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鬼霧,濃稠如血,沉沉壓覆在九嶷山嶙峋的山巖上。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死尸的臭味,入目所見一片荒寂。
江蟬提著血災(zāi)鬼刀,在這條鬼霧籠罩的荒寂古道上大步前行。
那血紅的刀身在紅霧中并不顯眼,只有偶爾劃破死寂,撕裂鬼物,綻開一抹深幽弧光。
他的目標(biāo)明確…主峰。
在他周圍的地面,土壤與巖石不時發(fā)出細微的“簌簌”聲…一道精悍鋒銳的暗影,以一種近乎地涌的方式高速移動,時左時右,時而沒入地下,時而又猛地鉆出。
A級…【鬼剃頭】??!
它所過之處,那些從紅霧中嘶嚎著撲出來的低階鬼物,往往還沒靠近江蟬,便見一道鋒寒的剪影閃過!
咔嚓!咔嚓??!
一聲聲清脆利落的聲音,伴隨著一顆顆猙獰的鬼頭騰空而起,然后是一團粘稠的黑色肉質(zhì)撲上去,把【剪刀鬼】收割過的鬼尸逐一吞沒…
江蟬之所以現(xiàn)在的積分排名一千八百多名,多數(shù)的時間都耗在【黑太歲】的進食上面了……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一階五重刀勞鬼!鬼神點+48!】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一階六重巨斧鬼!鬼神點+56!】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一階七重腐尸鬼!鬼神點+61!】
……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江蟬腦海中不斷響起,形同枯燥的流水賬,他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
“效率太低了?!?/p>
他低聲自語,聲音消散在猩紅的鬼霧中,“這點鬼神點,杯水車薪?!?/p>
現(xiàn)在他已是三階三重,獵殺這些一階的低級鬼物,收益與時間成本完全不成正比,就連【黑太歲】吞掉這些低級鬼的恢復(fù)效果也都微乎其微。
“靈棺大考只有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guān)重要,絕不能浪費在這些雜魚身上……”
他心念一動,暫且收起【黑太歲】,驅(qū)使著【鬼剃頭】的收割速度再次提升,徹底化作一道在地面游弋出沒的陰影,飛速清除著附近靠近過來的鬼物。
而他本人的速度也驟然加快,手提血災(zāi)鬼刀,破開重重紅霧,朝著主峰方向疾馳而去。
越靠近主峰,地勢越發(fā)陡峭,鬼霧的濃度和壓迫感也呈幾何倍數(shù)增長。
周圍陸續(xù)出現(xiàn)其他考生的蹤跡,大多是三五成群,抵抗著愈發(fā)兇猛的鬼物襲擊,呼喝聲、鬼嘯聲、武器爆鳴聲…種種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又迅速被無邊的紅霧吞沒。
江蟬無視一切,只管疾馳。
他的目標(biāo)…在最上方。
終于,
在一條通往主峰必經(jīng)的陡峭山坡上,一片詭異的景象…攔住了去路。
那是一片規(guī)模不小的樹林。
這些樹的樹干漆黑如炭,仿佛被天火焚燒過,扭曲虬結(jié),早已失去生機,又以另一種形式‘活’著,在濃稠的紅霧中緩緩扭動著,發(fā)出簌簌聲響……
它們的枝丫,向上伸展…張開,形似一只只干枯、痙攣的鬼手,猙獰著抓向紅暗天穹,鬼氣喧天!
放眼望去,在猩紅鬼霧籠罩下全然看不到邊際,形成一片…從低危區(qū)過渡到緩沖區(qū)的天然屏障!
【鬼掌林】!
此刻,這鬼掌林中厲嘯連連,黑煙滾滾,顯然已有先到的考生闖入其中,激烈的打斗聲和呼喝聲從鬼林深處傳來,隱約可見靈棺的光芒和鬼技的釋放,看上去情況不太妙……
這些狀似‘鬼手’的枯樹,邊緣地帶約莫只有一階七八重的氣息,到那邊林子深處彌漫出來的已是二階威壓……
它們的單體的確不算強橫,但如此大量的規(guī)模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望不到頭的屏障,足以讓多數(shù)考生望而卻步…
江蟬腳步微頓…瞳中金芒亮起。
【真王之眼】!
視線穿透層層疊疊的猩紅鬼霧,和一棵棵漆黑扭動的鬼樹縫隙,很快便看見了林中一小片混亂的戰(zhàn)況…幾個略顯狼狽的身影正背靠著背勉強支撐著,然而看清那幾個人后,卻又讓江蟬的眉頭一挑。
都是熟人。
宋苯琪和宋蕓薈姐妹,王昭、薛歡、章敏、蘇娣、侯申…乾羅一隊的那群手下敗將,他們的實力不算弱,但那些鬼樹太多了,層層疊疊,斬之不盡,形成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籠,幾乎將他們淹沒。
“呵…”
江蟬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身后,那尊豁大的禁忌血棺嗡鳴浮現(xiàn),豎懸而立。
棺蓋開啟。
一股暴戾,陰寒的氣息,轟然涌出!
