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別宴和曲荷的婚禮定在十一月底,距離他們從英國拍完婚紗照回來后,還剩不到半個月。
關(guān)于婚禮的事項,都是由莊別宴一手攬下。
從酒店,宴席菜單,伴手禮包括婚禮流程都是他親力親為,確保每個細節(jié)都到位。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讓曲荷操心,每天說得最多的話也就是“我的新娘子,只需要負責保持好心情,在婚禮那天,做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主角就好。其他的一切,交給我。”
但是,準新娘曲荷的心里卻不這么想。
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就患上了備婚焦慮。
而這一切在某個晚上,她站上體重秤,在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時,徹底爆發(fā)了。
“怎么會重了這么多?”
她對著落地鏡,捏了捏似乎確實圓潤了一點的臉,又側(cè)過身看了看腰線,眉頭緊緊皺起。
之前看網(wǎng)上說幸福肥,她還不信,覺得是夸大其詞,可這才多久,居然胖了快五斤!
莊別宴剛洗完澡出來,身上帶著水汽。
臥室沒有曲荷的人,走到衣帽間,就看到她對著鏡子,愁云慘淡地揉著自己的臉。
“怎么了?”
他走過去,從身后擁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帶著笑意的目光透過鏡子與她對視,“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
“欣賞什么呀!”
曲荷哭喪著臉,轉(zhuǎn)過頭,手指戳著鏡子里自己。
“莊別宴,你認真看看。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最近胖了?剛才稱體重,比我們從英國回來前重了快五斤了!”
莊別宴失笑,捏了捏她的臉,“有嗎?我怎么只覺得手感更好了?馬上入冬了,天氣轉(zhuǎn)涼,長點秋膘儲存能量,很正常,說明身體機能好?!?/p>
他試圖用科學道理安撫她。
“什么秋膘!”
曲荷氣鼓鼓對他揮著拳頭,“我不允許!就算是真的長膘,那也得等婚禮結(jié)束再說!我可不想穿婚紗的時候,肚子鼓出來,那多難看!”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莊別宴既覺得好笑又心疼,試圖講道理:“阿荷,你一點都不胖,現(xiàn)在這樣剛剛好,健康又漂亮?;榧喌某叽缡嵌ㄖ频?,不會有問題?!?/p>
“不行!我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p>
后面莊別宴說的話,曲荷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減肥大計。
立下Flag的第二天,曲荷特意上網(wǎng)搜羅了各種“一周暴瘦”,“明星減肥食譜”。
什么早餐黑咖啡配全麥面包,午餐水煮雞胸肉和西蘭花,晚餐只有水果或蔬菜沙拉。
她興奮地搓搓手,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減肥成功的曙光。
第一天,新鮮感尚在,對著寡淡的水煮菜還能下咽。
莊別宴看著餐桌上她那份兔子餐,再眉頭微蹙,夾了一塊排骨想放到她碗里:“嘗一塊,就一塊,不影響的。”
曲荷立刻用手擋住碗,“不行!莊先生,請不要動搖軍心!”
莊別宴:“……”
到了第三天,曲荷就開始有點扛不住了。
尤其是晚上,只吃了一小碗蔬菜沙拉的她,肚子餓得咕咕叫,腦袋里全是烤肉,漢堡和蛋糕。
半夜她實在餓得睡不著,溜到廚房,想看看冰箱里有沒有什么低卡又頂餓的東西。
只是剛打開冰箱門,莊別宴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
“餓了?”
嚇得曲荷手一抖。
一回頭,就見莊別宴不知何時倚在廚房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曲荷漲紅了臉,連忙關(guān)上冰箱門,嘴硬道:“誰、誰餓了!我就是口渴,出來喝口水!”
說著,還真的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冷水喝了下去,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打敗胃里的饞蟲。
莊別宴慢悠悠地走過來,“哦,你只是喝水啊。那正好,我有點餓了,想煮碗蔥油拌面當宵夜,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蔥油拌面!
曲荷的最愛之一!
想象著熱油澆在蔥花和醬料上爆出的滋啦聲,還有豬油的香味。
曲荷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饑餓感更強烈了。
內(nèi)心一番天人交戰(zhàn)。
她梗著脖子說:“不!吃!我減肥!你自己吃吧,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她逃離的背影,莊別宴無奈嘆了口氣,關(guān)上冰箱也回了臥室。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假裝睡著的曲荷,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僵硬,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擔憂。
光節(jié)食還不夠,曲荷還給自己加上運動量。
以前回家就喜歡癱在沙發(fā)上刷手機,現(xiàn)在每天飯后都會拉上莊別宴去飯后散步。
十一月晚上更深露重,風也大。
但她還是堅持出門,美名其曰:“走路消耗的熱量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嘛!而且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好!”
莊別宴拗不過她,每次出門前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她著涼。
這天晚飯后,照例是散步時間。
曲荷依舊只吃了很少的東西。
晚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
兩人沿著花園小徑慢慢走著,莊別宴牽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指尖冰涼。
“冷不冷?要不今天早點回去?”
“沒事,不冷,再走一圈?!?/p>
曲荷搖搖頭,努力維持著正常的步伐,但其實她已經(jīng)開始覺得有些眼花,腳步也有些虛浮。
走到一盞路燈下時,曲荷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阿荷!”
莊別宴一把撈住她的身體,看著她虛弱的臉色,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曲荷只是短暫的暈厥,幾秒鐘后便睜開了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我怎么了?”
“你暈倒了!”
莊別宴后怕,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醫(yī)院里。
“……主要是低血糖,加上有點輕微貧血。”
醫(yī)生拿著檢查報告看向曲荷,“年輕人,愛美之心我能理解,但減肥一定要講究科學方法!像這樣過度節(jié)食,又突然增加運動量,身體怎么受得了?記住,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
莊別宴緊緊握著曲荷的手,面色沉凝。
從醫(yī)院到回家的路上,車內(nèi)的氣氛一直有些沉悶。
莊別宴開著車,唇線緊抿,一言不發(fā)。
曲荷偷瞄著他,她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回到家,莊別宴依舊沉默著。
他幫曲荷脫掉外套,然后去臥室拿來毛毯給她披上,然后去給她倒水。
看著他轉(zhuǎn)身去廚房的背影,曲荷心里更慌了。
等莊別宴端著溫水回來,她拽了拽他的衣角,聲音小小的,帶著討好和認錯的意味:“莊別宴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莊別宴垂眸看著她,在她身邊坐下,依舊沉默。
曲荷心里更沒底了,她往他身邊蹭了蹭,把毛毯分給他一半蓋住腿,然后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故意軟軟地“誒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