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行人回到魏家的時候,這邊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人。
除了裴行儉和礦場學(xué)堂的那幾個考上科舉的學(xué)生之外,最讓人意外的是,竟然連裴家的另一個最近一直沒有怎么露面的人物,裴承先也來了。
看到對方的出現(xiàn),房遺愛等幾人不知道內(nèi)情,全都皺起了眉頭。
“你來做什么?”房遺愛一臉的不高興,其他人也是全都側(cè)目過來。
“別誤會,我是聽說了少主的事情才趕過來的……”
裴承先一臉苦笑,到了這個危機的時候,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便將之前他與魏叔玉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dāng)時我幸虧得到少主寬恕,要不然我們裴家這支可就是徹底完蛋了,你們說如此緊要的關(guān)頭,我能不過來嗎?”
聽到裴承先的話,在場眾人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這么說來,你現(xiàn)在是完全投靠叔玉了?”房遺愛出聲問道。
“想不到這個家伙,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jīng)攢下了如此家底了,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呢!”
房遺愛的這句話,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贊同。
按理說,魏叔玉一個由鄉(xiāng)下長大的孩子,來到長安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又是清流之后,叔玉那種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的存在。
不管怎么混,都應(yīng)該沒有那么這幾個頂級二代混得好吧?
可事實卻是如此打臉,大家平日里都是一起玩耍的。
這么些日子過去了,有些人還在原地踏步,可有些人卻早已經(jīng)成了不小的氣候。
今日要不是裴承先過來,他們還不知道魏叔玉手里已經(jīng)將整個裴家主支,分支全都掌控住了。
這還是那個聲名狼藉,囂張跋扈的紈绔子弟嗎?
他們甚至都不敢想按照這個發(fā)展速度,用不了十年,魏叔玉的地下王國該是何等壯觀。
不過今天來到這邊的,可以都說是魏叔玉的心服所在了。
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傳揚出去。
倒是尉遲寶林問出了最為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
“現(xiàn)在太子失蹤了,叔玉也失蹤了,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者之間必有關(guān)聯(lián),其他的東西俺現(xiàn)在懶得打聽,俺只想知道,就算是魏叔玉真的帶著太子逃跑了,咱們能做什么?還有,陛下那邊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隨著尉遲寶林的這句話,現(xiàn)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官宦子弟,自然明白這不是簡單地帶著一個皇子出門游玩的事情。
而是帝國的儲君在禁閉的時候,忽然消失不見了。
此事,可大可小,陛下若是心情好些,估計回來要打要罰也就是了。
可若是陛下真的動了易儲的心思,那么等到他們兩個的結(jié)局怕是不會太好。
“這事情還看不明白嗎?陛下召集了這么多大臣進(jìn)宮,看起來,太子之位怕真的是要出問題了,太子都自身難保,那么協(xié)助他一起外逃的魏叔玉自然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秦懷道喝了口茶水,覺得嗓子里面有一陣火焰似的。
他忽然看向一旁的程處默,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
“處墨,你跟著程叔父在軍營里面歷練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給句話,你能調(diào)來多少士兵?算了,還是我先說吧,算上我們家的部曲,應(yīng)該差不多有三百人。”
“嘶!”
秦懷道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讓在場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都沒有想到,平日里看似最為溫和低調(diào)的秦家,做起事情來的風(fēng)格居然如此爆裂。
秦懷道的言外之意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
若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他便打算動用這些力量,就是爬也要將魏叔玉給救走。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秦懷道笑了笑,露出一抹釋然的表情。
“不瞞你們說,我對于東宮里面的那位太子,實際上沒有什么交情,我爹讓我保衛(wèi)他,守著他,那我便做著就是了,哪怕有一天,他起兵鬧事,我受了牽連,我也就認(rèn)了,皇命在身嘛,都能理解。
可是對于魏叔玉來說,卻是不同的。是他救了我爹的性命,也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所以他不能出事!”
秦懷道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程處默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哎呦,懷道啊,沒想到你小子這一次竟然如此對我胃口!
終于不再婆婆媽媽的了!
我們程家算上部曲,一共只有兩百人,雖然比起你秦家來,是少了點,可也都是百戰(zhàn)之士,一水的猛人!”
秦懷道點了點頭,如此算起來,也就有了五百人了。
別的不說,沖出長安城還是有希望的。
“臥槽!你們想做什么!我叫你們來,是一起想辦法的,可不是讓你們來起兵鬧事的??!你們在說什么啊!”
看著秦懷道和程處默兩個窩在一起,嘰里咕嚕討論著什么,房遺愛驚得全身都被冷汗打濕了。
他完全沒有料到,這里竟然是這樣的局勢發(fā)展。
“遺愛,你別天真了,這一次太子和魏叔玉犯下的可是死罪??!除了他們兩個的辦法之外,你覺得還有什么辦法能救人呢?
我們尉遲家人不多,勉強能湊夠一百個吧,不過武器方面,倒是可以敞開供應(yīng),畢竟我爹可兼任著建造兵器的差事呢……”
尉遲寶林嘿嘿一笑,也走到了秦懷道和程處默那里。
誰能相信,這三個將門虎子以前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存在,卻因為魏叔玉的原因,選擇了一起聯(lián)手。
“裴行儉,你小子鬼點子最多,這個時候,你可得出出主意??!
你總不能跟著他們一起胡鬧吧?”
房遺愛看向一旁的裴行儉,露出了近乎絕望的表情。
“這是自然!起兵鬧事,風(fēng)險太高,幾率太小,就算少主在這里,也不會同意你們這樣蠻干的……”裴行儉搖了搖頭,一臉唏噓道。
“切!你說這些屁話沒用,有本事,你給一個主意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秦懷道他們?nèi)齻€,對裴行儉的話,嗤之以鼻。
卻不料裴行儉淡淡一笑道:
“辦法自然是有的!這也是我為什么會叫他過來的原因,這一次,少主能不能得救,可就全靠他了……”
說著,裴行儉伸手一指,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個少年身上。
裴承先!
一個仰人鼻息的沒落家主?
他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