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曲荷某天早上醒來,看著端著溫水走進來的莊別宴,心里不再有煩躁,反而涌起依賴和眷戀時,她幾乎喜極而泣。
“莊別宴……”她小聲叫他。
“嗯?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莊別宴立刻走到床邊,習慣性地想去摸她的額頭,又怕她嫌棄,手停在半空。
曲荷主動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搖了搖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好像,不煩你了?!?/p>
莊別宴愣了一下,隨即心里狂喜。
“那我今晚,可以搬回來了嗎?”
曲荷用力點頭:“嗯!”
關關難關關關過。
好不容易捱過孕反這一遭,莊別宴就迎來了新的考驗。
曲荷在經歷了短暫的“厭惡期”后,情感需求發(fā)生了逆轉,開始變得極其黏人。
每天都要親親抱抱,尤其是睡前,必須窩在他懷里,手還不安分地在他睡衣底下摸來摸去。
對此,莊別宴才終于體會到了顏阿婆那句“忍耐克制”的深意。
最近曲荷體內激素水平旺盛,某些方面的需求似乎也變得強烈起來,她自己有時也控制不住。
但莊別宴每天看著她,眼神卻比圣母瑪利亞還要純潔。
直到某天晚上,曲荷的手越來越不老實,逐漸有往下的趨勢時,莊別宴終于忍不住抓住她作亂的手。
“別動,阿荷聽話。”
“可是……我想…”
莊別宴強壓下體內的躁動,拿起抱枕墊在她腰后,“不行,不安全?!?/p>
曲荷的嘴立刻癟了下去,眼眶開始泛紅,故技重施。
但這次莊別宴卻沒有妥協(xié),雖然心疼,卻依舊保持著理智,甚至更加冷漠無情,“不可以,醫(yī)生說了?!?/p>
“但是醫(yī)生也說月齡穩(wěn)定了,五個月之后可以的……”曲荷小聲反駁。
莊別宴看著她嬌羞又渴望的模樣,想到之前無數個沖冷水澡的夜晚,下腹繃得更緊。
他其實可以繼續(xù)忍耐,但這幾天看著曲荷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難受。
他想起顏阿婆的囑咐,要以孕婦的感覺舒適為主。
“……很想?”
曲荷被他問得渾身一顫,“想?!?/p>
“那我?guī)湍愫脝???/p>
曲荷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茫然地看著他。
然后,她就看到莊別宴掀開被子一角,緩緩滑了下去。
他用另一種纏綿卻安全的方式,紓解了她的渴望。
孩子到六個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為了讓她更好地休息,曲荷正式和學校請了產假,安心在家里養(yǎng)胎。
莊別宴也將公司的大部分日常事務交給了莊留月,自己則在家陪著曲荷,遠程辦公。
北城冬天干冷,他們暫時搬到了溫泉山莊別墅。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
曲荷躺在躺椅上,看著旁邊處理郵件的莊別宴,忽然問道:“莊別宴,你說,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莊別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女孩?!?/p>
曲荷被他這秒回的速度逗笑了,故意逗他:“這么確定?”
莊別宴這才從屏幕前抬起頭,看向她,“當然是女孩。像你一樣,漂亮,可愛。”
曲荷心里甜絲絲的,卻繼續(xù)逗他:“那我聽說,要是懷的是女孩,爸爸會變得比較喜歡吃辣的。你要不要多吃點辣試試看?說不定能增加是女兒的幾率呢!”
她本是隨口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莊別宴卻記在了心里。
當天晚上的餐桌上,果然多了兩道辣菜,而莊別宴也面不改色地吃著,結果沒兩天就因為上火,嘴角起了泡,這才停下。
這事不知怎么傳到了莊留月耳朵里,被她笑話了好幾天。
臨近年末,莊氏集團事情多。
盡管大部分工作已經交給了莊留月,但仍有一些重要會議需要莊別宴親自出面。
不巧的是,一個會議時間正好和曲荷的產檢撞上了。
莊別宴看著日程表,眉頭緊鎖。
“我去給莊留月打電話,讓她去?!彼f著就要拿手機。
曲荷連忙攔住他:“別!留月姐也是因為有個政府接待走不開,才需要你參加的?!?/p>
“那我讓譚聰把會議時間推遲?!?/p>
“不行!”
