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珍一聽,想罵兩句來著,發(fā)現(xiàn)自已不占理。
她往話本子的方向瞥了眼,臉不紅心不跳的梗著脖子,“狗哪里看得懂話本子?它們當(dāng)然不會看,等你湊齊了之后再拿給我吧,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最后到底會落得個什么樣的下場。”
知夏笑了笑,抱著話本子說了聲是,便回院子里繼續(xù)往下編故事去了。
別的不說,能勾起娘的情緒和興趣,這話本子肯定能好賣。
……
第二天上午,四海領(lǐng)著星辭來了家里做客。
趙玉珍見四海領(lǐng)著他夫子的孩子來了,將家里的好東西全部搬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子,熱情的招呼他吃。
星辭的性子本就偏靦腆。
四海見他有些不自在,便站起身來。
“娘,星辭第一回來咱們家,我領(lǐng)他去咱們家花園逛逛?!?/p>
趙玉珍點頭,“行,你好生招待星辭,需要什么就跟娘講?!?/p>
四海應(yīng)了一聲是,領(lǐng)著星辭徑直去了自家剛完工的小花園。
“姐姐在信里說我們家花園落成了,讓我將你也邀請過來觀賞觀賞,我還沒來瞧過呢?!?/p>
星辭四處看著。
“姐姐心思靈巧,這花園修的真好看?!?/p>
花園是知夏在借鑒了江府的布局之后,根據(jù)自已的想法設(shè)計的,山石花草錯落有致,花園中還橫著一條小溪,從溪面上的拱橋過去,對面的木質(zhì)小閣樓中,知夏正坐在里邊奮筆疾書。
抬眼見四海和星辭往這邊來,她忙招手。
“四海,星辭,來姐姐這里?!?/p>
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姐姐,你在寫什么?”四海問。
知夏往桌上望了眼,“最近來了點靈感,寫了個話本子想掙點錢,就是謄抄起來太費勁?!?/p>
星辭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忙在桌子另一邊坐了下來。
“要不我也來幫忙吧?!?/p>
知夏順勢招呼四海也坐下。
“那咱們一起抄吧,等抄完了,姐姐晚上帶你們?nèi)ヌ煜銟浅源蟛汀!?/p>
四海坐下,望著整整齊齊擺放在桌上的三支筆,又往姐姐的方向望去,準(zhǔn)備的這么恰到好處,確定不是姐姐為他們設(shè)置的圈套?
關(guān)鍵他們絲毫沒有察覺,自然而然就往里跳了。
星辭倒是沒多想,能給知夏幫上點忙,他也開心,拿起筆就開始寫。
四海雖然看明白了,卻也沒在星辭面前戳破姐姐的計謀。
姐姐的套路從小到大走的多了,實在不差這一個,最重要的是,不能在別人面前落姐姐面子。
那就只能暫且犧牲他這個好兄弟了。
……
三人奮筆疾書,抄到酉時才放下筆,知夏信守承諾,跟趙玉珍說了一聲后,領(lǐng)著四海和星辭去了天香樓,點了一桌子招牌菜,吃完又領(lǐng)著兩人去集市看了花燈,喝了冰鎮(zhèn)酸梅湯,玩了投壺和猜燈謎,還繞到成衣鋪子,給兩人一人挑了個香囊。
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覺后,第二日早起又繼續(xù)干了半天,快傍晚時分才啟程回璞玉書院。
直到上了馬車,四海才松口氣。
這兩天一直擔(dān)心星辭識破姐姐的圈套,心里生出不滿了,現(xiàn)下看來,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發(fā)覺這一點。
星辭撩開車窗簾朝著守備府的方向擺了擺手,直到看不見知夏才放下簾子,轉(zhuǎn)頭看向四海。
“四海,咱們下回休假還來省城吧?!?/p>
四海不解,“為啥?”
星辭一本正經(jīng)的說,“來幫姐姐抄話本子啊,我看她賺點錢挺不容易的,要不也不會邀請咱們一起來省城幫忙?!?/p>
四海頓時尷尬的頭皮發(fā)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原來你都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呢?!?/p>
說完,他單手捂著臉朝向另一邊,一臉命苦的樣子。
他那拿不出手的姐姐喲。
這么尷尬的事情,咋就叫他給碰上了?
星辭繃著一張小臉,往他的方向看去。
“我跟你說這個可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心疼姐姐?!鞭D(zhuǎn)而正色道,“她可是你的親姐,你難道不覺得她每天一個人要做那么多事,挺辛苦嗎?”
四海忙點頭。
“當(dāng)然辛苦。”
他的親姐耶,怎么可能不心疼?
“所以啊?!毙寝o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咱們往后一休假就來省城吧。”
四海再次點頭。
“好?!?/p>
……
知夏將抄好的話本子整理好,看著霜葉和月隱。
“霜葉姐姐,月隱大哥,你們倆喬裝打扮一番,將這些話本子拿去書肆,并跟掌柜的說,如果不夠賣,讓他自行找人謄抄,所得利益除去他的成本和所得利潤,剩余以匿名的方式捐到育嬰堂,并且這只是第一冊,半個月后出續(xù)集,定價要比第一冊高三十文,如果有人預(yù)定,可先將預(yù)訂款收了,咱們要確保在未來半年內(nèi)不能讓話本子的熱度降下來?!?/p>
“是。”
霜葉和月隱抱拳,抱著話本子離開了。
孫淑婉的事情,在知夏的推波助瀾下,一經(jīng)發(fā)酵,整個省城人盡皆知。
風(fēng)言風(fēng)語自然也吹進(jìn)了江家的耳朵里,可如今孫淑婉已經(jīng)是江府少夫人,不到萬不得已,江家舍不得丟掉江府這個錢袋子,再說如今兩家之間牽扯了不少利益,孫淑婉就是他們之間的橋梁,若沒了孫淑婉,兩家利益鏈必斷。
江府如今奢靡的日子過慣了,沒有銀兩維持,可撐不起如此大的家業(yè)。
不過留著孫淑婉,并不代表就任由她繼續(xù)胡作非為,該有的教訓(xùn)還是得有的。
江夫人以孫淑婉不守婦道為由,罰她跪了三天祠堂,并閉門思過三月,還派人給任飛煙送了禮物道歉。
江家表示了誠意,任飛煙礙著爹如今還在江大人手底下辦事,自然要給她們面子。
不過也因為這樁事,讓喬家注意到了任飛煙。
家族中的長輩們召集在一起議事后,覺得這姑娘口碑一直不錯,退親也并非她的問題,最主要喬懷亦愿意和她親近,說明他不反感,也沒再過問喬懷亦的意思,直接就抬著豐厚的聘禮上了任府的門,可以說是誠意滿滿。
任夫人想著這么大的事還得跟閨女商量商量,便立即叫下人將任飛煙喊回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