下一刻…咚!
一道龐大的身影自棺中蹦出,上身肌肉虬結(jié),下邊是一個巨大火桶,它坐在火桶之內(nèi),龐大的身軀綠焰熊熊,帶來一種古魔般的壓迫感。
A級…【須火鬼羅】!
“燒光它們?!?/p>
江蟬的聲音平淡無波,下達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指令。
“哆…?。 ?/p>
【須火鬼羅】發(fā)出一聲沉悶咆哮,算是回應(yīng),它那巨大的火桶高高蹦跶起來,朝著鬼掌林悍然砸落,落地震起一蓬煙塵!
它那巨魔般的雙臂揮動,一團團慘綠色的火球飛擲而出……
轟轟轟轟——!
爆炸連綿不絕,震耳欲聾!
墨綠色的火焰,在猩紅的鬼霧中瘋狂蔓延,那火焰一沾上那些漆黑的鬼手樹枝,便劇烈燃燒起來,發(fā)出噼啪的爆響和凄厲的慘叫……
【叮!您的‘須火鬼羅’燒死一階六重鬼手樹34只!鬼神點+2091!】
【叮!您的‘須火鬼羅’燒死一階七重鬼手樹47只!鬼神點+3683!】
【叮!您的‘須火鬼羅’燒死一階八重鬼手樹……】
【……】
猩紅鬼霧,漆黑鬼林,慘綠火?!瓭L滾的黑煙沖天而起,卻又被更濃的紅霧壓下來,原本密不透風(fēng)的鬼掌林,硬是被這墨綠的火海燒出一條通道……
正被困在林中,苦苦支撐的乾羅隊眾人,霎時間,只覺壓力驟然一輕。周圍那無窮無盡的鬼手樹枝,紛紛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陰寒的…灼燒感?
他們驚疑不定地循著聲勢的源頭望去,只見一片墨綠色的火海滔天燃起,而在那翻騰的火海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踏著那些熊熊倒下的鬼樹殘骸,邁步走來。
踏…踏…踏…
猩紅的霧與慘綠的火,在他身后翻滾成海,他手中暗紅長刀低垂,他的面容在熊熊的火與霧中漸漸清晰。
“江蟬…??。 ?/p>
宋苯琪的臉上沾著灰,呼吸略顯急促,看清來人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縮緊。
在她身邊,王昭喘著粗氣,原本因戰(zhàn)斗而漲紅的臉色冷不丁褪得慘白,薛歡那雙陰鷙的眼睛里更是生出一抹驚懼,乾羅隊眾人…一瞬間如臨大敵!
然而,江蟬淡漠的目光,從乾羅隊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沒有絲毫停留,仿佛他們只是幾塊石頭,或者跟周圍那些燒焦冒煙的鬼樹沒什么區(qū)別。
他沒有絲毫要停下來交流的意思,帶著那魁梧如巨魔般蹦跶著的【須火鬼羅】,直接從他們中間走過,所過之處,墨綠色的火海,簡單粗暴的在鬼樹林中開辟出一條通道……
乾羅隊的眾人仿佛雕塑般靜默原地,不管是之前交流賽被江蟬打爆,還是昨晚被江蟬搶占了休整點,他們都應(yīng)該恨江蟬入骨,可現(xiàn)在…他們卻被江蟬所救。
哪怕…江蟬的本意只是路過,但無法否認他們被其解救的事實,一種復(fù)雜莫名的情緒在眾人心頭發(fā)酵…有屈辱,有不甘,有慶幸,也有對江蟬實力的難以仰望……
眼看那道挺拔的背影,就要徹底走入前方更加濃重的紅霧,和更加熊熾的大火之中,乾羅隊中,那個總是穿著一身戰(zhàn)國風(fēng)簡約長裳,氣質(zhì)溫婉賢淑如人妻的女生…蘇娣,忽然朝著那道背影,鄭重的躬身行了一禮。
“謝謝…”
江蟬的腳步?jīng)]有半分遲滯,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身影在【須火鬼羅】開出的通道中漸行漸遠,徹底消失在鬼霧與滾滾濃煙之后。
只留下乾羅隊的眾人留在原地,望著眼前一片狼藉,和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心情各異,一片沉默。
……
穿過鬼掌林,正式踏入主峰緩沖區(qū),環(huán)境陡然變得更加險惡起來。
猩紅的鬼霧不再是飄蕩彌漫,而是近乎粘稠的膠質(zhì),沉重地壓迫著視線與呼吸,能見度驟降。
氣溫也仿佛跌破了某個臨界點,呵氣成霜,冰冷的寒意穿透衣物,直往全身毛孔里鉆。
腳下是漆黑冰冷的山巖古道,嶙峋陡峭,有些地方還能辨認出一段段風(fēng)化的石階痕跡,偶爾可見一簇簇衰敗的枯草,草根處殘留著一層經(jīng)年不化的薄雪,呈現(xiàn)出一種死寂的灰白色。
江蟬掃了眼剛才鬼掌林里的那一波收獲,鬼神點直接來到了一萬三千多點!
