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州不知道自已怎樣回到家的。
臥室里,他小心翼翼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那兩份禮物。
從他把這些禮物送給云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好長時間了,她居然一直都沒有拆開來過。
霍宴州一樣一樣把禮物拆開,一枚粉鉆鉆戒,一條鉆石項鏈,還有今天晚上云初堅持給他的銀行卡。
還有云初最后送他的那張平安符。
腦海里,云初奔向季遇的身影跟他記憶里的畫面重疊。
曾經(jīng),云初也無數(shù)次奔向他,撲進他懷里。
可是現(xiàn)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抱緊,被別的男人親吻。
霍宴州坐在床邊的身體慢慢滑落跪了地板上,后悔的想用頭去撞墻。
無處發(fā)泄的情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困苦的嗓音如同如同野獸般低吼出聲。
...
幾天后。
云初請圈子里的朋友吃飯,介紹季遇給大家認識。
所有人幾乎都到場了,唯獨霍宴州沒有來。
期間,有朋友隨口問了一句:“宴州今天怎么沒來?”
霍雨眠情緒低迷的看向陸裴野。
陸裴野幫忙掩飾說:“宴州明天出差,有事抽不開身,”
大家看破不說破。
云初告訴大家跟季遇下周訂婚的消息,引來大家一陣起哄。
有陸裴野跟季遇在,氣氛還算熱鬧。
散場后,季遇陪著云初步行去停車場。
兩人剛走到車旁,云初突然止步不走了。
季遇擔(dān)心的詢問:“怎么了,是不是腳扭了?”
云初尷尬了,但又不能不說:“那個,我來姨媽了,”
云初話音未落,季遇趕緊脫下外套給云初圍在腰間。
云初對季遇說:“你等我?guī)追昼?,我去對面的超市買下衛(wèi)生棉,”
季遇攔住云初:“你不方便行走,我去幫你買,”
云初搖頭:“那不行,你一個大男人去買衛(wèi)生棉會被人笑話的,”
季遇:“我一個大男人給自已老婆買衛(wèi)生棉天經(jīng)地義,有什么好丟人的,”
云初拉住季遇的手臂,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你有沒有幫別人買過?”
霍宴州給謝安寧買衛(wèi)生棉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她心底。
就算現(xiàn)在想起來,她還是不舒服。
季遇趕緊向云初保證說:“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隨便幫別人,我保證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p>
季遇哄著云初上車等他,他小跑著過馬路去給云初買衛(wèi)生棉。
云初坐在車里,看著季遇的背影忍不住勾唇。
旁邊黑色的轎車里。
霍宴州隔著車窗用力握緊方向盤。
真正的愛是膽怯的。
怕做的不夠好,怕失去。
會像季遇這樣,隨時隨地澄清表態(tài),讓對方感受到被愛。
會像季遇這樣,為了心愛的人提前做好防范,跟異性保持距離,提前杜絕一切感情上的隱患。
越愛。
越顯得笨拙。
不像他。
跟云初三年的婚姻,他自認為自已游刃有余,可以掌控一切。
他肆意揮霍云初對他的愛。
自以為是云初永遠不會離開他。
霍宴州身體慢慢后仰,痛苦的闔上眼睛。
他沒有下車,沒有讓云初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無知做出的選擇,清醒的承擔(dān)。
這一切都是他該承受的。
霍宴州躲在車里,一直等到季遇買了衛(wèi)生棉從超市回來,帶著云初去了洗手間,他才驅(qū)車離開。
深夜,藍灣。
霍宴州剛把車停在車位上,陸裴野下車過來敲車窗。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霍宴州疲憊略顯蒼白的臉。
陸裴野上了副駕駛,遞給霍宴州一根煙:“云初跟季遇下周訂婚,要參加嗎?”
霍宴州夾香煙的手明顯一頓。
他點燃了香煙用力抽了一口:“下周出差,不一定趕得上,”
陸裴野拆穿他:“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如果你想回來,你一定能回得來,”
見霍宴州不說話,陸裴野勸他說:“怎么說我們跟云初也是青梅竹馬,云初也希望我們都能到場送上祝福,”
如果霍宴州能到場,親眼看到云初跟季遇訂婚。
或許就能死心了。
霍宴州心里煩躁的厲害,掐滅還沒抽幾口的香煙,霍宴州打開車門下車。
他不能去云初的訂婚現(xiàn)場。
他答應(yīng)過云初尊重她任何決定,會看著她幸福。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已,會做出傷害云初事情來。
—
第二天中午,周末。
云初帶季遇回云家吃午飯。
云初的父母雖然對季遇不是太了解,但是女兒既然做了決定,他們也只好笑臉相迎。
可是云初的弟弟云川就不行了。
看到季遇進門,生氣的起身就要進房間,被自已的父母攔住。
季遇把禮物送到云川面前,云初生氣的當(dāng)場打掉:“宴州哥已經(jīng)送過我一版了,我不要!”
季遇尷尬,彎腰撿起禮物放在茶幾上。
他沒想到云家這位少爺這么難哄,無論他怎么做就是橫豎看他不順眼。
云峰呵斥自已的兒子:“小川,這是你未來姐夫,還不趕緊道歉!”
云川梗著脖子拒絕:“我姐夫才不是他,我不要他當(dāng)我姐夫!”
云初有些生氣:“小川,馬上給遇哥道歉!”
季家人從大到小無一不對她尊敬有加。
可是她弟弟就是不喜歡季遇。
這段時間以來,季遇為了討好他,跟他拉近關(guān)系,做了那么多努力。
可是他這個弟弟就是不肯接納他,每次她帶季遇回來,小川都會鬧脾氣。
現(xiàn)在她跟季遇馬上就訂婚了,她不能縱容她弟弟再繼續(xù)這個態(tài)度。
云初攔住自已的弟弟態(tài)度強硬:“今天你不道歉你哪里也別想去!”
云川氣的漲紅了臉,用力推開云初:“我就是討厭他,我就不道歉!”
幸好季遇眼疾手快扶住云初。
云初當(dāng)場氣出了眼淚。
她跟她弟弟從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兩人從來沒動過手。
沒想到她弟弟對季遇的反感這么強烈,竟然動手推她。
“啪!”
云峰狠狠抽了云川一巴掌:“混賬,你居然連你姐都敢推!”
云初跟季遇想阻止還是晚了一步。
云川捂著被打的臉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嘭!”
進戶門被云川用力甩的震天響。
季遇安慰云初說:“你別急,我去找他好好談?wù)?,?/p>
云初拽住季遇:“別慣著他,”
她自已的弟弟自已了解,季遇就算再放低姿態(tài),她弟弟也不會接受的。
云初的父母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云峰說:“這個混賬,讓他走!”
許靜不放心,回到房間里給兒子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
小區(qū)門口,云川正委屈的一邊哭著一邊在跟霍宴州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