曲荷這次聲音大了些,“你怎么能這樣!動不動就推遲重要會議,不好好處理公司的事情,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是什么禍壞女人,纏著你不讓你干正事呢!”
“別人的話管他干什么?誰在亂說?”
“誒呀,我就是打個比喻!”
曲荷無奈,“產檢而已,就是常規(guī)檢查,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讓司月陪我去,她剛好也預約了那天去醫(yī)院做體檢,對!就這樣,沒事的,你就安心去開會吧?!?/p>
“可是我不放心。”
“真的沒事!”
曲荷摟著他的胳膊撒嬌,“你就讓司機在醫(yī)院門口等著,檢查一結束,我立刻給你發(fā)消息,總行了吧?”
曲荷好說歹說,才終于讓莊別宴勉強點頭同意。
她這么積極地“趕”他去開會,其實還藏了一點自己的私心。
自從孩子月份大了以后,莊別宴在飲食上對她管控得特別嚴。
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脫離監(jiān)管,她怎么能錯過?
第二天,曲荷產檢一切順利。
一從診室出來,她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司月拐向了醫(yī)院一樓的小賣部。
看著玻璃柜里的烤腸和關東煮,曲荷的眼睛都在放光,興奮地搓著手:“來了來了!我的快樂回來了!”
司月在一旁看得直皺眉,擔憂地提醒:“學姐,真的沒事嗎?這些東西孕婦可以吃嗎?”
“沒事沒事!剛才醫(yī)生不都說了嗎,寶寶各項指標都很好,非常健康!我就是偶爾解解饞,真的饞死了,你就讓我吃一口吧!”
“可是莊總要是知道了……”司月一想到莊別宴那張冷臉,就有點發(fā)怵。
“哎呀,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可是……”
司月還想再勸,目光突然瞥見某個方向,瞬間噤聲,脖子一縮,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藏進衣領里。
曲荷還沒反應過來,剛接過店員遞來的烤腸,還沒來得及咬下去,就感覺后脖子一緊。
她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掐住了。
命運的咽喉被扼住了!
曲荷僵硬地轉過頭,對上了莊別宴那張沒什么表情,但能凍死人的臉。
完了。
被抓包了。
莊別宴一言不發(fā),接過她手里的烤腸,牽住她的手走向停在醫(yī)院門口的車。
司月則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遠遠地跟在后面,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上車,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莊別宴還沒開口,曲荷就先發(fā)制人,委屈地控訴:“你不讓我吃!”
莊別宴看著她那副可憐巴巴又理直氣壯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這些食物添加劑多,不衛(wèi)生。”
“你之前都不是這樣的!”
曲荷開始翻舊賬,孕期那點小任性又上來了,“有了孩子之后你就變了!什么都管著我!你不愛我了!”
莊別宴簡直要被她的邏輯氣笑,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會因為一根區(qū)區(qū)烤腸,被質疑愛的深淺。
他按下車窗按鈕,車窗緩緩降下。
曲荷一看,以為他要扔她的烤腸,立刻炸毛了,撲過去就要搶:“我要炸了!莊別宴!今天這烤腸我必須吃!你要敢扔了它,我……我就跟你離婚!”
“離婚?!”
莊別宴轉過頭,震驚地看著她,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就因為一根烤腸?”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不是烤腸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吃是人生大事!”
曲荷氣鼓鼓地抱怨,“家里的菜天天都是營養(yǎng)營養(yǎng),清淡清淡,我都快變成兔子了!我就想吃點有味道的怎么了?”
看著她真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莊別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他指了指窗外,解釋道:“開窗只是為了通風,車里有點悶。沒有要扔你的烤腸?!?/p>
他把那烤腸還到她手里,妥協(xié)商量,“只能吃這一根,下不為例。而且……”
“‘離婚’那兩個字,以后絕對不準再提,聽到沒有?”
曲荷接過烤腸咬了一口,含糊地應著:“嗯嗯嗯,知道了……”
莊別宴看著她那副饞樣,就知道她沒把話放在心上。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結婚證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