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驚地看著氣喘吁吁的許沁。
許沁急得滿頭大汗,連連擺手:“這次不是開玩笑!這次是真的!那個男人兇神惡煞的,一直拉著清苒不放!”
沈云梔心里一緊,立刻從許沁的神情和語氣中判斷出,這次絕非上次那種為了撮合而設(shè)的“局”。
再看哥哥謝祁白,他臉色已然煞白,霍然起身,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就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哥!”沈云梔下意識也想跟上,可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牢牢握住。
是顧承硯。
他朝她搖了搖頭,聲音沉穩(wěn)卻不容置疑:“云梔,你別動,還是我去吧?!?/p>
說話間,他的視線已然落在沈云梔微隆的小腹上,關(guān)切之意不言而喻。
沈云梔瞬間反應過來,自已如今是雙身子,確實不能像從前那樣跑跑跳跳。
她壓下心中的焦急,點了點頭:“好,你們快去!”
眼看著許沁帶著顧承硯和謝祁白飛快地消失在院門口,沈云梔這才定了定神,對佟愛菊說道:“嫂子,我也過去看看,你在家里陪著兩個孩子。”
佟愛菊利落地解下圍裙往桌上一放,眉頭緊鎖:“兩個孩子有老劉看著就行,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什么情況,多個人多個照應。”說著便扶住沈云梔的胳膊,兩人一同快步朝外走去。
剛走出院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嗖”地竄了過來,親昵地蹭著沈云梔的腿.
是虎崽。
它仰著小腦袋,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滿是躍躍欲試,顯然也想跟著一起去。
沈云梔看著它那還沒到自已小腿高的小身板,不由得失笑,彎腰輕輕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柔聲道:“你還小呢,等你再大點再去?!?/p>
如今的虎崽不過是還沒到兩個月的小虎崽,體型只比家貓大上一圈,雖然眼神靈動,頗具靈性,但此刻確實沒什么威懾力。
它似乎聽懂了沈云梔的話,耳朵耷拉下來,低低“嗷嗚”了一聲.
垂頭喪氣地轉(zhuǎn)身,一步三回頭地挪回了院子里,趴在門檻邊,眼巴巴地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
謝祁白一路狂奔,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剛到文工團宿舍附近的林蔭道,遠遠就看見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正粗暴地拽著宋清苒的胳膊,強硬地要將她往另一個方向拉。
宋清苒奮力掙扎,臉色蒼白,眼角還掛著淚痕,那無助的模樣像一把尖刀刺穿了謝祁白的心臟。
“放開她!”謝祁白厲聲喝道,幾個箭步?jīng)_上前,一把攥住了那男人拉著宋清苒的手腕,用力將他推開,同時將宋清苒護在自已身后。
對著宋清苒安慰道:“清苒,沒事了,別怕,我來了。”
宋清苒驚魂未定,在聽到謝祁白聲音的瞬間,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
她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淚水無聲地滾落,警惕地看著那個可怕的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陳慶陽。
他看到宋清苒跟一個“野男人”在一塊兒吃飯之后,并沒有當場發(fā)作,而是一路尾隨著宋清苒。
見她又去跟一個女同志在一塊兒逛了供銷社,等到了一條沒人的小路上,這才沖出來,要帶著宋清苒去領(lǐng)結(jié)婚證。
他見來的人正是之前跟宋清苒一塊兒吃飯的“野男人”,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是誰?我是宋清苒的未婚夫!”
他指著被謝祁白護在身后的宋清苒,唾沫橫飛地罵道:“好你個宋清苒??!裝得一副清高樣,之前就是跟這個小白臉在國營飯店里勾勾搭搭吧????長著一張清純的臉,沒想到骨子里也是個不守婦道的婊子!”
“閉嘴!”
謝祁白何曾聽過如此污言穢語加諸在宋清苒身上,尤其是“婊子”二字,讓他瞬間震怒,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他猛地一拳揮出,狠狠砸在陳慶陽的臉上!
陳慶陽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后退,嘴角立刻見了血。
他惱羞成怒,嚎叫一聲:“你敢打我!”
隨即像頭發(fā)狂的野獸般撲了上來,與謝祁白扭打在一起。
謝祁白雖是文職干部,但常年鍛煉,體格并不弱,此刻盛怒之下,更是招招不留情。
就在這時,一道更迅捷的身影趕到。
顧承硯眼見兩人纏斗,眉頭一皺,看準時機,側(cè)身一記凌厲的腿鞭,精準地踹在陳慶陽的側(cè)腰上。
陳慶陽“嗷”一聲痛呼,被這股大力直接踹翻在地。
不等他掙扎爬起,顧承硯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反剪他的雙臂,用標準的擒拿手將他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承硯!”謝祁白喘著粗氣,感激地看了顧承硯一眼,隨即立刻轉(zhuǎn)身,將嚇得渾身發(fā)抖、低聲啜泣的宋清苒緊緊擁入懷中。
“沒事了,清苒,沒事了,我在這里?!彼p拍著她的背,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
宋清苒靠在他懷里,感受到久違的安全感,眼淚流得更兇。
她看向被制住的陳慶陽,又氣又委屈,聲音帶著哭腔辯駁:“你胡說!我根本就沒同意跟你相看!我爸媽是有這個意思,可我早就明確拒絕了!誰是你未婚妻?你……你怎么能憑空污人清白!”
陳慶陽被按在地上,猶自不甘地掙扎嘶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爸媽都應承了!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你們……你們這群當兵的,仗勢欺人,搶人未婚妻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告你們!告到你們部隊領(lǐng)導那里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顧承硯聞言,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扣得更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慶陽,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甚至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告我?”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想告到哪里去?政治處?還是公安局?我親自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