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發(fā)誓,他絕對沒料到,這還是大白日的,他向來冷峻威嚴(yán)的主子,眼下眼疾還沒好全,竟然會和夫人在房里做這等纏綿之事。
自云綺進(jìn)了臥房,霍七便一直守在門外的廊下,脊背挺得筆直,時刻等著里頭傳喚。
畢竟主子現(xiàn)在眼睛不方便,夫人若有什么需要,總得有人及時應(yīng)著。
可他萬萬沒想到,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屋內(nèi)就傳來了讓他面紅耳赤的動靜。
起初是壓抑的、若有似無的喘息聲。緊接著,衣衫窸窸窣窣摩擦的聲響傳來,像是什么布料被急切扯開。
而后便是圈椅幾乎不停的響動,夫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透過門縫鉆出來。
再后來,便是桌子被推動的聲音。
最后動靜又轉(zhuǎn)到了床榻方向……
一聲聲、一陣陣,纏纏綿綿地繞在霍七耳邊,聽得他臉頰滾燙,連耳根都紅透了,鼻血差點就控制不住流下來。
他早前就隱約猜到,主子如今那般深愛夫人,早晚得有這么一天,可誰能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猝不及防,還這般……激烈。
更讓他未曾預(yù)料的是,夫人進(jìn)房時還是日頭偏西的午后,直到天邊染了橘紅,臨近傍晚,屋內(nèi)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才終于漸漸平息下來。
霍七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偷偷抹了把額角的汗,只覺得這半天的值守,比在戰(zhàn)場上扛槍殺敵還累。
……
此刻,屋內(nèi)。
床榻早已沒了原本規(guī)整的模樣,甚至整個屋子都十分凌亂。
墨色的錦被被揉得皺成一團(tuán),一半垂在床沿,拖到地上,另一半裹著兩人相擁的身軀。
床幔被扯得松了繩,半垂著的紗簾晃悠悠地蕩著??諝庵袕浡鴿庥舻?、混合了兩人氣息的味道。
霍驍從背后緊緊擁著云綺,手臂圈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少女汗?jié)竦陌l(fā)頂,聲音啞得厲害:“還好么?!?/p>
云綺靠在他懷里,發(fā)絲散落,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軟綿綿的,骨頭像是被拆開了又重新拼過。
她當(dāng)然知道霍驍是武將,常年習(xí)武練兵,體力本就比常人好上太多??捎H身體驗過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已還是低估了。
霍驍分明已經(jīng)在克制,卻還是強(qiáng)得可怕。仿佛要把過去那些錯失的時光、那些他難以說出口的心意,都在這一天里,一口氣補(bǔ)回來。
要不是方才她幾乎指甲掐進(jìn)他手臂叫停,恐怕此刻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云綺靠在霍驍懷里,眼皮都懶得抬。
只懶洋洋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發(fā)絲蹭過霍驍?shù)氖直?,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倦?。骸拔茵I了?!?/p>
原來她平日里沒食欲,吃什么都興致缺缺,真的是因為動太少了。
此刻她簡直饑腸轆轆,甚至都能聽見自已肚子叫的聲音。
身后的霍驍聽見她的話,動作驟然頓了一下,原本扣著她腰的大掌幾不可察地緊了緊。
先前蒙住他眼睛的早已不知何時掉落,云綺這聲軟乎乎的“餓了”撞進(jìn)他耳里,讓男人呼吸不由得一凝。
唇瓣觸到柔軟發(fā)絲的瞬間,他的氣息又變得有些重,溫?zé)岬暮粑鼑娫谒i后,帶著壓抑不住的灼熱,喉結(jié)滾了滾,才啞著嗓子重復(fù):“餓?”
明明是如此正經(jīng)的一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卻莫名纏上了別的意味。
云綺想起,自已先前還拿這種話逗過裴羨。
事實證明,這種話也僅限于逗裴羨這種清冷自持的高嶺之花,對于霍驍這種不能輕易說。
不然很容易就像按下了某個隱秘的開關(guān),而這個男人真的還有體力繼續(xù)。
云綺蹙了蹙眉,有點想罵人了。
霍驍自然清楚云綺此刻說的餓是真的餓了。方才她腹間那聲輕細(xì)的咕嚕,他聽得真切。
好可愛。
可愛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只是舍不得放開手。
舍不得此刻相擁時肌膚相貼的親密,舍不得她乖乖靠在自已懷里的柔軟依賴,更舍不得這份曾只在深夜夢里輾轉(zhuǎn)、如今終于攥在掌心的失而復(fù)得的溫存。
從前無數(shù)個孤枕難眠的夜,他只能靠著回憶她的眉眼慰藉自已。如今她就真真切切窩在他懷里,連呼吸都帶著綿軟清甜的氣息,這份踏實,他怎么會舍得輕易放開。
但再怎么貪戀這片刻的暖意,也不能真讓自已心尖上嬌寵的人餓著。
霍驍寬大的手掌輕輕覆上少女雖餓著卻微鼓的小腹,帶著幾分安撫的力道揉了揉,聲音帶著沉軟:“我讓人準(zhǔn)備晚膳。”
霍驍知道,霍七應(yīng)該就守在屋外。于是睜開眼,看向窗外的方向,用還帶著幾分啞意的嗓音喊了一聲:“霍七?!?/p>
這幾日休養(yǎng)再加上每日的針灸,他的眼疾已好了些。
雖還瞧不完全清楚,但眼前人的輪廓、桌上器物的形狀,能辨出個大致模樣,不再是先前那般只剩一片模糊的光影。
話音剛落,霍驍甚至還沒說出備膳二字,窗外立刻傳來霍七中氣十足又帶著點解脫了般的回應(yīng):“是,屬下這就去吩咐廚房!”
是的,這屋子就是這么的不隔音,主子和夫人在床榻上說的話,霍七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不管怎么說,他也總算是沒白站,好歹也真是及時回應(yīng)了主子的需要。
云綺本打算撐著身子起身,指尖剛觸到微涼的枕面,卻在枕下摸到了一樣?xùn)|西——不是被褥之類,而是片帶著薄韌的布料。
布料帶著枕間殘留的溫意,卻比肌膚觸感涼上幾分,像是被人妥帖珍藏了許久。
再往里探,還能摸到一角疊得齊整的折痕,邊緣磨得有些軟,像是被人反復(fù)摩挲過數(shù)次。
霍驍?shù)哪抗獗揪湍谒砩?,雖看不清細(xì)處,卻隱約辨出她的動作,手伸過來,想按住她的動作。
可云綺指節(jié)一勾,已經(jīng)將那東西從枕下抽了出來,微微挑眉,語氣里帶著幾分好奇:“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