積分排名也直接飆升進了六百多名…現(xiàn)在排在1207名。
“還行?!?/p>
繼續(xù)往前走。
沿途開始出現(xiàn)古戰(zhàn)場的遺跡…有生銹變形的盔甲和斷裂的兵刃,半掩在薄薄的凍雪中,有傾覆的木質(zhì)車架早已腐朽,只剩下鐵質(zhì)部件頑強地留存下來,還有殘破不堪的戰(zhàn)旗,在陰嗖嗖的風(fēng)中無力卷動,以及隨處可見的白骨…一股蒼涼,肅殺,死寂的氣息撲面而來。
沿著陡峭的山道向上,斑駁的積雪越來越多,漸漸連成一片。抬頭望去,透過那濃得化不開的猩紅鬼霧,隱約可見一條朦朧的雪線橫亙在上方。
而在那雪線之上,鬼霧繚繞的最頂端,一片龐大,靜默,仿佛巨鬼蟄伏般的漆黑輪廓,巍然聳立…!
九嶷鬼城!
本次考核的核心區(qū)域,也是真正危險與機遇并存之地!
“……”
進入緩沖區(qū)后,其他考生的數(shù)量明顯銳減,能抵達這里的可以說…無一不是有點東西在身上,要么就是有點運氣或者腦子…不過這都跟江蟬無關(guān)。
接下來遭遇的鬼物等級也基本都在二階以上,偶爾甚至有接近三階的鬼物頭目出現(xiàn),鬼氣逼人。
但對于江蟬而言,依舊不夠看。
【鬼剃頭】潛入地下悄無聲息,那鋒寒的雙腿剪刀,比死神鐮刀的收割還要迅速,剪刀鬼的這次晉升后是真正擁有了神出鬼沒的能力……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二階三重象鼻鬼!鬼神點+103!】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二階五重獨踵鬼!鬼神點+132!】
【叮!您的‘鬼剃頭’擊殺二階八重山魈……】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消耗,在徹底穿過鬼掌林后,江蟬便將聲勢浩大的【須火鬼羅】收回了血棺,僅用【鬼剃頭】開路,再重新放出【黑太歲】吞噬鬼尸,一路向著山頂疾行。
越過一處坍塌過半的廢墟,像是過去的某個小型駐地的遺跡。剛走過殘垣斷壁,前方的景象豁然一變……
一片圣潔、純凈,與周圍的猩紅死寂格格不入的金色光芒,驅(qū)散了大片的鬼霧,籠罩住方圓百米……
一個青年靜靜站立在那金芒中心,手中握著一桿造型古樸的金色錫杖,那便是這片金光領(lǐng)域的源頭…他的神情有些木訥,眼神干凈的近乎空茫,正歪著頭,看向周圍。
在他周圍,十幾名穿著某次級城校服的考生,連同他們的鬼寵,各自保持著前沖、揮刀、或者驚懼逃竄的各種姿態(tài),全部僵在原地,連眼珠都無法轉(zhuǎn)動,只有瞳中那簡直要溢出來的驚駭與絕望。
那青年似乎感應(yīng)到有人靠近,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江蟬,眼神里沒有警惕,只有一種近乎茫然的平靜,
他問,
“你也要搶我的東西嗎?”
這神情,這模樣…
江蟬眼眸微瞇,閃過一絲意外,腦中冷不丁想起一個人來,他試探性的開口,“小啞巴?”
那青年聽到這個稱呼,那雙木訥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流露出一絲很細微的波動,“你…認識我?”
果然是他…
江蟬神情微微變化,心中了然。
這青年就是在關(guān)于茉莉的那個夢境中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啞巴…也是差點奪走了茉莉的玉棺的殷家小少主…殷睿。
真沒想到…他居然也來參加大考了?那口玉棺看來是徹底物歸原主了?他手中那錫杖…好純凈浩瀚的氣息,絕非凡品,至少是A級,甚至可能是S級的奇物!
