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xùn)斥完錢盼娣后,錢小康就一臉諂媚地看著老全頭道:“那啥,大夫,您給我看看呢?”
老全頭眼皮子一抬,摸了摸他的胳膊,瞄了一眼秦烈云。
心中暗自思索,嘖,這小子還有這么一手呢。
可以,不錯。
查看了一下胳膊,又給錢小康號了號脈。
錢小康一臉期待地問道:“怎么樣?大夫?”
“你腎虛!”
錢小康瞬間變臉,張口就罵:“艸!你這老頭是什么庸醫(yī)!老子馬上就砸了你的攤子!”
“我能治!”
這話老全頭剛出口,錢小康就呆住了,他臉上的猙獰幾乎是瞬間就切換成了茫然。
下一秒,錢小康干凈利索地跪了。
“大夫!救我狗命!”
老全頭都無語了,他噗嗤一聲氣笑了。
合著現(xiàn)在的小崽子都這么鬼啊?
老全頭也懶得搭理他,收拾起醫(yī)藥箱,跟大隊長楊紅兵打了招呼之后,就走了。
錢小康也不管其它了,屁顛屁顛地跟著一起走了。
就剩下錢家的幾人還在哭天抹地的。
大隊長看了也是直撓頭,這咋整啊,不攆走的話,留在這大隊也不是個事兒啊。
更不要提,向陽大隊來朝陽大隊鬧事兒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
這會,就已經(jīng)有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跑過來探頭探腦的看熱鬧了。
秦烈云覺著,這時候就該他出現(xiàn)幫著大隊長分憂了。
“楊叔,你想啥呢?”
“當(dāng)然是把他們攆走啊?!贝箨犻L惆悵地說:“留著這些個烏龜王八蛋難不成當(dāng)門神啊?”
秦烈云嘿嘿一笑:“楊叔,我有個辦法,就是吧,可能會有那么一點點損?!?/p>
大隊長眼前一亮,頓時就來了興趣,擺擺手道:“別廢話,快說。”
“嘿嘿,楊叔?!鼻亓以茰惤箨犻L的耳朵,嘰里咕嚕外加壞笑的一陣巴巴。
錢家人頓時心里打鼓,但什么都沒得到,還受了傷,實在是不想就這么走了。
他們今天這實在是虧大了,家具家具沒拿回來,挨了揍,而且兒子的胳膊還折了。
往后那活兒是一點都不能干了,以后要躺在炕上靜養(yǎng)了。
這也賺不了工分了還得倒貼錢。
光是想一想,錢家人都覺著自己的心都快要疼掉了。
他們怎么會就這么善罷甘休呢,就這么離開肯定不行。
要想他們離開必須得讓朝陽大隊出出血才行。
“你們別琢磨了,不把那一套家具還給我們,然后再賠償給我們一筆營養(yǎng)費,不然的話打死我們,我們都不會走。”
錢盼娣放完狠話,就又縮回去當(dāng)烏龜了。
她是真的怕了,這姓秦的下鄉(xiāng)知青實在太邪乎了,下手也狠。
更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那種。
大隊長聽了錢盼娣的話,嘿嘿一笑道:“真的?”
錢盼娣點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
他們篤定一定能占到便宜。
此時,剛從白家回來的張國華喊了一嗓子:“叔啊,現(xiàn)在咋整?。俊?/p>
“放??!”
“汪汪汪~”
“汪、嗷嗚、汪!”
張國華一松手,六條獵狗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開始狂奔起來。
在地上坐著的錢家人都懵了。
我靠!娘啊,有狗??!
剛才還說打死都不走的錢家人,此時連滾帶爬地就跑了。
身后六只獵狗還在兢兢業(yè)業(yè)地跟著,但凡誰要是落后了,那狗就張著嘴,嘎吱就是一口。
雖然不會真的咬到人,但聽著那牙齒合起來的聲音,也足夠讓人脊背發(fā)涼。
他們哭爹喊娘的狼狽逃竄。
大隊長笑得捂著肚子,爽,真特娘的舒坦啊,早該這么干了。
這些個不要臉的貨,整天就想著琢磨人家兜里的錢。
這樣教訓(xùn)教訓(xùn)也挺好,給他們緊緊皮子,以后再想干缺德事兒的時候,就得琢磨琢磨自己的小身板抗不抗得住了。
張國華望著他們屁滾尿流的背影,唏噓不已:“兄弟啊,往后我是不敢得罪你了,你看看你這損招,真是一個比一個損?!?/p>
“那這招數(shù)也得咱們大隊里有狗才行啊?!?/p>
受過訓(xùn)練的獵狗,是懂得圍剿獵物的,它們能做出嚇唬的姿態(tài),把獵物往獵人指定的地方驅(qū)趕,只撲不咬。
可要是那些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狗,一旦放出去,發(fā)瘋撕咬起來。
嘖嘖,估計小命都要搭進去。
控制不住后果的事情,那還是算了吧。
秦烈云暗暗想著。
解決了這一樁子破事兒之后,秦烈云打了個哈欠就要回家。
大隊長對著秦烈云道:“烈云,你先別走嗎,跟我上家里一趟?!?/p>
“啊?”秦烈云撓撓頭,茫然地道:“叔,有事兒嗎?”
“你來一趟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p>
等到了楊家,秦烈云看著面前的這一碗白色的牛奶,陷入了呆滯。
大隊長嘚瑟的笑笑:“喝啊,還等啥呢。
這可是好東西,這可是以前大領(lǐng)導(dǎo)病了,才能有一碗呢?!?/p>
提起這事兒,大隊長就唏噓,嘿嘿,誰敢想啊,咱們這老農(nóng)民有一天也能喝到這稀罕玩意兒了。
“?。渴灏?,這從小牛犢嘴里搶飯吃???”
秦烈云瘋狂思考,雖然自己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從小牛犢嘴里搶飯吃的行為,他也干不出來啊。
當(dāng)然,話是這么說的,這楊紅兵都提自己搶過了,他要是不喝的話,豈不是浪費了大隊長楊紅兵的一番心意了?
喝!必須喝!大口喝!
大隊長笑罵道:“你小子,想什么呢?這奶是那小牛犢喝不完剩下的,咱們要是不幫忙擠出來,那奶都硬成疙瘩了,到時候堵住了。
小牛犢子也沒得吃,而且母牛也遭罪?!?/p>
對于侍弄牲口,大隊長是相當(dāng)有經(jīng)驗的。
可這明顯已經(jīng)超量的牛奶,顯然是不對勁兒。
楊夢晴在一邊拆臺嘟囔道:“你就光說啊,喝的時候也沒見你剩下啊?!?/p>
秦烈云挑挑眉,沒跟這幼稚小女孩一般見識,只是笑著說:“牛奶這么喝有點寡淡了,要是弄點茶葉來炒香,然后再加入牛奶,嘖嘖,那味道?!?/p>
這跟后世的奶茶估計也沒啥區(qū)別了,不過那時候秦烈云的年紀(jì)都大了,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嘴里不是沒味道,就是泛著苦。
他當(dāng)初就想吃一口甜的,可總是被那野種給拒絕。
美其名曰,你身體不好,咱們可不能貪嘴啊。
嗐,其實不過就是不想在他身上多花一毛錢罷了。
秦烈云回了家,接下來的日子,沒事兒就往山上溜達。
他想再遇見一次那個花環(huán)姑娘,只是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有時候半夜醒了,滿腦子都是那張略帶驚恐的小臉兒。
秦烈云生無可戀地躺在炕上,然后認(rèn)命的起來換衣裳,換床單。
果然,吃飽了喝足了,滿腦就是褲襠里那點破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