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小會議室。,q?i~s`h-e+n′p,a¢c!k^.-c¨o.m?召開的是一個不完整的主任會議。
所謂不完整:余光遠在紀委關著,魏楓沒被通知到會。
大家在小會議室坐定,也沒有通知朱加華列席。
周林說:“現(xiàn)在召開一個緊急會議。連魏主任也沒要他參加,因為是一個內部會議,也不作記錄。有兩個事我在這里說明一下,我們統(tǒng)一意見。
第一,財務室有一筆10萬錢的借款。真實情況是后勤這一塊借出來的。那為什么是黎琴琴所借?就是黎主任怕麻煩,明明是后勤要借,她為了取錢方便,就說自己買房要用錢,要出納取出來。
這不是為私,是為公。因為后勤這一塊臨時用錢比較多。
但是。這筆錢還是存在一個小問題。應該找郝主任批一下,或者找我批一下。據(jù)黎琴琴說,當時想找我批,但我那天不在辦公室,過后事情一多,忘了。
財務室存在問題,但不是大問題。只是工作疏忽。所以,中午我連忙找到守正書記匯報了一下實際情況。解釋清楚了,守正書記表示,說明清楚就行。
所以,黎主任下午會去紀委說明情況的。
第二,這筆錢到了后勤科之后,存在管理上的漏洞。本應由后勤科管理,但余光遠以需要用錢為由,從后勤科支取了五萬。這是個漏洞。
光遠同志管后勤,他要錢,后勤不給能行嗎?也就是說,我們的財務制度上存在問題,對這些情況,沒有明確的條文。這個責任歸于郝曉東同志。”
我一聽這話,怒火中燒。但我壓住火氣,只是問了一句:
“周書記,這個責任為什么在于我呢?”
他也不急,緩緩地說:“因為你來了這么久,對財務工作不太熟悉,沒有制訂完善的財務管理辦法。?s-o·s^o¢x!s!w*.*c·o+m+”
我說:“這要制訂什么制度?任何一個單位借支一筆錢,都要向負責財經(jīng)的主管領導批準。財務室違借錢,要我負責任?”
周林說:“我剛才說了,我也可以批經(jīng)費。只是黎琴琴事多,忘了。但是,錢到了科室怎么用,你沒有作出相應的規(guī)定。
比如余光遠要用錢,用錢做什么?如果是要采購煙酒,你余光遠不能直接去采購,只能指令后勤去采購。后勤不能直接支錢給他。
這些,你作了財務規(guī)定嗎?不是你的責任是誰的責任?”
我說:“周書記,按你這個說法,我有三個問題要問問?!?/p>
他說:“你講?!?/p>
“第一,后勤科支錢,支了錢如何管理,這不是我郝曉東來了之后才有的現(xiàn)象吧?之前沒有?這個可以查以前的賬本。
如果有這種現(xiàn)象,那么就說明以前是這樣管理的。在我沒有來之前,請問那是誰的責任。據(jù)我所知,那時胡主任都是寫個【擬同意】,全是你批經(jīng)費。
你批經(jīng)費的時候,也出現(xiàn)這樣的亂象,請問是誰負責任?
第二,你既然說我有責任,沒有制訂出科室財金管理制度,那就倒查,請審計部門查一查過去的經(jīng)費管理到底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我要求現(xiàn)在封賬,先查清楚再說。
第三,不能說經(jīng)費到了科室,沒有制度就可以亂用。問題的根源是財務室為什么不經(jīng)領導批準,就可以擅自支錢?
如果財務室執(zhí)行制度,都要領導批準了才有支配權,何來發(fā)生余光遠從后勤支錢的亂象。
第四,經(jīng)費到底是一支筆還是兩支筆審批?你也可以批經(jīng)費,我也可以批經(jīng)費。我不理解。任何單位都是一支筆批。3狐\?[戀§文}學?? ]?免£÷.費?{閱|讀?a<到了開發(fā)區(qū)就是兩支筆。請問,這符合財經(jīng)紀律嗎?”
他說:“不符合財經(jīng)紀律,你為什么不提前提出來?”
我說:“那我今天提出來,一分錢也要經(jīng)過我批。同時,我建議對以前的經(jīng)費,請審計部門審查?!?/p>
周書記的臉頓時白了。厲聲說:
“這不是你說了就算。我是單位一把手?!?/p>
我沒有退路,只有撕下臉,正面硬剛,才有出路,于是,我態(tài)度強硬地回應:
“我有疑問,不僅向你提出,散會后還會向組織提出我的這一申請?!?/p>
這氣氛已降了冰點。
周書記說:“不要沖動,過去在財經(jīng)管理上,多少存在些問題。我有責任, 但在座的連成同志、有志、平均同志就沒有責任?
