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覺得蘇禾的眼里有光。
這樣野心勃勃的蘇禾不僅沒有讓人厭煩,反而格外的光彩奪目。
他忍不住拍掌:
“有志氣!我等著你問鼎高位那天,走吧,接下來要去哪里?你今日這張臉也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蘇禾想了想:
“去胡說八道吧,興許等來個什么有意思的病人呢?”
這點兒的胡說八道茶館還是人聲鼎沸,畢竟有霍三親自把關(guān)的那些說書故事,標(biāo)新立異,和時下才子佳人完全不同。
就好像一部黑魔法,將以往那些故事全都顛倒了起來。
而蘇禾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坐在角落,一身平凡至極的衣衫,可是神情卻頗有些耐人尋味。
他身邊跟著一個小廝,哪怕已經(jīng)刻意低調(diào),可是還是能看出他與旁人的不同尋常。
“他怎么在這里?”
霍三自然也看到了,眼睛瞪的老大一臉八卦:
“是來聽咱們之前那個狗血才子和世家貴女的故事的?
畢竟他可是原型呢。
承安侯爺親自到場,我都想幫他叫破身份了!”
是的,來人正是承安侯爺,沈南塵的親爹。
那位目下無塵,豐神俊逸即便年過而立看起來歲月也不染分毫的男人。
長公主愛慕他是說得過去的,這張臉當(dāng)真算的上是美男子一枚。
“這張臉可真抗打?。 ?/p>
“喜歡這款???要不要弄暈了你上?”
這霍三真是狗嘴吐不出……
“我把你打暈了放去吧,畢竟你喜歡這種口沒遮攔!”
霍三訕笑:
“開玩笑不是?
不過,他來干啥?”
“不知道!”
結(jié)果他們在看承安侯,承安侯也看向了他們。
并且站起來向著他們走來。
“行了,來肥羊了!”
看診的?
還真是!
承安侯并未刻意遮掩身份,一進門便對蘇禾開門見山:
“城北那座莊子,再加城南一處溫泉山莊——皆可贈予蘇大夫?!?/p>
果然是有備而來。
蘇禾不多言語,伸手搭脈。
片刻,她收回手,語氣淡而冷:
“回吧,沒得救?!?/p>
承安侯神色未變,似乎早有所料。
但他并未起身,反而微微傾前,目光如深潭一般鎖住蘇禾:
“我不求醫(yī),只求一味藥?!?/p>
蘇禾抬眸,正撞進他那雙幽邃如古井的眼睛里——那目光似有實質(zhì),沉沉壓來,仿佛能穿透皮相,直抵人心最深處的隱秘。
“什么藥?”
承安侯不答,依舊凝視著她。
那眼神像暗流涌動的深水,無聲無息地將人纏繞、拖拽,蘇禾只覺得心口一悸,仿佛連呼吸都被那雙眼攫取。
他看得她心底發(fā)毛,仿佛所有偽裝都被一眼洞穿。
她恍惚覺得,這承安侯的眼睛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能誘人沉淪,也能令人失神。
“噬心草!”
“那是什么東西?咱們有嗎?”
霍三突然插口,將剛才還有些失神的蘇禾猛的驚醒。
她心頭一驚,一股涼意從腳底升出。
她眼神格外銳利的掃向承安侯。
而一直一副平淡隨和的承安侯卻在這時候突然起身:
“承安侯府的大門永遠為蘇大夫敞開,屆時,我沈某必掃榻相迎!”
說完,走了!
留下霍三在屋里懵逼非常。
不解的看向蘇禾:
“噬心草是啥?”
“他認(rèn)出我了!”
“???!”
這下輪到霍三驚訝了。
認(rèn)出了?這怎么可能?
“你這臉如此平平無奇,他能認(rèn)出?”
蘇禾卻冷笑:
“剛才若非你突然出聲打斷,怕是我將自己賣給他都有可能,更何況是認(rèn)出?”
霍三這下真嚇到了,疑惑看著蘇禾: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還真是小看了承安侯,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長公主會被他拿捏數(shù)年。
就連當(dāng)初明知道被下了藥毒殺也能留他一命。
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厲害的男人。
這個承安侯藏的太深了?!?/p>
祖宗哦。
“別賣關(guān)子了,啥意思嘛!”
蘇禾便道:
“我的祖母曾經(jīng)留過一份手札,里面記錄了很多的奇人異事也更記錄了一些了不得的病癥和能人。
有一種人他修行魅術(shù),擅長操控人心,蠱惑人心,即便一個眼神便能將一個人的內(nèi)心窺探完。
簡言之,他是一個能不廢一兵一卒便能殺人與無形的人?!?/p>
跟聽天書似的!
霍三眨巴了一下眼睛,直接道:
“你就說他會妖法,能用眼神操控人殺人不就完了!”
嘶!
似乎的確比較更容易淺顯易懂!
“還得是你!”
“以后咱就戴上眼罩不讓他看,也不看他眼睛?!?/p>
這……
還真行!
“或者咱出聲打斷他那虛假又專注的眼神,就不正面看他,氣死他!”
更行。
大哥這腦子接受新東西比自己所想還要快。
“要不,我現(xiàn)在去干了他得了。
留這么個禍害干啥?”
這……
“有道理,明知道有危險還留著?瘋了不成?弄死了事!”
對嘛。
說干就干。
兩人索性也不耽擱,準(zhǔn)備直接去承安侯府將人干死了事!
可是就在他們前腳踏進承安侯府,后腳就看到同樣摸上房頂?shù)膯魏啞?/p>
四目相對。
只來得及說一句:
“好巧,來殺人啊?”
“嗯,你也來殺人啊?”
霍三覺得這對白尷尬的能摳出一套兩進小院。
偏偏當(dāng)事人仿佛不覺得。
兩人還都趴在屋頂看著書房里面的男人以及一屋子的女人。
沒錯,一屋子,少說七八個女人。
不過奇怪的是,她們看起來不像是承安侯后院的女子,在她們身上少了一些脂粉氣,多了一絲英氣勃勃。
這是……
蘇禾心有疑慮,但單簡卻拉了一下她的衣服指了指隔壁。
不遠處的屋頂,暗二趴在那里,蘇禾便看了一眼霍三,意思是你留下。
然后單簡便帶著蘇禾跳到了一旁的大槐樹上。
站定,四目相對,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直到:
“你為什么殺他?”
“你為什么殺他?”
又一次同時開口。
不過這一回蘇禾爽快的很:
“他對我用魅術(shù),他要勾搭我!”
霍三的耳朵早就豎起來了。
隔得又不遠。
習(xí)武之人分心分心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在聽到那句他要勾搭我時,霍三用一種稀罕,稀奇,稀巴爛的眼神瞥向無恥的祖宗。
她在示弱?她在求抱抱?
用這樣的方式?
完了,完了,將軍又要被拿捏了。
果然,眼見著將軍放在腿側(cè)的拳頭慢慢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