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行很快換好衣服下樓開車帶著她去中環(huán)的那家糖水鋪。
香港的圣誕節(jié)假日氣息已經很濃郁,街道上不少行人,還有之前圣誕節(jié)張貼的海報和巨大圣誕樹。
方以珀坐在副駕上,側頭目光落在前面的巨大廣告牌上,上面是她之前購買的品牌的廣告,模特長得很漂亮,盯著鏡頭的眼神有種野性的生機勃勃,跟品牌調性很像,讓人非常有購買欲。
江恪行把車停在糖水鋪外面的街道。
這個點糖水鋪已經有不少人,都是準備去上班打包的上班族。
江恪行帶著她到室內的空桌,問老板要了菜單。
方以珀雖然來過香港好多次,但還是第一次在上午來吃糖水。
她點了一份楊枝甘露,又要了一份烏冬面。
江恪行跟著點了一份跟她一樣的早餐。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方以珀撐著下巴,開口問。
江恪行正在給她燙餐具,卷起的襯衫手腕上露出那塊黑色的腕表,
“今天最后一天當老板,以后去不去都聽你的?!?/p>
方以珀正歪著腦袋在看糖水店墻壁上的菜單和海報,有點沒太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江恪行抬眸看她,眼神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但是告訴她,
“我把手上所有公司的股份都轉到了你的名下?!?/p>
“什么?”
方以珀以為自已聽錯了,猛然轉過頭看他,一時之間有點講不出話來。
江恪行神情平靜,合上糖水的菜單,輕描淡寫地說,
“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p>
方以珀人很明顯有點呆愣住,但反應特別快的搖頭,
“我才不想當你的老板?!?/p>
江恪行笑了下,
“那晚了,你現(xiàn)在就是我老板?!?/p>
方以珀繃著唇,一臉嚴肅地打量他的神情,
“你認真的?”
她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玩笑的意味。
但并沒有。
“你,你真的把股份都轉移到我名下了?”
方以珀心口怦怦跳起來,
“江恪行你瘋了?爸媽和爺爺他們知道不會高興的,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要那些……”
她說到最后都有點著急了。
江恪行卻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她,
“你不是說想要錢?”
“我什么時候想要錢了?!”
糖水鋪的老板恰好在這個時候把糖水送上來,身影擋住兩個人的視線。
“那天在療養(yǎng)院外面的停車場吵架的時候。”
江恪行說,聲音很低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在翻舊賬的樣子。
糖水鋪老板離開,笑著用粵語對兩個人講,
“好好吃?!?/p>
方以珀急急忙忙的探過腦袋去看他,
“我那天說的是氣話!你知道我在亂說的!”
她那天隨口說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根本沒有真的想要他的錢。
“嗯?!?/p>
江恪行神情淡淡,把瓷勺遞給她,
“晚了?!?/p>
“你!”
方以珀蹭一下站起來,拽著他的衣袖就要走,
“不行,我們現(xiàn)在去轉回來,我不要這些,我又不懂怎么開公司,怎么運作……”
她只會畫圖設計跑跑工地看建筑。
江恪行坐在低凳上,一動不動,將人往下拉了拉讓她坐下
“方總?!?/p>
他叫她,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口吻,
“私人時間就不要談工作了?!?/p>
“吃糖水?!?/p>
方以珀被他說的那筆天文數(shù)字砸暈,根本沒心思吃什么糖水了。
她低頭看白瓷碗里的楊枝甘露,低頭喝了一大口,悶悶地說,
“吃完糖水我們 就去找公證,轉回去?!?/p>
江恪行好像聽見又好像沒聽見一樣,只說,
“吃完糖水帶你逛逛,好像還沒有帶你在香港好好逛過?!?/p>
方以珀沒有說話,低頭看著白色瓷勺里的芒果粒,皺著眉說,
“你不要轉移話題?!?/p>
江恪行沒說話,挑眉看了看她,讓老板又加了一份楊枝甘露。
兩個人吃完糖水,江恪行開車帶著她在中環(huán)周圍逛了一圈,又去了一趟港大。
十二月份,鳳凰花樹早已經沒有開花,但葉子仍舊是一片綠。
江恪行本科在京大念的,方以珀卻是來港大交換過半年。
學校門口的保安居然還是當年的保安。
江恪行往車窗外看了眼,開口問,
“要下去看看嗎?”
方以珀眼睛沒從窗外的鳳凰花木挪開,很用力地點了下頭,
“嗯!”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用方以珀校友的身份辦了登記進去。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天都會從這里路過,這條石子路。”
方以珀指著路邊那一片的鳳凰花樹林,
“夏天的時候蟲子特別多?!?/p>
“我每次從那邊走過去都會被咬,而且只咬我一個人!”
她語氣特別憤怒,但很生動。
江恪行聽著她說。
方以珀牽著他的手,又忽然想到點什么,
“聽說港大的畢業(yè)生都可以在那面墻上留言,我以前還以為我也可以,結果只交換了半年,當時的教授說本科生要大四畢業(yè)才行。”
江恪行垂眸看她,笑了一下,
“你想去嗎?”
方以珀抿唇,搖了搖頭,
“留言我也不知道要說什么?!?/p>
她往前走了兩步,目光似乎又被其他的東西吸引,拉著江恪行去看前面的校友榜。
在港大校園逛了一下午,兩個人從學校離開。
江恪行又開車載著她在維港那邊逛了一圈。
臨近圣誕,整個港城的節(jié)日氛圍都很濃郁,路過維港的時候還有圣誕老人在那邊,周圍圍著不少小朋友,都在嘰嘰喳喳的跟圣誕老人許愿合照。
方以珀對圣誕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結,也沒多大感覺。
但在江恪行下車去排隊給她買冰淇淋的時候還是趴在車窗邊盯著白胡子的圣誕老人看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