你來了,也有責任嘛,一支筆管財經(jīng),你可以向我提出來。但你什么時候提過?一個共產(chǎn)黨員要坦坦蕩蕩。不要既不提,又等著別人失誤,才拿來大做文章?!?/p>
我在心里罵:操你娘的,為什么能穩(wěn)坐幾十年釣魚臺,這套治人的方法,他已經(jīng)爐火純青。我要查過去的賬,他就拉上馬、向、劉到一駕馬車上。
我也不能得罪在場的每一位同志,便說:“黎琴琴違反了財經(jīng)紀律,這個必須堅決查?!?/p>
“可以查,我剛才說明了情況。就是她忘記請我批了。”
這時,我的手機來了短信。
我低頭迅速打開,果然是陳堅強發(fā)過的。只有三個字——“有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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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喜,強裝平靜,問道:“書記,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問一下,過去所有的賬務,都到財務室報銷了嗎?”
“不到財務室報銷,到哪里報銷?雖說有些科室有點小錢。臨時開支,科室先付了。但最后都由財務室報賬?!?/p>
我也無心跟他爭執(zhí)下去,畢竟大瓜就要曝出來,便說:
“好。既然開了這么一個會,以往我也不追究了,但以后的經(jīng)費必須通過我的手。堅持一支筆審批,不然,我就不管,請書記批?!?/p>
我以為他會同意。想不到他竟然說:“你管理上還是有漏洞。那就由我來批吧?!?/p>
馬連成急了,連連向我使眼色。
其實,不用馬連成使眼色。我也會讓周林最后一次【勝利】。
我說:“行,從今天起,我就不管了。”
向有志低著頭,好像在看手機。他在逃避矛盾。
劉平均臉色木然,臉上沒有任何表露。但他馬上端起茶杯,悠閑自在地喝水,我可以想見他心里是何等高興。不止是高興,應該對我還有些鄙視。
端杯是掩飾臉上的得色。
周書記最后總結道:“單位出了問題,我們不是要把問題搞大,而是要吸取教訓。在前一任老胡手里,經(jīng)費管理得不好。想管又管不好。最后只寫擬同意,全要讓我來挑擔子。
那是胡搞。
現(xiàn)在,曉東主任來管經(jīng)費,主觀上想管好,但客觀上也存在問題。比如沒有認真研究過經(jīng)費管理辦法。
加上,我說句實話,曉東同志的威信也不是特別高,所以,財務室也不聽他的,也被余光遠這種人鉆了空子。明天開會,全體同志都參加。認真整風,現(xiàn)在散會?!?/p>
這幾句話,一般的上級還不敢說。因為他是常委,與我不在一個層級。他高高在上,才敢說出這種老子訓兒子的話。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我的臉。
我一言不發(fā),第一個走出會議室。我相信馬連成的信心都受到了特別大的打擊。
我迅速回到自己辦公室。迫不及待地打陳堅強的手機。
沒有接。
過一會兒,他發(fā)過來一條短訊:“已看完,那個人與不止一兩個發(fā)生關系?!?/p>
我回復:“下午,能否老地方見。”
他回了一條:“可。到時聯(lián)系。”
我坐了十來分鐘,覺得枯燥,便走出辦公室,舒展以為我要出車,追上來問道:“要出去?”
我搖搖頭,只說:“等會你到食堂用餐。我用一下車。”
他馬上把鑰匙給我。
我一個人朝前走去。
辦公樓外,人員出出進進。大家保持著應有的禮貌,見面就喊我一聲。
我也滿面笑容,點點頭。
突然,我遇上了魯璞玉。今天,她打扮得格外俏,顯得十分風騷。
大概她得到了什么消息——不外乎是主任會議上,我進一步受到擠壓,連財經(jīng)審批權都被收了回去,因此,她滿面春風地喊道:“主任,走一走?”
我笑道:“老是坐辦公室,也要搖搖頭腦扭扭身,不能只是晚上運動,白天也要運動?!?/p>
她笑道:“主任是標準的白面書生,比女孩子的皮膚都好,要曬一曬太陽?!?/p>
我笑了笑,繼續(xù)往前走去。
心想,看誰更白,等會我問問陳堅強,他就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