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長孫沖和程處默也已經(jīng)大致了解了這些土地的情況。
“如何?你們兩個做好決定了嗎?準備買哪一塊呢?”
李承乾看著兩個人,一臉期待的模樣。
這件事情便是他與魏叔玉當(dāng)日私下里,密謀的事情之一。
盩厔那邊的土地,自從裴承先上交朝廷之后,便一直攥在李承乾的手里。
畢竟礦場那邊還需要他親自打理,所以李世民也就將這點權(quán)力沒有放在眼里。
或許在他看來,只要不牽扯到礦場的事情,這邊的土地便真的如同之前的評價,只不過是一些廢地罷了。
甚至就這么荒棄著,因為沒有什么可惜的。
而魏叔玉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將這里面地勢較好,周圍環(huán)境也適宜居住的無主之地給圈出來,用來做學(xué)區(qū)房羨項目的開發(fā)。
這樣一來,學(xué)堂能夠打響名氣,二來朝廷也能有不錯的收入。
第三李承乾也能獲得李世民的肯定,在理財這一塊,算是做出了比較突出的成績。
一舉三得的事情,為什么不干?
實際上,要不是魏叔玉硬是要推薦長孫沖和程處默兩個人,李承乾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別人的府邸了。
他的東宮原本就有許多屬臣,官職名氣雖說沒有長孫無忌,房玄齡這么大,可都是家底殷實,族中子弟眾多之人。
他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樣的名額。
感受著李承乾的炙熱的目光,長孫沖和程處默一下子倒犯起了難。
倒不是說他們不想?yún)⑴c此事。
事實上,當(dāng)知道這件事情是魏叔玉給的機會之后,兩個人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就算是要讓他們一把火,把家里給點了,他們也絕無二話。
可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銀子,確實是他們無能為力??!
見狀,李承乾頓時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心中反倒輕松了下來。
這兩個人不參與的話,那他的屬官們自然就少了兩個競爭對手,他自然樂見其成。
就在這時,只見長孫沖仿佛做了什么決定一般,一臉凝重地對著李承乾說道:
“還請殿下稍待片刻,某去去就回!”
“沖子?你這是要干什么?別告訴俺,你要回去找你爹求情吧?”
程處默拉著長孫沖的胳膊,一臉的疑惑。
“求情?呵,你覺得他會同意嗎?”長孫沖自嘲道。
“那你這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程處默震驚地張著嘴巴。
“你總不該要去偷……吧?”
聞言,長孫沖嘆了口氣道:
“雖然不是偷,不過也和這個差不多吧……”
說著,他回頭看向了李承乾,語氣認真道:
“殿下,某不問別的,只想確定一件事情,叔玉他真的說過,在這里買地之后,房家會翻好幾倍?”
李承乾想了想,還是點頭道:
“別的事情,孤不敢跟你保證,但魏師弟確實說過這句話,他還說只是后悔魏家不能參與買地的事情,因為那樣會成為眾矢之的,他要是可以買,哪怕是借錢呢,也會砸鍋賣鐵,全壓上來……”
魏叔玉作為學(xué)堂的建立者,如果也參與買房之中,很容易給人一種唯利是圖的印象。
那樣子,學(xué)堂的名望自然一落千丈,這買地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要黃了。
可如果魏叔玉將魏家摘出去,那么買地的事情,人們也只會想到是那些氏族為了家中子弟,互相爭搶,炒高房價也就情有可原了。
李承乾起初還對魏叔玉的想法不怎么理解,可后來聽說了所謂的“饑餓營銷”的策略之后,才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原來做生意還能這么玩?
原來還真有買家會求著商家漲價?
李承乾心中對魏叔玉越發(fā)敬佩起來。
這邊聽到李承乾親口承認,長孫沖點了點頭,快速疾馳而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又騎馬趕了回來。
程處默往長孫沖身后瞧了一遍又一遍,見遲遲沒有人跟過來,不由疑惑道:
“沖子,你這是做什么,怎么沒有看到押著銀子的車輛呢?”
聽到這話,李承乾和長樂公主也朝后面看去,眼見遠處空空如也,既沒有跟著的隨從,更沒有押運有銀子的車隊,于是看向長孫沖,都是一頭霧水。
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長孫沖一臉得意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看,這是什么!”
說著,長孫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單據(jù)模樣的東西,在眾人的眼前不停地搖晃著。
程處默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因為他壓根就不認識長孫沖手里的東西是什么,可太子李承乾卻一步上前,將東西奪過在手里。
看著上面的血紅色的印章,李承乾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表弟……莫非你這是將舅父準備存放于銀行中的存單給拿來了?”
國債的事情,已經(jīng)在李世民的推動下,有了眉目。
不過為了穩(wěn)妥起見,剛開始發(fā)行國債,只有少數(shù)人才擁購買的資格。
作為李世民的大舅哥,長孫皇后的親哥哥,當(dāng)今太子爺?shù)挠H舅舅,長孫無忌自然首當(dāng)其沖。
當(dāng)日長孫無忌去購買國債的時候,還是李承乾親自接待的,甚至于上面的印章,也是李承乾作為李世民的代表,親自給其蓋上的。
可眼下,長孫沖卻將這存單給“拿”了過來,不難想象,若是其父長孫無忌知道了此事,他這位表弟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就是為了魏叔玉一句話,就這么將身家性命都押了下去?
這人是瘋了吧?
想到這里,李承乾燙手般地將那張存款單塞回到長孫沖的手里。
“表弟,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這錢,孤可不敢收,要是讓父皇和舅父知道了,孤還有活路嗎?”
長孫沖拿著存單,一臉冷笑道:
“誰說這是我爹的錢?這明明是我的錢才對??!難道太子殿下是瞧不起我長孫沖嗎?”
“嗯?”
聽到這話,沒等李承乾開口,一旁的程處默卻早已經(jīng)傻了。
“沖子?你該不會是受什么刺激了吧?這明明是你爹的存單,上面還有你們長孫府族長的印信呢,你咋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他的錢?”
長孫沖臉上絲毫不慌,像是已經(jīng)想好了答案一般,反問道:
“那我問你,等我爹仙逝之后,這長孫府是由誰來繼承?”
“自然是你啊!這還用問?”程處默答道。
天下誰不知道,長孫府只有一個嫡子嫡孫,那便是長孫沖。
子繼父業(yè),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p>
“那不就結(jié)了,既然是由我繼承,那我花的是將來我自己的錢,有問題嗎?”長孫沖反問道。
“這……”
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