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裴承運(yùn)的神情一下子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少主他老人家讓我做的呢……”
到了這個時候,裴承運(yùn)也不敢再賣什么關(guān)子,簡單將魏叔玉讓他接觸倭國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吧,人家裴承運(yùn)現(xiàn)在可是倭國使團(tuán)那邊的座上賓,那些人被他忽悠的五迷三道的,都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女兒老婆獻(xiàn)出去呢!”
裴行儉在一旁笑著說道,實際上,裴家說是有主從之分,實際上也都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情況。
裴承運(yùn)這一支可以在倭國這邊得到發(fā)展,說實話,裴行儉也是由衷地為其高興。
“你的意思是說,可以讓魏叔玉藏在倭國使團(tuán)里面,找個機(jī)會,偷渡去倭國?”
房遺愛聽懂了兩個人的意思,有些驚愕道。
裴行儉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啊……誰讓少主他這一次得罪的對象是陛下呢,眼下除了逃到國外去,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
不管怎么說,這個辦法總不用大家拿著腦袋去拼命吧?”
裴行儉說完,在場眾人一下子全都沉默了下來。
與之前秦懷道,程處默他們的方法相比,裴家的這個辦法所花費(fèi)的代價,明顯要小的多,而且風(fēng)險也低了不少。
他們之前只是圖一時痛快了,卻沒有想過,就算他們掩護(hù)著魏叔玉殺了出去,然后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小小的魏叔玉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而且明面上如此對抗朝廷,他們這幾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倭國使團(tuán)那邊可靠么?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啊……”尉遲寶林沉聲道。
雖說他也不想他的好兄弟流落他鄉(xiāng),可是再怎么可憐也總比等死強(qiáng)不是?
程處默倒是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眼神里一片暗淡。
他不禁想起去年的時候,兩個人還能一起在周至縣那邊,開礦炸山,吃喝玩樂,那猶如神仙般的日子仿佛還近在眼前。
可只知道,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
“這點(diǎn)可以放心,那倭國使團(tuán)的夫人,已經(jīng)成了承先的裙下之臣,正好近些日子準(zhǔn)備回倭國一趟,讓她多帶一兩個人還不是承先一句話的事情……”
說完,裴行儉對著裴承先就是一陣擠眉弄眼。
后者倒不以為意,仿佛將此事早已經(jīng)置之度外了一般。
“你們別這樣看我,其實這也是少主教我的,一個人總要靠著自己的長處吃飯,眼下裴家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唯一還有些價值的,便是裴家的招牌,還有我這張臉了……那女人能和我有一事歡愉,足夠她回倭國去吹噓大半年了,所以在少主這件事情上,我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我若是帶著少主去了倭國,你們看著,不出一年,就是那倭國王后,我也有把握讓少主將其拿下,憑著少主的樣貌和出身,哼哼,倭國的女人還不得發(fā)瘋啊……畢竟她們哪里吃過什么好東西……”
裴承先一番話說的輕輕松松,不由想起了心中的一個疑惑。
那就是為什么在之前,魏叔玉總是時常告訴他,聽說那倭國國都有些熱……讓他去了之后,看看傳言是不是真的。
現(xiàn)在好了,他不用一個人了,到時候魏叔玉可以親眼看到了。
聽到裴承先這么說,其他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如果真如裴承先所言的話,那么魏叔玉跑去倭國倒也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好辦多了?!?/p>
這個時候,秦懷道作為軍方這邊的領(lǐng)頭人,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咱們可以先將這五百個人派出去,打探魏叔玉和太子的消息,正找到他們自然是最好的,要是萬一被朝廷搶先一步,那么咱們只能趕在他們回京的路上動手了……”
秦懷道看著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凝重。
“一旦得手,便由我和尉遲寶林親自護(hù)送他到街頭的地點(diǎn),一會散伙之后,你們裴家兩兄弟立刻去落實倭國那邊的事情,要是缺銀子了,只管去找我,記住,人情往往都是靠不住的,能綁住他們的,還是要靠利益,所以,該花銀子的地方,千萬不要省,到時候若是誤了事,我拿你們試問!”
不得不說,平日里還看不出來,到了關(guān)鍵時候,家學(xué)淵源便立刻顯露了出來。
秦叔寶作為上一代最大的軍頭,長期以來所進(jìn)行的便是韜光養(yǎng)晦之策,所以秦懷道自小便被培養(yǎng)的很好。
“懷道,這你就不厚道了吧!護(hù)送叔玉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叫我?”
對于秦懷道的安排,程處默明顯有些不滿,一副你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就要你好看的模樣。
秦懷道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
“這能怪誰?還不是平日里你在長安出盡風(fēng)頭,大到官員,小到販夫走卒,誰不認(rèn)識你程大公子呢?讓你去護(hù)送叔玉,是擔(dān)心沒人發(fā)現(xiàn)嗎?”
“噢……”
聽到這話,程處默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臉,然后又坐回了座位上。
秦懷道看向房遺愛,想了想補(bǔ)充道:
“當(dāng)然,咱們今天晚上做的都是最壞的打算,不到最后一步,也不一定非要如此的,一切還是看看今夜里宮中的情況再定?!?/p>
“沒錯,翼國公,我爹,還有程叔叔他們比咱們的見識強(qiáng)多了,說不定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我找大家過來,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了,我是真的希望用不上咱們的方案……”房遺愛一臉苦笑。
原本他找這些人過來,一方面是遵照房玄齡的安排,另外一方面則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從別的方向上想想辦法。
比如找一找皇后,或者太上皇什么的。
畢竟這幾家與皇后的關(guān)系都不差,都是從秦王府里走出來的,有著特殊的交情。
可誰能料想,這些家伙各出的辦法卻是一個比一個極端。
罷了,眼下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他們的極限了。
剩下的,也只有等候?qū)m里傳來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