江蟬吸入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向殷睿,“我不認識你,我認識茉莉?!?/p>
“茉莉…”
聽到這個名字,殷睿那雙空茫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點神采,雖然依舊木訥,卻多了幾分鮮活氣。他不再理會那些被定住的人,提起錫杖就向江蟬走來。
隨著他的移動,那片禁錮的金光領(lǐng)域隨之消散,那十幾個僵立的考生和他們的鬼寵紛紛恢復(fù)自由,頓時間東倒西歪,虛脫一般癱軟在地,一個個看向殷睿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怪物,又驚又懼。
他們哪敢再有半點貪念?一時間連滾帶爬,四散而逃,眨眼間就消失在周圍重新籠蓋下來的猩紅鬼霧之中……
殷睿對那些逃跑的人毫不在意,他提著錫杖徑直走到了江蟬面前。然后做了一個讓江蟬都愣了一下的動作…他伸出手,在自己腰間一個看似樸素的繡囊上,連續(xù)拍了好幾下。
唰!唰!唰!
光芒連閃,一件接一件的東西被他接連著取了出來…兩根釘滿了黃符紙,散發(fā)著詭異氣息的短木棒…一根通體漆黑卻暗刻著猩紅邪異紋路的漆黑獠牙…一塊古意盎然、玉質(zhì)溫潤的朝官牙笏……
無一例外,全都散發(fā)著強大的氣息波動…全都是奇物!而且看其中蘊藏的力量,沒有一件的品質(zhì)是低于他那錫杖的…現(xiàn)在掏出來卻是一股腦的全遞給江蟬。
饒是江蟬心性沉穩(wěn),看到這仿佛批發(fā)大白菜般掏出一堆珍惜奇物的場面,眼角也不由微微抽動了一下。
“都給我?”
殷睿抬起頭,眼神純澈的沒有一絲敵意,“茉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p>
他頓了頓,像是在想該怎么表達,“這些都是我娘給我的…我還有很多?!?/p>
他說著,又指了指那個看似不起眼的繡囊,“茉莉說,好朋友要分享。有了這些東西,那些鬼就傷害不到你,你就能通過這場考核。”
江蟬沒有接那些足以讓其他考生搶破頭的奇物,他的視線從那些東西上移開,重新問向殷睿,“你看到茉莉了…她回家了?”
殷睿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只看到了一面,她不住家里了…”
“我娘讓我參加大考,我不想?yún)⒓印岳蚋艺f,考過了就能跟她去同一所學(xué)府,我就來了?!?/p>
說著忽然又想起什么,他看著江蟬,語氣肯定了些,“她還說,她有個新朋友也會來參加。她說的這個新朋友…就是你?”
不等江蟬回答,殷睿又自顧自地繼續(xù)開口,一句一頓,仿佛在完成一項很重要的任務(wù),復(fù)述著茉莉的話,“她讓我要是遇到你,就跟你說…她一切都好,她拿到了銀章保送,在夔皇學(xué)府等你?!?/p>
說著,他又低下頭,從那無底洞般的繡囊里,取出一個羅盤,一本陳舊的陰歷,一只精致小巧的甲蟲…通通往江蟬手里塞。
江蟬正欲開口,眼神卻驟然一凜,猛然扭身望向四周……
猩紅鬼霧,無聲翻涌。
一道…兩道…三道,前前后后三十多道身影,形同鬼魅般在濃稠的鬼霧中陸續(xù)出現(xiàn),形成一個看似松散的包圍圈。
三十多名年輕男女,或抱臂而立,神態(tài)傲慢,或倚靠著枯死的樹干,嘴角噙著戲謔的冷笑,或有人坐在那高高的枯枝杈上,晃蕩著雙腿,目光帶著一種打量掉入陷阱的獵物的趣味…
他們?nèi)即┲缁手鞒菐в邪到鹳缂y的作戰(zhàn)服,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在濃稠的鬼霧中交織,形成一股冰冷的壓迫感,牢牢鎖定了場中的江蟬。
嗒…嗒…
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這些人后方的濃霧中走出。
那一頭耀眼的金發(fā),雪白的裙裝作戰(zhàn)服勾勒出小巧玲瓏的曲線,那雙同樣雪白的戰(zhàn)靴踩在焦黑的地面上,緩緩走近。
姬家的小公主…姬瑤。
她看著江蟬,紅唇勾起,臉上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弄……
“你們…”
殷睿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那堆奇物,向著江蟬身邊靠近,眼神里除了他那慣有的空茫,還多了一絲絲的警惕。
看著漸漸圍攏過來的眾人,他開口,帶著他那種特有的認真語氣,
“你們…也要搶我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