈。
白智臉色一沉,冷視著白廣,道:“你這巫人妖孽,也敢念佛號?”
“主持,我依舊是大僧值,看來你還需回去考慮?!卑讖V面不改色,嘴角微翹,帶著一絲成竹在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