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媽咪不見了,爹地也不見了。
放學是陸照謙去接的三個孩子。
在孩子問起夏南枝和陸雋深時,陸照謙根本無法回答,只能跟三個孩子東拉西扯著回家。
回到家的三個小家伙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著陸雋深和夏南枝回來。
年年告訴辰辰和穗穗,媽咪只是工作忙,所以沒有接他們的電話。
但兩天沒有消息,沒有電話,辰辰和穗穗也不相信了。
辰辰和穗穗盯著門口,望眼欲穿。
年年也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你們不要等了,你們媽咪出事了,估計已經(jīng)死了?!?/p>
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陸安安站在后面,小表情帶著些小得意。
終于也輪到他們?nèi)齻€沒有媽媽了,他們?nèi)齻€現(xiàn)在跟她一樣了。
“你胡說,不準你詛咒我媽咪,我媽咪只是工作忙!所以沒有來接我們?!彼胨胝酒饋?,憤怒地看著陸安安。
年年辰辰也怒視著陸安安。
陸安安輕哼了兩聲,“那天奶奶和爸爸說話的時候,我親耳聽到的,她就是出事了,誰胡說了,不然你們媽咪怎么會不來接你們走?!?/p>
穗穗和辰辰不相信,辰辰上前盯著陸安安,聲音很嚴肅,“你再詛咒我們媽咪,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p>
在陸家,陸安安不來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去理她,還算是相安無事。
可現(xiàn)在陸安安詛咒他們媽咪,簡直可惡。
“我沒有詛咒她,她就是死了,你們現(xiàn)在跟我一樣,是沒媽媽的孩子。
我好心來告訴你們,你們還不領(lǐng)情,哼,你們?nèi)绻幌嘈牛蔷偷劝?,等再久也等不到的?!?/p>
穗穗氣得奶兇奶兇的,沖上去,抓起陸安安的手臂,狠狠地就咬了一口。
“你胡說,你胡說,我不準你胡說?!?/p>
陸安安吃痛地大叫了起來,想要推開穗穗,卻被年年攔住。
年年用力地推開陸安安。
陸安安摔在地上,紅著眼睛大哭了起來,“你們?nèi)齻€一起欺負我,都欺負我,我又沒說錯,你們媽媽就是死了,怎么了?”
年年冷冷的看著陸安安,“你再說一句試試!”
年年知道陸安安知道了什么。
但她來告訴他們,就是不安好心,想要看到他們傷心痛苦。
陸安安的哭聲引來了陸光宗,姜斕雪,還有陸照謙。
見陸安安一個人坐在地上哭,穗穗也紅了眼睛,姜斕雪立刻問,“發(fā)生什么了?”
“她說我們媽咪死了?!背匠街钢懓舶舱f。
“陸安安!”姜斕雪冷眼看向陸安安,“你胡說八道什么???”
“本來就是,我都聽到了,而且兩天了他們媽媽還不來接他們,他們媽媽就是死了。”
“你胡說,你胡說?!彼胨霘夤墓牡?,沖上前就要跟陸安安決斗,陸照謙攔住了穗穗,把穗穗抱進懷里。
陸照謙沉著臉道:“她胡說,別聽她的,你們媽咪好好的?!?/p>
“陸安安,回你自己房間反思去?!标懝庾趪烂C地訓斥陸安安。
陸安安覺得不公平,所有人都在欺負她。
所有人都在向著他們?nèi)齻€。
就因為她不是親生的,所以這樣對她。
陸安安心里滿是仇恨。
為什么收養(yǎng)了她,又不好好對她?
陸安安哭著跑回了房間。
陸安安一走,穗穗也大哭了起來,穗穗很怕陸安安說的是真的。
“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媽咪好好的對不對?”
穗穗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辰辰也抹著眼淚,嘴上說著不相信,眼淚卻越掉越多。
“不要相信她說的,她騙你們的,你們媽咪怎么會死,她好好的呢?!苯獢萄┟Φ?。
“那媽咪為什么不接我們電話,爹地又去哪了?”穗穗抬起小臉問。
姜斕雪一時語塞,不知道找什么合理的解釋騙孩子。
“媽咪受傷了,爹地陪著她去醫(yī)治了?!币恢焙芾潇o,沒有說話的年年突然開口。
聞言,姜斕雪他們想要阻止,但沒有機會了。
年年冷靜得不像話,知道瞞不住,所以不想瞞著他們了。
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辰辰和穗穗瞬間愣住了。
“媽咪是在接我們那天受傷的,她傷得很嚴重,需要治療,她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是沒辦法接。”
穗穗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哥哥,這不是真的,對嗎?”
“穗穗,這是真的?!?/p>
辰辰,“你早就知道了嗎?”
