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被這奇思妙想給驚的不要不要的。
若今日這密信到了自己手中,他哪怕是看出花來,他也解釋不了這其中的意思。
見霍三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蘇禾懶得看,丟了一個藥瓶給他:
“把你那張老臉擦擦吧,都是要成婚的人了,你就頂著這么一張臉去?”
霍三呵呵一笑,一副糙漢子無所謂的樣子。
但言歸正傳:
“烏蠻國皇室那兩個細作,另一個還好剛生了孩子要折騰也折騰不了什么。
麻煩就麻煩在那位淑妃,她可還給烏蠻國皇帝生了一個兒子的?!?/p>
“可長公主和他們聯(lián)手又有什么好處?烏蠻國都收復了??!”
“烏蠻國是收復了,可是他們在烏蠻國就一點舊部都沒有?
那可未必。
要知道,任何一個朝代更迭,一定會持續(xù)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動\\亂,哪怕那些想要撥亂反正的人再怎么打壓,可是只要他們有一個人活著,子子孫孫總能生出不必要的念想。
而且,單簡隨著我一同返回京城,鎮(zhèn)守烏蠻國的官員能否心細如發(fā)發(fā)現(xiàn)一些問題,或者因為粗心而讓一些問題錯過,這都是不清楚的。”
“那可要去夜探一下烏蠻國皇室那些人?或者我派人去看守他們的地方打探一下!”
“也好,安排人去吧。
另外……為我準備一下蘇大夫的衣衫!”
大晚上的打扮成蘇大夫這是……
霍三雖然不懂可還是照做。
等蘇禾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讓他背著藥箱出門后,霍三才曉得這位要做什么。
此時南安太妃還撐著最后一口氣。
若非當初蘇禾的保證,她那風燭殘年的身體又豈能堅持這么久。
可如今也是強弩之末,她得去,得對象自己的承諾。
南安太妃的義子誠郡王早已經(jīng)等候。
蘇禾直接被帶去內(nèi)院內(nèi)宅。
誠郡王并不參與朝中政,也只是一個閑散王爺,但他性子沉穩(wěn),老實憨厚,很滿意如今現(xiàn)狀。
故此,也是真心實意孝順養(yǎng)母,如今養(yǎng)母如此他也知道時日無多,可還是到處托人尋找名醫(yī)。
“娘,名醫(yī)來了,讓她為您看看吧?!?/p>
“讓誠兒擔憂了。
母親的身體母親自己知道,怕是時日無多了,不必如此麻煩。
請那位神醫(yī)回去吧!”
“娘,就看看吧,您多陪我一日,我就多一日的娘親?。 ?/p>
這話說的就連霍三也神色動了動,頗有些難受的看向屏風之內(nèi)。
蘇禾更是清楚南安太妃心中所念。
故此誠郡王一喊,蘇禾便走了進去。
南安太妃早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她虛弱的靠在床榻邊,身形消瘦,瞧著虛弱無比。
“有勞這位大夫了!”
蘇禾沒有動,而是看著南安太妃,也不管誠郡王和城郡王妃是不是在旁便道:
“太妃不認識我了嗎?”
南安太妃被蘇禾的話引得來了精神,詫異的看向她,并上下打量了一番。
可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老身并未見過你?。 ?/p>
蘇禾當著南安太妃的面,輕輕一撕,刺啦,人皮面具撕下,一張陌生卻又有些許記憶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南安太妃騰的一下坐起,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蘇……蘇……昭和!”
誠郡王和誠郡王妃此刻也是一臉驚悚,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后知后覺行禮。
蘇禾自然沒受,還立刻上前坐在了南安太妃旁邊拉著她的手:
“幸不辱命,我回來了,慈安公主也回來了!”
老太太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她的女兒,她苦命的女兒啊,和親數(shù)年客死他鄉(xiāng),終于終于回來了。
而且她知道這回來的意義,不是悄無聲息的被人將尸骨帶回。
而是青史留名,正大光明的回來。
她做到了。
當年拍著胸脯給自己保證的女孩,她真的做到了。
“您放心,朝廷已經(jīng)將慈安公主的靈柩請回,并且會入駐太廟,享受我魏國香火供奉。
她以及那些和親的公主們都是我魏國的功臣!”
“謝謝你,謝謝你……”
“還有一個人,您想見見嗎?”
今日驚喜實在是太多。
南安太妃自然知道這指的是誰。
是她那個苦命的女兒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那個被所有人譽為不詳?shù)碾s種。
她怎么會嫌棄,怎么會不見。
那是她的親外孫??!
“見,見,我要見,我便是拼了這把老骨頭,我也要保住那個孩子?!?/p>
蘇禾一邊給她摁著手腕上的穴位讓她不那么激動,一邊安撫著說道:
“我會上書將那孩子貶為貧民,稍后等朝廷對烏蠻國的所有處置下來后,再想法子送來府上。
將來是以遠房親戚走動還是別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我見過那孩子,憨厚,知恩。
只是受過太多苦了,他的腿腳不是特別的方便!”
這下不用南安太妃,誠郡王自己都激動的說道:
“我管,我管到底。
只要我還活著,哪怕我死了,我兒子我孫子也一定會管。
那是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脈,哪怕行動不便也沒什么,我們管!”
蘇禾卻笑道:
“沒有行動不便,只是不能奔跑,走路沒關系的。
其實平平淡淡當個閑散富貴翁也是不錯的。
所以,太妃您一定要保重啊,至少得見見那孩子才好啊!”
南安太妃擦著眼淚,淚眼婆娑:
“謝謝,謝謝孩子,我等,我一定等?!?/p>
蘇禾這才正兒八經(jīng)給老太太把了脈,留了藥。
蘇禾帶著霍三離去。
大門口,蘇禾長出一口濁氣,似卸下了千斤擔。
這一回就連霍三也對著蘇禾豎起了大拇指:
“還得是你。
沒想到你還記得!”
“這種事兒絕不敢忘。
還是說,你們都以為女人的承諾都是空話?”
“那必然不是啊,至少我曉得你不是,你每次都說到做到!
不過你這次做的事兒很敞亮,我很佩服!”
蘇禾看著霍三豎起的大拇指笑道:
“是嗎?那你若是知道誠郡王雖然是閑散王爺可是能號令整個魏氏宗族,那你是不是更佩服我了?”
“?。俊?/p>
霍三就跟看傻子似的看向她。
“看我作何?沒想到我是這個打算?”
“你……”
“幫南安太妃是必然,可這必然之下若能都達到雙贏難道不好?
我早就和你說過的,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走的每一步都在為我將來鋪路。
誠郡王至純至性,而且極為孝順這位養(yǎng)母。
只要我將南安太妃夙愿達成沒有任何遺憾的離開,那么誠郡王必會欠我一個天大人情。
我想要那個位置,魏氏宗族的力量也不要小覷。
不需要幫我做多少,只要到時候反對我這異姓之人登基的時候,阻礙能小一點,就是大忙了!”
真是走一步算十步???
“我突然覺得這位置你不坐都對不住你如此殫精竭慮了!”
“是啊,不坐,可就對不住我為此所付出的一切了……皇位,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