年年點頭,“早就知道了,但媽咪不想我們知道,她不想我們擔心,所以想瞞著我們,辰辰,穗穗,爹地現(xiàn)在正帶著媽咪很努力的治療,我們不能給他們添亂對不對?我們要照顧好自己,乖乖聽話,他們才能放心,沒有后顧之憂對不對?”
辰辰和穗穗聽完,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可又想到夏南枝平時叮囑他們的話,兩個小家伙又努力地擦起眼淚來。
年年上前,抱住他們,“別哭了,媽咪會沒事的?!?/p>
穗穗努力擦著自己掉不完的眼淚,“穗穗會乖乖的,穗穗會等媽咪回來……”
看著這一幕,陸光宗都忍不住動容。
從前他覺得夏南枝教育不好孩子,可年年剛剛那一席話,哪里像是沒被教育好的樣子。
他們待在夏南枝身邊,被養(yǎng)得很好,也被教育得很好。
不好的是他們。
陸光宗深吸一口,這一刻,他也希望夏南枝能夠沒事,平安回來。
……
溟野和陸雋深帶人找了一整晚,沒有找到夏南枝。
他們遇到了狼群,不過他們手上有武器,身手了得,狼傷不到他們。
可夏南枝呢?
一夜了。
陸雋深根本不敢往細了想。
唯一一個好消息是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血跡和衣服碎片,若夏南枝遭遇了不測,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
……
六點鐘,天漸漸亮起。
而此刻的醫(yī)院里,夏南枝還在昏迷中,沒有醒。
南榮琛的人把夏南枝送到醫(yī)院就離開了。
將人送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南榮家最大的善心了。
溟家要處理的人,他們原則上不應該多管。
……
南榮家,坐落在南城最繁華的地段,宛如一座世紀古堡,宏偉肅穆,走進去,連臺階都處處透著奢華。
南榮琛坐在客廳,他深邃的五官微微緊繃,手上拿著報紙,心思卻不在報紙上。
“家主,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惫芗易哌M來道。
南榮琛抬起眸子,南榮念婉小跑著過來,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爸爸?!?/p>
南榮琛就南榮念婉這一個女兒,自是萬般疼愛的,“回來了?!?/p>
南榮念婉挽著南榮琛的胳膊,靠在南榮琛的肩膀上,“爸爸,你猜我這些天在帝都做了什么。”
南榮琛重新打開報紙,笑著問,“干壞事了?”
“才沒有呢?!蹦蠘s念婉抬起頭,“爸爸,我如果喜歡上了一個人,你會支持我嗎?”
南榮琛放下手里的報紙,正色地看著南榮念婉,”出去幾天,打算給我?guī)€女婿回來了?”
南榮念婉臉頰一紅,“爸,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p>
南榮琛笑了笑,“那要看那個男人配不配得上我的女兒?!?/p>
“他配得上,家世跟我們南榮家旗鼓相當?!?/p>
南榮琛見南榮念婉像是認真的樣子,便放下了報紙,“你認真的?”
“當然了,我這次很認真地?!?/p>
商攬月走在后面,笑著道:“回來的時候跟我說了一路,她啊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p>
“是什么人?”
南榮念婉,“暫時保密,等我拿下他,再告訴你。”
南榮琛寵溺地笑著,“那到時候我可得好好看看我女兒看中的人。”
南榮琛剛說完,下屬走了過來,“家主,那位小姐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但她的情況不是很好?!?/p>
“嗯,不用多管了?!?/p>
商攬月聽到“小姐”兩個字,看向南榮琛,“什么小姐?”
南榮琛,“救了個人。”
南榮琛明顯不愿意多說,商攬月是個聰明的女人,便沒有繼續(xù)追問。
私底下,商攬月卻攔住了那個下屬,“家主救了什么人?”
下屬沒有隱瞞,“是家主去后山打獵時救的,是個年輕女孩,家主對她很特別?!?/p>
商攬月已經(jīng)皺起了眉,“怎么個特別法?”
“是家主親自背著她出來了?!?/p>
商攬月的眉一下子緊簇。
嫁給南榮琛三十多年了,商攬月很清楚南榮琛的性子,他居然親自救人,還親自背了那個人,而那個人還是個年輕女人。
換了平時,南榮琛看都不可能看一眼。
商攬月的心沉了下去,感受到了危機感。
“那個女人現(xiàn)在在哪?”
“家主讓我們把她送去醫(yī)院了?!?/p>
商攬月瞇起眸子,“帶我去?!?/p>
她倒是要看看是怎樣一個狐貍精,能“勾引”南榮琛。
……
醫(yī)院。
商攬月和南榮念婉一起去的。
南榮琛身處高位,雖然他潔身自好,但身邊的狐貍精沒有斷過,多的是想要靠著美貌一步登天的女人。
商攬月手段狠,一向不會放過這些女人。
可等她推開病房門,帶著怒氣和懷疑,打算撕人時,看到那張臉,她徹底愣住了。
南榮念婉,“媽!她……她……不是……”